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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千尋

  「我也不願意杜絹冒險,所以她嫁給我,絕不是冒險。」蔣昊每個字都說得斬釘截鐵。

  「你憑什麼保證?你帶給她的磨難還不夠嗎?」

  「我不做口頭保證,只用行動向你們證明,把她交給我,是最正確的決定。她需要我!」

  「哼,你要我怎麼相信?」杜醫師冷笑。

  「杜絹根本不需要安眠藥,她每天都把自己搞得很累,頭沾上枕頭就睡著了,她吞安眠藥是害怕半夜被惡夢驚醒……她遺忘的那些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跳出來折磨她。」

  「你怎麼知道?」舅媽才問完,就知道自己問差了,他們是夫妻,床笫之間,有什麼不知道的?

  蔣昊朝她點頭微笑。「她會在無意識間掉淚、她睡得不安穩,但只要我抱她、拍拍她,在她耳邊說話,她就會慢慢睡沉。」

  「拜你所賜。」杜醫師恨恨說。

  他舉雙手,百分百同意。

  「杜絹在外面和在你們面前的表現並不相同,從踏進這裡,我發現她很努力讓你們覺得她快樂。事實上過去幾年,她幾乎沒有朋友,她孤僻、冷漠,她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她在你們面前戴上面具,企圖讓你們安心,但在我面前她不必戴面具,我參與了她最直接的情緒,生氣、哀傷、快樂、喜悅,只有我,可以讓她重新快樂。」

  「真有自信。」阿榮伯的口氣鄙夷。

  「對,我是有自信,但想讓她變回過去那個杜絹,我必須擁有更多的自信。」

  「我們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阿榮嬸跳出來說話。

  「已經十年了,時間的療效太慢,我不要她在莫名其妙的恐懼中拒絕所有人的關心與感情,我不想她繼續這樣子,再過兩個、三個十年。」

  「我們並不期待你來負責任。」

  「她對我而言,不只是責任。」

  「不然還有什麼?」

  「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同居幾個月,我愛上有她在的感覺。她不相信一生一世,所以我不承諾一生一世,但我發誓會給她一生一世。她不相信唯一,所以我不承諾唯一,但她會是我往後生命中的唯一。說到做到是我為數稀少的優點之一。」

  「把話說滿了,你不怕後悔?」

  「我從不對自己的決定後悔。」

  就是這樣,蔣昊篤定的態度,說服了滿屋子長輩,雖然還是有擔心、有不確定,但杜母阻止過杜絹一次,讓她錯失幸福,他們怎麼能聯手,再阻止他們第二回合?

  之後,蔣昊又說了這段時間兩人的互動,說他在國外的生活,還說弟弟和杜絹立的結婚契約,最後又臨陣脫逃的故事……

  到最後,他們不得不同意,緣分的確存在,而且它奧妙得讓人無從解釋。

  ☆☆☆☆☆☆☆☆☆☆  ☆☆☆☆☆☆☆☆☆☆

  杜絹和阿凱坐在樹屋上,仰頭看天空星辰,涼涼的夜風拂過,對她而言,這裡比希臘的天空更美。

  「不是說只是演戲嗎,怎麼假戲真作了?」阿凱問。

  「阿凱相不相信月下老人和紅線?」

  「相信。你呢?」

  「以前不相信,現在信了。」

  「他做了什麼,讓你相信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事?」

  「他就是什麼都沒做,還讓事情演變成這樣,我才會相信。」

  「聽不懂。」

  「以前他在美國工作,回國機會很少,我只遠遠瞧過他幾眼,便牢牢將他記住,你知道的,我對男人一向很……」

  「漫不經心?」

  「對,漫不經心,可是他就是扎扎實實的待在我的記憶裡,我對自己解釋,那是因為,我知道他很有可能變成我的二伯,才會對他特殊。

  「有一回,蔣譽臨時有事,不能去應酬,要我去找蔣昊,請他代替出席,蔣昊對我態度很惡劣,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但我不氣他,反而很期待和他一起出席那個晚宴。」

  她輕笑,靠到阿凱肩上。「我特意打扮了,還在下班前請假兩個小時,去百貨公司把櫥窗裡那套看了好幾次卻捨不得買的小禮服買下來。」

  和蔣譽一起出席過多次應酬場合,她從不做這種事,大部分時間,她甚至穿著上班套裝就去應酬了。

  「一定很漂亮,可惜我沒看到,找一天,阿絹也特地為我打扮好不好?」心澀澀的,阿凱知道自己後悔了。

  「嗯,我會為阿凱特地打扮,總有一天。」

  「哪一天?」

  「阿凱娶媳婦的時候。」

  「……好啊,我要看見比新娘更漂亮的阿絹。」

  「說這種話會讓新娘很傷心。」

  他莞爾。「繼續講下去,我想聽聽你和蔣昊的事。」

  「他不喜歡我,我很清楚,所以每次看到他,我就遠遠避開。我想,當弟媳的不必和二伯太親近;我想,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相信,我並不貪圖蔣家的財富。」

  「我們阿絹是田僑仔,哪需要蔣家的錢財。」

  「我知道啊,可我又解釋不出蔣昊的態度。他對我很差,可我還是忍不住偷偷探聽他的消息,他的工作、他的愛情、他的一切。」

  他還能怎麼說呢?遺忘蔣昊的阿絹,仍然遺忘不了對他的好感,她對蔣昊,不會改變了。

  「婚禮那天,惜今一直鼓吹我逃婚,她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撐不了太久。我沒逃,是因為膽怯,也因為我是不相信愛情的女生,但那時候,腦海裡忽然跑出一首歌。」

  「哪一首?」

  她唱了起來。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我不奢求永遠,永遠太遙遠,卻陷在愛的深淵。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在愛與不愛間,來回千萬逼,哪怕已傷痕纍纍,我也不管……」

  她的歌聲清脆好聽,一首歌讓她唱得婉轉動人。

  「如果那時候,鼓吹我逃婚的人是蔣昊,我想,我會逃。相見恨晚啊,如果我們早一點碰見,說不定我會相信愛情,說不定我們會用更長的時間來瞭解彼此,雖然現在也不晚……說到底,還是感激蔣譽,他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阿凱苦笑,他們的問題不是相見恨晚而是太多折磨苦難,希望所有的折磨在這裡終結,她的未來沒苦只留甜。

  「阿凱……」

  「怎樣?」

  「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身邊,我就覺得好心安哦。」她滿足地伸伸懶腰。

  「這樣很好啊。」

  「剛結婚的時候,他還是對我很壞,可是那麼壞的他,卻不讓我害怕,我仍然想待在他身邊、仍然想靠近他。」

  「那段日子一定很難熬。」他總是懂得她的心。

  「是啊,我每天都必須告誡自己,愛情是騙人的,連感覺都不是真實的東西;我提醒自己,我和他之間只是演戲不會成真;我連作夢都不敢放縱自己喜歡他,我克制自己,克制得小心翼翼。」

  「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喜歡他?」

  「要怎麼跟他說呢?說我好喜歡為你做菜?不行,我只能告訴自己,為他做菜是責任、是工作範圍,兩個人共同生活,他給了養家費,一個出錢、一個出力,理所當然。

  「我怎麼能告訴他,我好喜歡花他給的錢,那種老公老婆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不孤獨?我怎麼能告訴他,替他洗衣服的時候,光是聞他髒衣服上面的味道,都會讓我的心甜甜?

  「不能說的,我承諾過他,等媒體風波結束就離開,我保證過,我對他、對蔣家沒有非分想法,我必須遵守承諾。」

  她把喜歡隱瞞在責任背後,為他任勞任怨,再苦也甘願,這是很奇怪的事,就是對蔣譽,也沒產生過的感覺。

  阿凱只能苦笑。他輸得多麼徹底啊,不管他再關心她、疼愛她,也沒本事驅逐她的寂寞。

  十年前輸、十年後也輸,他還能不相信緣分?是,有紅線、有月下老人,都怪他巴結得太慢,才無法心想事成。

  「他現在對你好嗎?」

  「很好,好得不得了。他忙壞了,但再忙都和我一起吃晚餐,他給我好多錢,半點不介意我是不是貪圖富貴,他常聽我說話,常和我聊東聊西,我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他,但是他的改變讓我覺得……」杜絹吸口氣,聳肩。

  「覺得怎樣?」

  「這個形容詞不對,可是我真的覺得是……苦盡甘來。」

  她的感覺沒錯,他們之間的確是苦盡甘來。

  「這樣很好。杜媽在天上看見你這麼幸福,一定會為你感到快樂。」

  「嗯,媽媽會、爸爸也會,他們最疼我。」

  阿凱揉揉她的頭髮,指著不遠處,「看,誰來了?」

  「蔣昊!」

  只是一個名字、兩個字,他卻在她語氣裡聽見歡欣無數,阿凱再次證明,杜絹愛蔣昊,不管她記不記得他,或許重來十遍,他都會是她最愛的男人。

  「我先下去,讓他上來陪你。」他起身,準備下階梯。

  杜絹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巧笑倩兮,「阿凱——」

  「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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