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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喬巧

  「語桐。」麗麗的聲音有了警告,「你要叫嘉彥哥哥,怎麼可以叫哥哥惡魔!」她沉下臉,表情是對語桐的不贊同。

  語桐一張嘴嘟得更高了,滿腹的委屈讓她那雙淚眼看起來更加可憐。

  麗麗趕緊為她擦去眼淚,說了幾句哄她的話,好不容易,語桐總算是不哭了,而霍家母子也在這時造訪蘇家。

  麗麗牽著語桐前去應門,見到美美,麗麗還來不及說話,美美就搶先開口:

  「我家的渾小子一回到家就都跟我說了,他說他在娃娃車上跌倒,不小心拉到了語桐的辮子,站起來的時候又不小心掀起了語桐的裙子,結果把語桐弄哭了,所以,我特地帶他來跟語桐道歉。」

  「原來是這樣。」麗麗一臉釋然。她就說嘛!嘉彥怎麼可能那麼壞,故意欺負語桐呢!

  「好了,阿姨帶哥哥來跟你道歉,語桐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美美疼愛的摸摸語桐的頭。

  這小女孩挺可愛的,五官雖不突出,但組合在一起就是討喜,一頭長髮中分紮成兩條辮子,怎麼看就怎麼討人喜歡。

  語桐抽泣著,一雙眼戒備的看著被美美推到面前來的霍嘉彥。

  「語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臉懺悔,還很紳士的對她鞠躬。

  兩個大人很高興的看著這一幕,美美也很滿意自己有這麼個懂事的兒子。

  但,語桐壓根不想理他,對他的話連回應也沒有。

  不是她心眼小,不願意原諒誠心道歉的他,而是他說的根本沒一句是真的,他又沒跌倒,怎麼可能是不小心拉到她的辮子跟掀起她裙子的?

  這個騙子!語桐撇過頭,不想理他。

  「語桐!」她的行為換來麗麗駁斥,「哥哥在跟你道歉,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真是氣死她了,她怎會教出這麼個不聽話的小孩?

  被媽媽誤解的語桐眼眶迅速湧起淚水,她又抽噎的哭了出來。

  「語桐妹妹,真的很對不起,你不要哭了,我跟你道歉,」他伸出友好的手牽著語桐,然後轉向麗麗,「阿姨,語桐不原諒我沒關係,你就不要再罵她了。」他像個小戰士似的,站出來捍衛語桐。

  大人們都沒看到嘉彥那從眼裡閃過的得意,不過,語桐卻看得一清二楚。

  語桐一點也不領他的情,「你走開,誰要你幫我!」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他不過是在假惺惺、是在大人面前演戲,她才不需要他虛情假意。

  嘉彥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肩膀不斷的抖動,看起來像是在啜泣。

  「語桐,你太過分了,嘉彥哥哥好心跳出來維護你,你卻這個樣子,是不是媽媽太久沒打你了,所以讓你變得這麼壞、這麼不聽話?」說著說著,麗麗揚高了手,眼看就要往語桐的小屁股上招呼去。

  嘉彥見狀,一馬當先的擋在語桐身前,抬起一雙微紅的眼睛看著麗麗,「阿姨,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今天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語桐了。」

  「就是呀!麗麗,你就別生氣了,都是我家的渾小子的錯,你就別打語桐,要打,我家的渾小子給你打,男孩子皮厚,不怕痛的。」美美也出來打圓場。

  嘉彥一副準備壯烈犧牲的模樣,緊閉著眼睛,準備承受落在身上的巴掌。當然,這也是他裝出來的,他早料到麗麗不可能真的打他……

  果然……

  「語桐,你給我好好跟嘉彥學學,看人家多麼懂事!真是氣死我了!」別人家的小孩她怎麼可能打得下手?尤其這孩子還是她一直以來十分疼愛的男孩。

  「好了、好了,你就別氣了,讓這兩個小的在這玩,我們進廚房討論一下今晚的聚餐要吃些什麼。」

  美美拉著麗麗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將兩個小的帶進蘇家客廳,交代自己的兒子好好照顧語桐。語桐憤恨的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瞪著像在自己家裡那般自在,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糖果、打開包裝、塞進嘴裡的霍嘉彥。

  這個該死的傢伙,從頭到尾只會在大人面前演戲,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吃過多少次悶虧。

  「你這個騙子,為什麼要吃我家的糖果?那是我媽媽買給我吃的,又不是給你吃的。」語桐不高興的說。

  她現在不想哭了,因為哭也沒用,媽媽不會站在她這邊,而且,她一點也不想哭給惡魔看。

  嘉彥一臉皮相,方才在大人面前乖巧的嘴臉全不見了。

  「因為我想吃,所以我就吃了呀!」他說的理所當然,一點都忘了這不是他自個兒的家。

  「這裡是我家,我家的糖果我不要給你吃,你還給我!」給他吃還不如拿去幼兒園分她最好的朋友吃呢!語桐對嘉彥伸出手,向他追討被他吃進肚子的糖果。

  「你說還就還?我偏不!」惡魔嘴臉又露出來了,嘉彥高傲地昂起頭。

  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那他不是太沒個性了嗎?

  「你這個壞人,把糖果還我!」語桐堅持,一隻小手伸到嘉彥的眼前。

  嘉彥看看那隻手,又看看語桐的臉,把捏在手裡的糖果包裝紙放在她的手掌心上。

  語桐這下子更是氣得不得了。她要他還糖果來,結果他竟給她垃圾!她好氣、好氣,氣到眼淚又快飆出來了。

  「哼!你這個人好壞,只會在大人面前裝乖,我不要跟你好了,我要去廚房找我媽媽跟阿姨。」她一刻都不想再跟他相處下去,話才說完,就要跑到廚房裡去。

  然而,壞心眼的嘉彥會那麼簡單就放過她嗎?答案當然是NO!

  趁語桐不注意,嘉彥伸出一隻腳,沒注意地面的語桐當然沒看到嘉彥那只惡作劇的腳,在跑經他身前時,她被那只壞心的腳給絆了一下,小小的身子砰的一聲五體投地,不到三秒,吃痛的語桐驚天動地的大哭了起來。

  那足以將死人從棺材裡吵醒的哭聲,成功的引起廚房裡兩個大人的注意,美美跟麗麗趕到客廳,就看見嘉彥無措地站在一旁,語桐則趴在地上,哭得亂七八糟。

  嘉彥跑到美美身邊,「媽,怎麼辦?語桐跌倒了,」他一臉的驚慌失措,「剛語桐在客廳跑來跑去的,我跟她說很危險,叫她不要跑,她不聽,現在跌倒了怎麼辦?」

  語桐聽了他的話,哭得更大聲了。「哇……嗚……」這個睜眼說瞎話的傢伙,明明是他害她跌倒的……

  麗麗上前扶起語桐,「你看,都是你不聽哥哥的話,現在跌倒了還敢哭!」

  嘴上雖不高興的叨念著,可畢竟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她還是擔憂的檢查她的手腳有沒有破皮受傷。

  「媽媽,我的手好痛。」她小小的手心擦破了一點皮,滲出點點血漬。

  「為什麼你會這麼調皮?」她明明就生了女孩不是嗎?嘴上說著,她一邊去尋來醫藥箱,幫語桐擦藥。

  「阿姨,你跟媽媽去忙,我來幫語桐擦藥就好了。」嘉彥自告奮勇,接過麗麗從醫藥箱裡拿出的雙氧水跟棉花。

  「嘉彥好懂事,那就拜託你了。」麗麗也真的接受嘉彥的提議,讓出位子,好讓他替語桐上藥。

  「不要,我要媽媽幫我擦藥。」她一雙紅通通的眼瞪著嘉彥,才不相信他有那麼好心。而且,她也沒笨到自找死路,如果讓他幫她擦藥,那她不就要痛死了!

  「語桐,你不要再任性了,」麗麗的聲音沉了下來,「哥哥好心幫你擦藥,你就讓哥哥幫你擦!」說完,麗麗轉身拉著美美回到廚房。

  看著媽媽離開的背影,語桐知道自己完了。

  轉回小臉,她看見一臉奸詐的嘉彥一手拎著雙氧水,一手拿棉花在她眼前晃呀晃,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得她頭皮發痲。

  沒多久,語桐的慘叫聲響遍蘇家的每個角落……月光下,霍蘇兩家在霍家庭院舉行兩家的聯誼會。

  一張鋪上精美桌巾的長方桌,就放在霍家庭院造景裡造型特殊的路燈下,上面放滿了兩家女主人精心烹調的美食,兩家人分別在長桌兩旁就坐,霍家傭人則在一旁伺候著,暈黃的光線照亮四周,氣氛是一片和樂,除了……語桐。

  語桐臭著一張臉,一雙眼紅腫的跟核桃沒什麼兩樣,當然,這是下午讓嘉彥幫她上藥的結果。

  為了今晚的聚會,麗麗讓語桐穿上粉紅色的小洋裝,可她那一臉的不高興,破壞了原該有的甜美氣質。

  「語桐,怎麼了?為什麼一臉不高興?」霍家爸爸霍廷在看見語桐那一臉的不情願後,主動關心的詢問。

  「因為我下午跌倒了,那個惡魔幫我擦藥,弄得我傷口好痛。」語桐一隻手指著坐在她對面的嘉彥,話才說完,眼淚就掉下來。

  那個該死的傢伙,動作粗魯不說,還故意在她的傷口擦了好多、好多的雙氧水,害她痛得要死。然後,她的傷口明明就只在手心的地方,他卻把她整隻手都塗滿紅藥水,還笑她是紅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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