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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宋雨桐

  「你本來打算來紐約出差幾天?什麼時候回台灣?」

  他跟她閒話家常,態度悠閒得讓她覺得十分礙眼!明明居心叵測的想要跟她搶小孩,現在是怎樣?想先化解她對他的敵意再乘虛而入嗎?

  「我明天就回台灣。」她已經打過電話跟老闆關遠報備過了,為了央央的安全,在警方逮到綁架犯之前,她不要待在紐約,關遠也同意了,而且說要陪她回台灣,但被她拒絕了。

  她害怕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遇到一個體貼的男人,關遠就是那樣的男人,常常讓人忍不住想心動,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前夫是如何傷害了她的自尊之後。

  「明天?」嗓音不自覺的揚了幾度,聶焰嘲弄一笑。「那好,我們一起回去。」

  「一起?!」她瘋了才會跟這個男人一起。

  「沒錯,就你跟我,央央留在這裡。」

  她瞪他,雙手絞得死緊,就怕自己控制不住的衝上前,抓花這個帥男人的臉皮。

  「不可能!」

  「還是你想讓他跟我一起回山上住?我很樂意。」

  「去你的,聶焰!」她氣得起身,纖細的身子不住顫抖著。

  「不要說髒話,向晚,這跟你的氣質不符。」他笑著,眼神卻閃過一抹淡淡的警告。他討厭女人抽煙、說髒話、儀態不雅,這樣的女人他不屑看一眼,但如果是眼前這個女人犯了其中一種大忌,他以前的做法是用屬於他的方式來懲罰她。

  「去你的氣質!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決定我的一切?央央是我兒子,他去哪裡、住哪裡,是由我這個媽決定,不是你!」她朝他大吼,忘了床上還躺著一個四歲小娃,激動得近乎歇斯底里。

  聶焰大步上前扯住她的皓腕,往隔壁他的房裡拖,她不停的掙扎,卻怎麼也甩不開這個臭男人的蠻力——

  把她拉進房,聶焰轉身把門給關上,臉上那道濃黑的眉緊蹙著,眸色又深又濃,像探不到底的深淵。

  「我們兩個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以前我們的溝通沒有問題……」

  「夠了!不要跟我說以前,我們之問沒什麼好談的!你放手,讓我出去。」嫩白纖細的皓腕已被他的蠻力抓得泛紅一大片,疼得她差點沒哭出來,她才不要跟這個野蠻人談事情!

  她死命的想甩開他的大手,還用腳去踢他的小腿骨,為的就是要遠離他,離開這個房間。

  「不要逼我,駱向晚……」她像瘋子似的一直掙扎亂動,對他又是揮手又是踢腳的,真的讓人很難不動氣。

  「是你逼我,不是我逼你!是你是你都是你!放手啦,臭蠻子!你以前的君子風度上哪去了?去山上養牛養羊,順便也把自己的性子給養蠻了嗎?再不放手,我就要大叫了……唔……」

  她來不及大叫,嚷嚷的小嘴便被一堵霸氣火熱的雙唇給封住,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依然激烈的抵抗著,雙手卻被他的一隻大手給反扣在身後,因此她越扭動身子就只會越與他精壯寬大的胸膛摩擦,透過薄薄的衣料,那粉紅的蓓蕾因這劇烈摩擦而敏感的疼痛著……

  他的吻又急又狂,像是暴風驟起、席捲萬物的肆虐著她的唇,她氣得張牙咬他的唇,他痛得悶哼,接著是加倍似的懲罰著她!

  吻,落在她唇上,放肆的大手卻扣緊她的纖腰,讓她下半部整個貼緊自己。

  她無法不感受到那昂揚在他們之間灼熱的巨大,她腦子缺氧,身子發暈,渴望被愛撫、渴望被親吻的疼痛感,讓她終是忍不住輕泣出聲。

  他以為,他吻疼她了,事實上也沒錯,他咬破了她的唇,她也咬破他的,兩個人半斤八兩,不過,她終究是個纖細荏弱的女人,她一哭,他就心軟,雖然他的身體非常渴望想要繼續,該死的渴望著!

  「別哭了……」他輕輕吻去她的淚,嗓音溫柔,吻掉她的淚之後又去吻她嫣紅似血的唇,用他的舌舔著她的上唇,又滑過她的下唇,再一次密密的吻住那兩片顫抖的唇瓣。

  他忘了先前之所以吻她是因為氣得想要懲罰她,他忘了他吻她的目的是要她閉上嘴,冷靜下來好好的跟他說話。

  他什麼都忘了,只是專注的品嚐著這久違的甜蜜,像以前她哭的時候那樣憐惜的吻著她、疼著她,除此之外,什麼都忘了……

  奇異的,懷中的女人不再掙扎了,而是顫抖。

  淚,卻流得更凶。

  「向晚……」他溫柔低喊著她的名字,就像以前每一次溫存時那甜蜜的呼喚。

  「不要這樣叫我!」她低吼出聲,身子虛軟的站立不住而倒在他懷裡。

  她不要他的溫柔!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該死的這樣吻她、這樣抱她、這樣溫柔的叫著她?他怎麼可以?

  心,因回憶而痛著,卻又再一次為這個男人而顫動。

  她不要這樣,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又要再狠狠的痛一次……

  「為什麼?你已經有了別的男人?」他屏住氣息的望著她,胸口因為這個答案的可能性而隱隱揪著。

  她的身子一僵,離婚時他帶給她那種不愉快的感覺又回來了,方纔的溫存甜蜜,方纔的溫柔親密全都在轉眼間消失不見。

  她多傻呵,怎麼可以再沉浸在這個男人的溫柔裡?

  他的溫柔背後所帶給她的將會是更深刻的傷痛呵,她忘了嗎?

  駱向晚咬著唇,在他懷裡一動也不動的偎著;她還沒準備好下一步該怎麼走,就只能這樣維持現狀。

  「如果是,為什麼不結婚?」終究,聶焰還是把悶在胸臆間的疑問給問出口了。

  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也不必在意,沒想到事過境遷這麼久,他還是如此的耿耿於懷。

  天知道,他竟然還如此熟悉著她的身體、她的氣味,還眷戀著她在他懷中難以自已的聲音,就像,這五年來他們從來不曾分開過;就像,他跟她還是夫與妻的關係,什麼都沒有改變過。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愛著她嗎?還戀著她嗎?他一點都不想承認這一點!那像是對自己的背叛!

  明明決定捨棄的,他從來不曾後悔過,不是嗎?萬萬沒有理由對她還有眷戀……

  除了生理上的,他控制不了。

  是的,他有好一陣子沒碰女人了才會如此。聶焰自我安慰著。

  駱向晚不懂他的內心掙扎,事實上,她覺得他問的問題很好笑,也很刺耳。

  她仰起臉,還帶著淚痕的容顏突然笑若桃花,冷道:「你不是說我水性楊花嗎?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可能再踏進婚姻的墳墓,然後再讓自己的老公休掉自己?這樣的經驗一次就夠了,你說對吧?前夫。」

  他皺眉,為她突來的花癡表現。

  她笑得更野了,因為非常得意自己可以輕易惹他不快。

  「所以,你現在究竟有沒有男人?」這個問題才是他現在必須面對的重點,過住的不堪回憶,他不想再提起。

  「好多,多到數不清,放眼望去——」

  「駱向晚,我的耐性有限。」他不想聽她胡扯。

  「我也是,所以我們今天的會談結束了?晚安。」她從他懷裡起身,笑著跟他揮手說掰掰,轉身就走。

  「我話還沒說完。」巨大的身影擋在門口。

  駱向晚沒了笑意,定定的瞅著他。

  「既然你不想再跟別的男人結婚,而我們在床上一向又都很契合,為了我們的兒子,你是不是願意再嫁我一次?」這一回,他說得婉轉而且還帶著些許的懇求意味。

  他希望她答應,那麼他的問題就解決了。他想要陪在兒子身邊,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兒子,而她跟他結婚,可以讓他達到這個願望,也同時可以不必讓兒子失去媽媽,兩全其美。

  「你在跟我求婚嗎?」她冷冷的睨著他。

  在床上很契合?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可惡!

  他看了她良久,不太情願的點頭。「對,請你再嫁我一次。」

  駱向晚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笑。「我如果答應你有什麼好處?」

  他一愣,彷彿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來,俊臉驀地一沉——

  「你想要什麼?」

  「聶氏財團所有的財產。」她對他微笑的眨眨眼。

  明知這是這個男人給不起的天價,條件當然是開給這個男人氣的。他給不起,她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算對不起他剛剛看似很認真的求婚了。

  多麼渴望他是因為深愛著她,捨不得她,依然眷戀著她,所以才跟她求婚的;可結果偏不是,他為的是他兒子不是她。

  不過,不管他是為了愛她而想要再娶她一次,還是為了兒子,她的答案都一樣:不可能。

  因為很愛,所以會很痛,因為已經狠狠痛過一次,所以沒法子再承受一次……這道理,沒受過傷的人怎麼能懂?

  半晌,她聽見聶焰極為淡漠的回應——

  「我可以給你該屬於我的那一份聶氏財團的財產,不可能再多了。」聶家有三兄弟,財產自然得分三份,他能給的也只有屬於他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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