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他是好人,論外表和內在都很優秀,但是你該知道我是為了誰對他冷漠的?」為什麼他眼裡始終沒有她?
「勻璨,我說過我——」
「你是說過自己無心談感情,你是說過有事得忙,可現在你不是已經奪回這間公司,還不能稍微喘口氣嗎?還是你割捨不下那個女人?」夏勻璨今天來找他,就是為了提醒他這件事。
他閉上眼,苦笑了下。
是啊!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在與沈可融周旋時,不知不覺動了真感情,如今不時的想起她,又怎麼割捨得下?
「你現在該可以好好的、用心的看看我了吧?」為了今天,她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也鼓足了勇氣。
「很抱歉勻璨,感情是需要觸動的,而我現在已無心談感情。」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走吧,已經很晚了。」
「你……」夏勻璨原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苦等這麼久也以為將會開花結果,但為何他依然如此冷情?
無奈地,她只好跟著他離開公司,卻在大門口遇到來公司收拾東西的沈可融。
第6章(2)
可融震在原地,待在家裡整整一個多月,直到現在才有勇氣過來,以為這時間不會遇到他,但怎麼也沒想到還是遇到了……甚至還看見他的女人。
這陣子,她不停想著過去、想著現在、想著未來,想著前任男友所說的那些話——她是個有很多缺點的女人、一個會讓男人不耐煩的女人。
果然,即便有人對她好,也是為了利用她,而這段假戀情甚至可悲的維持不到三個月。
為此,她幾乎失去求生意志,對人生已沒有任何眷戀了。
以為自己已死的心不會再對任何人任何事起反應,可為何在看見他的瞬間,心還是那麼的痛!
可融直覺轉頭要離開,才走幾步卻突然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程斯雋見了心下一驚,立刻上前扶起她,卻被她用力甩開——
「你怎麼了?」他不放心地問。
「看我還活得好好的,所以失望了?」她睨著他,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我只是來收拾東西。」
決定不再逃避,可融直接往公司大樓走去。
一旁的夏勻璨見狀,終於明白程斯雋並不是無心,而是心底已被人佔據,驚恐之下她立即拉住他,「我餓了,去吃飯吧。」
「不好意思勻璨,你先去吃,我還有點事。」本想就這麼離開,但是看見可融那張蒼白的臉色,他就無法拋下她。
「你這是做什麼?放不下又為何要這麼做?」夏勻璨一直知道他的計劃。
「因為她是我這個計劃中唯一的失誤。」丟下這話之後,程斯雋還是去追可融了。
衝進辦公室,只見她正在收拾東西,他大步過去阻止她,「你並不需要這麼做,你還是可以留在公司上班。」
「這裡已不是我所熟悉的佳峒。」她頭也不回地說。
「何必這麼固執,我知道你喜歡這份工作,也投入很多心力,難道就可以這麼不管它了?」說真的,他從沒要她離開的意思。
「我當然可以。」才回頭,卻感到一陣反胃,忍不住摀住唇乾嘔了起來。
「你怎麼了?」他擰起眉。
「你不必假惺惺。」抹抹唇,她站了起來,抱著整理好的紙箱走出去。
「你以為你真可以忘記一切?忘記我?」他雙手抱胸,在她背後說道。
她定住身,回頭瞪著他,「你就這麼自大?這到底是你的優點還是缺點?」
「都算吧!」勾起一抹笑,唇邊的弧度刻畫著懾人的霸氣,就是這分霸氣帶走了可融的心,如今再次面對,她發現自己依然為他著迷,也更氣自己了。
「那我想問你,我呢?我的缺點是什麼?」她專注地看著他。
「什麼?」
「我是不是一個缺點很多的女人,一個自以為能被疼愛,其實根本不值得被愛的——」
「沈可融!」程斯雋大聲一吼,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頓時,她隱忍已久的淚赫然決堤,傾洩在小臉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父親?」
「別說了。」他不想再看見她的淚水,不希望她在他面前掉淚。以往那個充滿朝氣、經常面帶笑容的沈可融呢?他想見到的是這樣的她。
「那我能不能再問一句話?」她發著抖,握緊拳頭。
「你問。」
「你……曾經愛過我嗎?」破碎走調的嗓音從她口中逸出。
聞言,他臉色一變、呼吸一滯,望著她的淚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突然,他看見夏勻璨就站在門外,於是他心一橫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回頭笑著對可融說:「看看我們,你說呢?」
不敢看她絕望的表情,程斯雋旋即拉著夏勻璨去搭電梯。
「你這是幹什麼?不是喜歡她,幹嘛還抓著我?」夏勻璨氣惱地說:「我上樓不是想要再爭取什麼,只是我剛剛不小心把東西留在這裡忘了拿。」
「對不起勻璨,不這麼做,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他沉著聲音。
夏勻璨這才發現他眼底濃熱的水氣,也明白這男人已經深深陷入了。
「你……」
「走吧。」直接走向停車的地方,他回頭問:「上車嗎?」
「不了,我有開車過來。」夏勻璨凝眸望著他頹喪地坐進車裡,發動車子駛離,心底深深糾結著一股失落的痛,
然而,仍在辦公室裡的可融,緊緊靠著牆,手裡懷抱著紙箱不停的發著抖,就快要抱不住了!
她還以為他之所以這麼做全然是對父親的誤解,對她尚帶有一絲感情,可沒想到他竟然對她如此殘酷,連一絲一毫的留戀都沒有。
果真,和她交往的男人都會後悔。
「嘔……」突然,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她趕緊將紙箱往地上一擱,衝進了化妝室,嘔吐之後,她沖了馬桶,倚在門邊,臉色除了蒼白之外,臉頰還流下兩行絕望的淚水。
回到家後,可融虛弱得好幾天下不了床,讓沈達觀擔心又焦急。
幾次想找醫生都被她拒絕,因為她說不想讓別人看見她這種憔悴、可悲的模樣。
「想開一點,爸還有點錢,你若想學什麼或做什麼小生意,爸可以幫你,就忘了佳峒、忘了……那個人吧。」沈達觀安撫道:「但千萬別恨他,畢竟當時他受到的刺激太大,又豈能不恨爸。」
可融只是不語的躺在床上,無神的雙眼直視著天花板。
「如果認同爸所說的話,是不是該起來吃點東西?你已經好幾天粒米未進了。」沈達觀的嗓音都哽咽了。
她的目光轉向父親,發現他的神情疲憊,卻還是強顏歡笑地照顧她,作為女兒的她又怎能不振作?於是她點點頭,「好,爸,我吃。」
「這才乖。」沈達觀請大嬸送來一碗湯,「這是魚湯,用老薑燉的,可以養氣。」
可融困難的坐起身,對父親擠出一抹笑,可是當聞到魚湯的味道,她就忍不住掩著唇,衝進浴室開始嘔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可以再任她這麼下去了。」沈達觀立即交代道:「大嬸,去把江醫師請來。」
「是的,先生。」大嬸下樓打電話。
不一會兒,江醫師趕來了。
「可融發生什麼事了嗎?」江醫師是沈家的家庭醫師。
「她近來一直吐又沒食慾,卻不肯看醫生,真是個倔強的孩子。」沈達觀望著躺在床上已吐累睡著的可融,心疼地歎了口氣。
「好,我看看。」江醫師看見她的臉色也嚇了一跳,為她做初步的檢查後,慎重地說:「我看還是讓她去醫院做個檢查,我想……她是懷孕了。」
「醫生,你說什麼?我……我女兒懷孕了?」沈達觀腦子一眩,無法接受這個訊息,
「可能性極大,不過還是要做篩檢才能證實,所以令嬡沒有大礙,不過身子太虛,要多補充營養,我先開一些維他命給她,但主要還是得吃東西才行。」江醫師交代。
「好的,我知道,謝謝你。」儘管受到打擊,但是沈達觀還是強打起精神送醫生下樓。
此時,可融已張開雙眸,傻了似的看著天花板,怎麼也沒想到就那麼一次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這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嗎?
當沈達觀再次回到房間時,看見她已睜開眼,知道她已經聽見醫生說的話,「可融,孩子是他的吧?聽爸的話,不能要這孩子。」再怎麼他也要為女兒的未來著想。
「不要逼我,爸……我現在只剩下這孩子了。」她輕輕撫著肚子。
「可融!」
翻過身,她不想再聽任何勸告,雖然對不起爸,但她真的不能這麼做,就算程斯雋不愛她、只是利用她,但是她仍愛著他,所以她想留下這個孩子。
「為什麼不聽爸的勸呢?」
「爸,本來我覺得活著沒有意義,可是現在我又有了希望,所以不要勸我,真的不要。」她眼睛含著淚水,哽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