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有SE研究部門,可和其他研究中心比起來,SE部門弱小到幾乎邊緣化,說不定很多新進人員都還不知道有這部門的存在。
但白應凡的話在生命中幾乎等同聖旨,大伙奇怪歸奇怪,卻又沒人有意見,一切只等待顧問出現再說。
在大家殷切的期盼下,鄔一旻在八點五十九分時出現了。
她出現的那刻,一堆人抬頭望向牆上投影時間,不由讚歎這位顧問時間抓得真剛好。
白應凡則有些意外,沒想到顧問是個如此年輕的女性,他當初只交代要找在精神力領域方面的顧問,至於找了誰他並不清楚,還以為會見到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
鄔一旻遵循研究室裡的規矩,穿著潔白的實驗衣,長髮束成馬尾,乾淨俐落地走進了研究室。
她面帶微笑,黛眉彎彎,獨特的氣質展露,有些出塵,有些慵懶,教人一下子看得出神,忘了收回目光。
「我沒遲到吧。」她說完便看見了牆上的投影時間,九點整。
她踩著懶洋洋的步伐來到白應凡身前,接著轉過頭,朝他身旁的紀宇打了招呼。
「嗨,可不可以麻煩告訴我,我的工作該做什麼?」
紀宇像被鴨蛋梗住喉嚨,嚥了口唾沫,繼而慌忙向身旁的白應凡介紹。「太子,這位是古門派符聖堂的鄔一旻符聖師。鄔顧問,這位是我們生命機構的負責人白應凡主席,這次的研究也是白主席主導。」
「你好,白主席。」她笑咪咪地轉向白應凡打招呼。
白應凡卻沒馬上回應。實際上他正對她皺著眉頭,狀似思索。
她……
「白主席對我這顧問有什麼不滿嗎?」她的問句打斷了白應凡的思考。
「沒有。」他搖頭,立即重整情緒。「鄔顧問,很高興你接受我們的邀請。」他伸手與她一握。
迸門派自成一個世界,想找他們採訪或參與研究都不是簡單的事,知道她是符聖師,對於專業這部分他便沒疑慮了。
「不客氣,白主席,我看過你的新聞,恭喜呀,王(亡)者歸來。」她一語雙關的道。
白應凡對她的玩笑蹙眉……好像有股熟悉感,但很快地便恢復一貫的表情。
「鄔顧問隨便稱呼吧,機構內我不習慣主席這稱呼。」
「哦……那就小白吧。我們聖山裡有只小黑,這名字聽起來很親切。」她也率性的應道。
一旁其他人聽了差點吐血。
這是他們太子啊!怎麼被叫成小白?!還有那隻小黑是什麼?怎麼能用以「只」為單位的玩意兒來和他們太子比啊!
研究人員在心中抓狂吶喊。這顧問對太子一點尊敬也沒有,簡直到了失禮的地步,真是太糟糕、太糟糕了!和TTS36-A同樣可惡!
包讓他們飄淚的是太子竟然還點頭了引太子對小事不計較到這種地步……實在也夠讓人無語了。
完全沒察覺一旁員工們的內心吶喊,白應凡直接切入主題。
「這是TTS36-A病毒,你看一下。」他先指向上方的大螢幕,接著又指向透明玻璃後的觀察室。
鄔一旻先看了螢幕,接著走到觀察室的透明玻璃面前,瞇了瞇眼。
她單掌貼在玻璃上,保持這姿勢好一會兒,美眸越瞇越細,眉心也悄然收攏。
「這個……」
研究室內在她有動作後便一直保持安靜,白應凡也只介紹了TTS36-A的名字,其他關於這病毒的一切都還未曾解釋。
他們全在等,等這精神力顧問會有什麼不同於他們研究的看法。
眾人屏氣凝神地等待她的意見。
「這個……是黑巫術呀。」感受到空間內微弱的波動,她蹙眉陷入思索,同時說道,「我不知道TTS36-A是什麼病毒,但這病毒上有黑巫術的氣息,還有……你的氣息。」她指向白應凡。
研究人員們個個倒抽口氣,他們本就對未知的領域抱持好奇與期待,這下還真的收到驚喜,差不多等同驚嚇。
她竟然能感受得到病毒上有太子的氣息?!
這讓研究人員們對她的話還抱持懷疑的同時,對精神力的真實性卻多信了一分。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這位顧問和他們主席曾有段過去,但鄔一旻也不是亂猜或胡說,她真的感受到她所說的東西,這讓她也陷入思索。
當初她一直在研究安康的情況,始終沒發現有黑巫術的存在,現在的情況卻像是病毒被獨立抽了出來,才能發現附在病毒上的黑巫術。這算是什麼術法?
她擰眉,思考後發現這真是個問題,至少目前的她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而後她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
「嗯……我知道黑巫術有支術法,可以施法強行影響宿主,但不能改變其本質,而是促使宿主產生變化。例如這術法可以讓一朵花在幾秒內生長凋謝,但它不能把花變成蝴蝶……」鄔一旻回想並解說。
別聽讓一朵花在幾秒內生長凋謝已經很不可思議,變成蝴蝶這更是天方夜譚,一時間,所有研究人員全像小學生聽課,呆愣愣地專心聽她演講。
「有可能施術者想改變宿主的本質,但術法無法達到這目的,所以轉而影響病毒,讓病毒再去影響宿主。」
這術法不能直接把人變成殭屍,但如果它是影響病毒,再藉著病毒本身的生物特性去感染宿主,就有可能了。
鄔一旻越想臉色越凝重。
研究室內其他人的臉色也相當精采,他們都在思考,並想像著所有可能。
「等等……」雖然大部分的人腦中已在分析她所說的話的可行性,但還是有人忍不住舉手反駁。「你說的這太不可思議了!當然我們可以以此為假設,但是黑巫術是精神力的一種嗎?現今所有儀器都還不能證實精神力的應用性,我們知道古門派的——」
「儀器不能證實就等於不存在嗎?」鄔一旻打斷了這人滔滔不絕的話,微笑反問。
「當然不是。只是它也無法被——」
鄔一旻直接從衣內抓出張符,夾在兩指上的符,在所有人注視下化成熊熊烈火。
「有沒有看到我點火?」她笑問。
眾人目瞪口呆。
「這有可能是——」
再度搶在另一人的話之前,她又抓出張符,這次符化成了水,直接灑落地面。
「再請問,符怎麼化成水?」她繼續笑。
接著不等其他人開口,她又抽出兩張符,一道火,一道風,當場在她手上形成只有巴掌大的迷你火龍卷。
「風呢?要不要一起解答?」
這下再也沒人說得出話來了……
「還可以控制風向哦。」火龍卷在她笑意滿盈的聲音下,由迴旋改為直線,直衝天際,火光一閃即逝。
除了白應凡,所有人全像金魚般張著嘴,震驚得無法動彈。
「我可以等你們找出答案時再一起討論,現在先拉回來。」似乎很滿意眼前情況,鄔一旻笑咪咪地繼續將未說完的話補完。
「其實我要說的只是——這支黑巫術是一種詛咒。」她微笑將手指向在場唯一一位面無表情的人士。「若我的猜測正確,這病毒被下了詛咒,它會一直跟著你,直到它被消滅,或宿主被消滅為止。還有,別以為你感染過會產生抗體,只要詛咒還在,它就能針對你不斷變異,我建議你們也別搞這研究了,把它滅了較實在。」
一票研究人員的臉色霎時刷白。
「不可能。」被指著的當事人,斬釘截鐵地予以回應。
第6章(2)
水花四濺,潑濕了臉。
浴室內,白應凡看著鏡子映照出的自己,眼神堅定犀利,眉心深如溝壑。
將最後一絲猶豫摒棄,他拿起毛巾擦乾臉蛋與身體,步出浴室,換上稍微正式的服裝,接著離開家裡。
他來到生命的D棟宿舍大樓,穿過長廊,找到某間外聘顧問或講師暫居的高級套房,伸手按鈴。
幾秒後門開了,干擾了他整日心神的那張臉蛋出現在眼前。
「噢,你是第五個。」鄔一旻一臉不意外。
「第五個?」連招呼都還來不及打,白應凡便被她的話拉走思緒。
「我今天第五位客人。」她笑道,轉身進入屋內。「進來吧。」
白應凡眉毛打結地跟在她身後。「誰來找你?」
「不就你們的員工。一個來找我問有沒有辦法解決那病毒對你潛存的危險,我告訴他把病毒滅了就不會有危險……」當然這話題不了了之。「還有三個是那什麼精神力與腦波研究中心的,真是熱情啊。喝什麼?」
「水。」他來到客廳的沙發入座,家事機器人將開水送上。「如果你願意協助精神力的研究,我們會很感謝。」
雖然心中湧現一股不喜歡有人來打擾她的感覺,可理智上,他知道對SE部門而言,一個古門派高手的見解對他們有多重要。
「再看吧。」她聳肩。「來吧,你有什麼問題?」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