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好可愛俊俏的小傢伙。
「你兒子?」她瞅回身前的偷兒問。
「你有意見?」薄谷少棠好氣也好笑。一個教竊賊制住的人會有心情管他有沒有兒子嘎?
偏偏殷巧然對他這個偷兒就很有意見。「你有沒有良心啊!自己做賊已經很不應該,居然帶你的兒子當同夥。」
真是夠了哦她!修長手指沒跟她客氣的輕敲她留著劉海的秀額,「聽清楚了,女人,這裡是我家。」
「說謊不打草稿,我還這裡是我家哩。」
「咦?爹地,這裡是我們家又是阿姨家,那我們要一起住嗎?」
嫩嫩的問話響起,殷巧然低下頭,就見可愛小帥哥不知何時已走到兩人身邊,眼睛看著她,小手拉著他爹地的淡藍休閒外套衣擺。
鬆開對她的環掃,薄谷少棠正要回答他不認識這個冒冒失失蹦出來的「女俠」,有人已先一步蹲下身子,和他兒子說起話。
「弟弟乖,阿姨沒有要跟你們住,你告訴阿姨,這裡真的是你們家嗎?」
「對呀,我們家雖然在東京,但是爹地說這裡也是我們家。」嗯,這個阿姨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嘴巴也小小的,比曾爺爺帶他去看過的那些阿姨都漂亮哦!
日本東京?懷疑的眼神瞟向他爹地,「你從日本來的?」
「你那是什麼語氣,好像我從日本來犯法一樣。」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她現在在誰的地盤?小齊也真是的,幹麼跟她講這麼多。
「日本來的是不犯法,但如果你是日本人,會講這麼地道的國語就有問題。」
意思也就是她不相信他,仍當他是竊賊?「還真不巧,我剛好是中日混血兒,奶奶和母親剛好都是台灣人,一家人也剛好都會說國語。」
呃,真有這麼剛好?「你們一家人真的都會說國語?」她向小帥哥求證。
小小腦袋連點兩下。
「你叫什麼名字?」她再問。
「薄谷齊,大家都叫我小齊。」
「小齊乖。」揉揉他發頂,殷巧然繼續問:「你爹地也姓薄谷?」
什麼話!她以為小齊是他兒於是他胡謅誰她的?薄谷少棠突然有想拿棍子敲昏她的衝動。
只聽他兒子聽話得可以的報上他的大名,「爹地叫薄谷少棠。」
很好,人家父子倆當真是中日混血兒,這裡也真的是他們家。
「這下你滿意了嗎?魯莽不要命小姐。」迎上她瞟顱的眸光,薄谷少棠逮著機會將她一軍。
被他這麼一戲謔,殷巧然忍不住氣的站起身回嗆,「錯仍然在你!如果你別發出像小偷闖空門的聲響,就什麼事都沒有。」
「凡事都有意外你不懂?我就是不小心讓行李揮到檯燈,壁畫的釘子恰巧在我碰看時掉落,是你硬要認為是宵小出沒,怎麼能怪我。」幸好一向好睡的小齊沒被他弄出的噪音嚇哭,僅只教他吵醒。
她有點想扁人,「你要是夠小心就不會打破檯燈。」
「原來檯燈是爹地打破的,我還以為是魯莽不要命阿姨摔破的。」童稚的聲音突地介入相互對峙的爭執中。
「小齊!」殷巧然的臉上有三條黑線。小帥哥叫她什麼來著?
「真的呀,爹地從來沒打破過東西。」他天真的追加說明。
「不是這個,你別聽你爹地胡說,不可以叫我魯莽不要命阿姨。」轉向他,她一本正經的糾正。
「阿姨偏心,爹地可以那樣叫你,為什麼我就不行?」小嘴嘟嘟的。
「嗄?」她偏心?
薄谷少棠嘴角噙著有趣的笑,「我兒子以為魯莽不要命是你的名字。」令他有些訝異的是,小齊似乎對這個冒失莽撞小姐頗有好感。
聞言,她惡狠狠瞪他一眼,彎身搭著小傢伙的肩膀,慎重澄清,「那是你臭爹地亂喊的,阿姨叫殷巧然,你應該喊的是巧然阿姨,知道嗎?」
「知道,巧然阿姨。」他喊得甜膩膩。
「這才乖,很晚了,趕快去睡覺,小心別踩到玻璃,阿姨要回去了。」雖然他很可愛,可惜他爹地教人氣得牙癢癢,她不想再待在這裡跟他吵,資料不見的事她只好自認倒霉。
「爹地,巧然阿姨人很好。」小齊看著被關上的門說。
「冒失又倔強的小辣椒一個,哪裡好?」小傢伙沒瞧見她離開前又死命瞪他好幾眼。
「小辣椒?」兩條小眉毛皺著困惑,無法將他新認識的巧然阿姨與辣椒聯想在一塊。
薄谷少棠好笑的將他抱到椅子上,避免他踩到玻璃碎片。「不懂沒關係,以後長大你就會知道。肚子餓了吧,爹地把地上碎片清掃好之後就煮東西給你吃。」
「好。」乖巧的應著,他在心裡想,等下次遇見巧然阿姨,他再問她是什麼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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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輕灑的早晨,一天的忙碌又將展開。
殷巧然撒嬌的摟抱送她到門口的奶奶,「我去上班嘍,奶奶在家等顧嫂回來,別亂跑。」
顧嫂是她請來陪伴與照顧奶奶的幫手,上市場買菜去了。
殷許月蓮笑瞇瞇的拍拍她手臂,「別擔心奶奶,我的身體很硬朗,倒是你,要多注意身體,別老是工作到那麼晚,昨天回到家都十點了。」
「昨天是例外,要不是突然冒出個可惡的程咬金,我哪會耽擱那麼多時間。」一提到她就想生氣,薄谷少棠那張沉穩又帶點狂狷的臉龐跟著份外清明的浮現她腦中。
「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聽奶奶的,以後別加班,那麼晚公司只有你一個女孩子,奶奶不放心。」
殷巧然急忙安撫她,「沒事,只是工作上出了點小狀況,我會注意安全。」
經過一晚,雖然不想承認,她卻無法否認昨晚她未做多想便衝上樓「敦親睦鄰」的舉動,有點衝動,倘若她真遇上歹徒,後果確實不堪設想。
可是話說回來,薄谷少棠別挑昨晚回台灣不就得了?
可見,錯全在他。
向奶奶再三保證她會很平安後,殷巧然開車到公司,她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將車子停妥走至公司門前,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啪啦一聲碎裂她跟前,她整個人僵住的看著地上破碎的花盆,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被砸中。
二十分鐘前她才向奶奶保證她會很平安,這會兒她險些就出事,她開始犯太歲嘎?無緣無故花盆居然從天……
「薄谷少棠!」抬頭往上看的剎那,她愕然驚呼。他站在二樓的陽台上,豈不表示那個花盆是他砸的,她犯的太歲是他!
怒火勃發的,她直接殺到二樓,想不到他早已開門在那兒等著她。
「小齊還在睡,你可別嚷嚷吵醒他,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算賬的話她都還未出口,他氣人的提點已先落下。
這簡直是惡人先告狀,她實在沒必要甩他,但他的差勁與他可愛的兒子無關,她只能逼近他該死優雅倚靠門邊的身子,壓低音量控訴,「你怎麼這麼惡劣!竟然用花盆砸我!」
「別冤枉我,是有隻貓跳過,碰落花盆。」他就是因為上陽台探看怪聲,驚訝的看見貓碰花盆差些砸中她,而後見她發現他滿臉怒火,便知道她又將矛頭指向他。
果然他才把門打開,她已經上樓興師問罪。
「聽你在蓋,你肯定對我昨天懷疑你是小偷懷恨在心,刻意砸花盆嚇唬我,做為你的報復手段。」
「我沒這麼卑鄙。」
「對,你『君子』得膽大包天,光明正大的使壞。」仰瞪他的小臉因激動而泛紅。他就這麼有把握花盆不會砸中她,還是他本來就想往她頭上砸,只是沒正中目標。
薄谷少棠不由得瞇起眼。這個今天穿了套黑色亞麻褲裝,將長髮綰在腦後,比起昨天多了幾分幹練氣息的小女人,怎還是這麼沖?
「怎樣,無話可說了?惡劣的君……子……」她的尾音僵顫的停在他放大的俊顏與貼印上她唇瓣的柔軟唇片下,兩眼大睜。
他竟然……
「呃!」唇上傳來的痛意令她輕哼,錯愕的瞅著他,「你竟然咬我!」不是輕薄的吻,而是令她意外的咬痛她。
「不咬你如何讓你清醒點?別再說些誣蔑我的氣人話,我說花盆是貓弄掉的就是貓,你如果再執意誤會,我保證再多咬你幾下。」
執拗的眼神與語氣在在顯示他的威脅是真的,可她才不相信他聲稱貓碰落花盆的爛借口,他們的梁子結大了!
退後一大步,她拉開不會被咬的安全距離反駁,「我告訴你,想還你清白除非讓我親眼看見你說的那隻貓在你家陽台跳,否則兇手就是你。哼!」
看她鼓著腮幫子撂完話,轉身就下樓的固執倔強背影,薄谷少棠氣笑皆不是的搖頭。那只肇事的貓咪早不知跑哪兒去,他去哪裡叫它來還他清白?
此時,回到公司的殷巧然拿著掃把出去清掃路上的花盆殘骸,胸口依然氣悶。
什麼貓闖的禍?!她的公司在這兒開了兩年,也沒見過半隻貓在附近晃,怎麼他一回來就有貓咪出現,分明就是蓄意找她碴,還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