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就像飛梭,過去發生的事,將不會再有機會重頭或是改變它,有些人稱這樣的過去為回憶,但大數人稱之為歷史。
兩個星期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今晚是鷹王幫為了替蒼鷹將至的婚禮而慶祝舉辦的宴會,幫裡的兄弟們皆決定今晚要暢飲到不醉不歸。
慶祝會才舉行到一半,只見汪子璇一個人尷尬地向諸多想同她討好的兄弟們敬酒,準新郎蒼鷹卻早已不知去向。
同樣的時間,就在離會場不遠的一間小屋子裡,相對於宴會的熱鬧氣氛,這裡卻是異常沉悶到極點。
「大哥,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一名中年男子自知犯了很重的罪行,跪在蒼鷹面前哭訴求饒。
「大哥,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是呀,我們都還有老婆和孩子要養,請大哥別生氣!」
「那天是我們失誤……」
「對呀、對呀!」
數名中年男子全跪在蒼鷹面前,不斷磕頭陪罪。
「首領,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把這些兄弟們帶好。」對於大夥兒求情的可憐模樣,再也看不下去的左翼,此時跪在蒼鷹面前亦向他請罪。
「左翼,你是該死!」蒼鷹坐在椅子上睨著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全身又開始泛起異樣光芒。
蒼鷹從腰上的槍套裡掏出一把槍,用槍頭輪流對準著所有人的額頭中央,很嚴肅的開口:「我當初是叫你們怎麼行動的?你們這之中居然有笨蛋差點射傷了我交代過絕對不能動的女人,好險她沒事,不然你們一個個都得遭殃!」
隱隱約約地,大家彷彿都隔著蒼鷹的白色絲質襯衫看到了那只驕傲飛翔的鷹。
「大哥饒命呀!」看到蒼鷹生了如此大的氣,除了左翼之外,其餘的人全部都害怕的同聲開口求饒,不斷向蒼鷹磕頭,磕到額頭都流出血來。
「看來下次不能再叫你們替我辦這種事,這實在是太危險了。」蒼鷹站了起來把槍收回,再度看了每個人數回,最後才揮揮手說:「左翼留下,其他人都快點走吧!」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眾兄弟放下了心中重擔,快速的向蒼鷹點頭道謝,就怕蒼鷹又改變心意,連滾帶爬的開門逃了出去。
眼見大家都走了,左翼很自動的站起來,走到蒼鷹身邊,靜靜的看著蒼鷹的側臉。
「我的女神在保護我,我是不會那麼簡單就死的。」不等左翼說話也不用看他的表情,蒼鷹似乎早已知道左翼心裡在想什麼,便先開口回答。
蒼鷹伸出左手摸向右手手臂,徐步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吹風,方纔的怒氣被這蕭瑟秋風一吹已然熄火。
「都是我的錯。」
「左翼,你並沒有錯,相反的……我要感謝你。」蒼鷹嗤笑了一聲,看著位於對面,不遠處的宴會會場,「這場遊戲實在太好玩了,要不是幫裡有你這位擅長易容術的天才來幫我,我恐怕還不能享受到這種樂趣。」
「你還要繼續玩下去?大嫂她今晚不就要開始與你同居了嗎?」左翼也倚在窗邊,同樣用著冷淡的眼神看著燈光顯眼的會場。
「當然!所以我絕對少不得你這位好朋友的。」說到這裡,蒼鷹把窗戶猛地關上,轉身將頎長的體格靠在窗欞邊,面對左翼,詭異的一笑,「而且我絕對有辦法讓她配合我把遊戲玩到底。」
左翼側頭用著狐疑的眼光望著蒼鷹,表示不解其言下之意。
蒼鷹湊上前,在左翼耳邊竊竊私語,向還搞不懂遊戲內容的左翼說明他自己心中盤算的計劃。
「這麼做真的好嗎?這樣……大嫂不是很可憐?」聽完蒼鷹的計劃,左翼不甚贊同蒼鷹的提議,面有難色的反問。
「反正你就陪我把遊戲玩到底,我想汪小姐……哦,不……」蒼鷹頓了下,假裝思考了一番才說:「我應該說是我『未來的表嫂』也會非常樂意答應參與這次活動的。」
蒼鷹拍了拍左翼的肩膀,給他一抹放心的笑容後,不給他有開口拒絕的時間,即邁步離開,準備重返宴會會場。
「雷……」左翼看著蒼鷹那逐漸融入黑夜的背影,很無奈的握拳,用力捶了一下牆壁。
這場遊戲早就從一開始就在進行了!
他——左翼,是易容高手,真正的名字叫作陸爾;而他的首領——蒼鷹,就是這遊戲中的懦弱表弟——雷鏡天!
「爹地,我想問你一些事情,就是……」
今晚,陸爾難得地拒絕了夜曼秋的隨行,他說他要帶雷鏡天出去晃一晃,於是她便利用了這個時間窩在房裡打電話回台灣找夜玄。
夜曼秋想知道那場夢究竟和她的童年有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突然問這個?」夜玄獨自坐在房裡看著電視新聞,隨意點了一根戒了大半輩子都還戒不掉的雪茄。
夜曼秋居然會懷疑起那枚戒指的來歷?這令夜玄感到驚奇。
「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那戒指是別人送我的。」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吸了一口雪茄,吐了一口白煙,「當初我去恩德收養你的時候,你就一直哭著不肯把那枚戒指拔掉,蹲在角落裡,怎麼也不肯跟我走……」
回想起過去,夜玄臉上漾起了慈父的笑容。
夜曼秋從小就調皮得很,為了領養她,夜玄可是花了不少時間與她接觸,才逐漸打開她的心防,讓她接受他的。
「我當時有說什麼嗎?」聽夜玄講起自己沒印象的過去,夜曼秋沒來由的害臊了起來,她反射性地帶著手機跳到彈簧床上用棉被蓋住自己。
「嗯,你說那戒指很值錢,不可以留在孤兒院……」回想起當時,夜玄就覺得她真是可愛得好笑。
若不是她現在問起這件事,他根本不會發現原來她從小就那麼愛錢,有著非一般小孩子就有的價值觀。
第4章(2)
「爹地,我知道你在笑我什麼!」夜曼秋被夜玄笑得自覺是糗極了,她雙腳不依地交替踢動棉被,沒好氣的嘟嘴壓低音量抗議。
「你好像還說那是你朋友送你的,所以你不想將它丟掉。」夜玄太瞭解自己女兒的個性,為了怕她待會兒找委託人出氣,他便很快地收起笑聲,正經地對她說道。
「真的?」意思是她真的曾幼稚到答應過要和某人結婚?
「沒錯,後來我替你將它保管起來,等到我把它當成禮物送給你時,你好像已經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這樣喔。」夜曼秋點了點頭。
夜玄吐了一口濃濃煙霧,「秋,爹地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對這件事感到好奇?難道你……」
「沒有!」不用聽夜玄講完,夜曼秋這只夜玄肚子裡的蛔蟲,早已知道他想問的問題,而搶先回答。
夜曼秋翻了個身繼續蜷曲在被子裡,用平順的口氣說:「爹地,雖然我知道你一直都認為夏是最遵守教條的人,但他還是娶了月離嫂嫂呀!所以光是看人是不准的,就算你想說我的年紀正處於思春期,我也絕對不會談感情的。」
思春期?真難聽,好像把她自己當作是一隻母狗似的,不過,夜曼秋很明白這就是夜玄原本想說的話。
「最好是這樣。」這回,夜玄也不再用嚴厲的詞句去進行一場教導,反而分心看著電視,簡單的回應一聲。
這樣堅定不移的話,他已經聽過兩次了,可是春和夏還不都一樣淪陷在愛情裡,教他怎麼可能相信秋的話!
「你不相信?」夜曼秋的這句話說得很小聲,不知道是在問夜玄還是問……自己?難道她在懷疑自己嗎?因為她的心動搖了?
認真回想起來,夜曼秋才發現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真正動機並不單純,只是因為好奇而已。
她懷疑著蒼鷹那篤定的眼神和語氣、好奇著雷鏡天未說明白的過去與童伴;另一方面,她懷念著蒼鷹霸道不失溫柔的強吻,卻也為了雷鏡天英勇的模樣而心動不已。
這就是愛情嗎?她對他們的感情可以定義嗎?又或者她該問她有辦法將這兩個喜歡她的男人徹底從腦海裡排除嗎?
不可能!
不管是回答哪一個問題,她的答案都是否定句,只因她自己已混亂得弄不清楚了。
「我相信。」夜玄雖回答了夜曼秋的問話,但他卻是專心的在看著電視。
「這才是我的爹地嘛!」夜曼秋用撒嬌的聲調說,躲在被裡的她,開始面泛潮紅。
不出片刻,夜曼秋猶如一具殭屍般跳坐起來,把棉被掀開,手不斷往臉部扇著風,張開口拚命的喘氣呼吸。
哦,她真是天兵,沒事躲在棉被裡那麼久,差點都快要窒息而死了啦!
一大清早,夜曼秋又被女僕們吵醒,乖乖的準時坐在餐廳陪著偉大的雷家少爺參加豐富的美食饗宴。
只是,除了陸爾之外,為什麼又多了一個陌生女子在場呢?
「秋,我跟你介紹,她是爾的女朋友,也就是我未來的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