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士彬說得果然沒錯,眼前這男人還真是俊俏,唇紅齒白不說,一雙眼如杏般勾人心魂,果真漂亮。
不過,雖說漂亮,卻一點也無損他的男子氣概。
「哪兒的話,姑娘過獎了。」他拱手道。
「幹嘛喊我姑娘?」她一雙眼直勾視著他,「我叫錢雁雁,齊大俠今後可以喊我雁雁。」
「是呀!她是我師妹,而你是馡瑤的師父,咱們就等於一家人,雁雁打算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你們可以相互切磋武藝。」顏士彬在一旁敲邊鼓,希望雁雁能成功奪走齊亦的注意力。
「一家人?!」齊亦眸心一轉,「當初是顏公子事業忙碌,無法分身教令妹功夫,既然錢姑娘來了,剛好由她來教導令妹,而我也該走了……」
「不不,齊大俠還是留下,雁雁難得到青龍鎮,她可不想身負這種責任。」顏士彬立即說道。
「這個嘛……」齊亦裝模作樣地遲疑著。
「我說齊大俠,你就繼續留下吧!我可不會教人家功夫,既然當初你接下這差事,就繼續負責吧!」錢雁雁嬌脆的嗓音說道。
「是,既然這是在下承諾的,當然會繼續。」齊亦點點頭。
「那我帶師妹到另一邊看看。」顏士彬指著另一頭,「雁雁,往這兒走,對了,近來鑣局的生意如何?」
正要走開的齊亦一聽見這話,便倏然停下腳步,心底沉吟:鑣局!這麼說這女人一定也參與其中了?
看來,他已經知道該從哪個方面著手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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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馡瑤意外瞧見府中居然多了位客人,詢問過後才知道她是大哥的師妹,只是她為何從沒見過她?
用膳途中,錢雁雁突然繞到齊亦身邊,在一旁坐下。
「齊大俠,讓我敬你一杯。」錢雁雁嬌笑道。
齊亦笑舉起酒杯回敬,「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姑娘要敬我這杯,但我先乾為敬。」
錢雁雁遂道:「你真不知道嗎?」
「姑娘不妨直說。」
「還不是因為你的辛勞嗎?」雁雁飽含暗喻的眼神直瞅向馡瑤,「要教一個完全沒有武功底子的徒兒,可以想見有多辛苦了。」
馡瑤瞪大眼,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這不是擺明了在暗諷自己嗎?
「哈……你還真是,話何必說得這麼白呢?」齊亦撇撇嘴,「不過你也沒說錯,教這樣的徒兒真的很累。」
「師父!」馡瑤倒吸口氣,「你怎麼可以隨之起舞呢?」
「是不是事實你該最清楚才是。」他抬起眼,冷睇著馡瑤,「很多話,我只是沒說而已。」
齊亦轉向雁雁,兩人一塊兒暢笑出聲,他的手臂還緊攬著她的肩,模樣十分親匿。
「師父……」她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
「還有什麼事?」
「不,不該是這樣的……」他居然摟著她?他這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討厭女人呀!
「你究竟想說什麼?」他等著她的回答。
「你自己說……你自己說你不喜歡……」
「夠了,雖說不喜歡,但總有例外吧?」齊亦搶了話,銳目直睇著馡瑤,就見她虛弱的站了起來,隨即奪門而出。
一路跑到後山,她站在山坡上,望著天上飄浮的白雲,還有點點落下的細雪,她的心既慌又無助。
他騙她,原來他全是騙她的!
不喜歡她就直說呀!又何必找這種爛借口來阻止她的親近!
「小姐,這麼冷,你怎麼連件斗篷都沒披就跑到後山來了?」小倩方才正好瞧見她從膳房奔出來,於是不放心地跟了過來。
「謝謝你小倩,可是……你說我該怎麼辦?」她微微斂下眼,「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事。」
「小姐,你喜歡誰?!」小倩很驚愕。
馡瑤看著她,明白小倩向來少根筋,心思還不如阿德纖細,不過也因為如此,她好羨慕小倩,羨慕她如此單純沒有煩憂,如果她也能如此該有多好?
她搖搖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倩想了想,這座府邸除了大少爺外,就是……「啊!小姐,你喜歡上齊大俠是嗎?」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她深吸口氣,「你先回去吧!」
「可是小姐,你一個人待在這裡,我怎麼能放心呢?」小倩想守在她身邊。
「我真的沒關係,你先回去。」馡瑤瞇起眸眺望前方,想著該如讓自己開心些。
以後見了他,還是拿他當師父看嗎?是呀!不這麼做也沒有其他法子了不是嗎?重重閉上眼吐了口氣,她才發現原來小倩還站在身後,瞧她穿得比自己還單薄,於是不忍道:「好,我們回去吧!」
「是的,小姐。」小倩隨著她回到府邸,趕緊為她泡了壺熱茶暖身,「喝杯熱茶,這天候還真是愈來愈冷了。」
「嗯。」
「小姐,你的手指怎麼了?指甲都黑了!」小倩這才看見。
「受了點傷,不過沒關係。」
看見這傷口,不禁讓她想起昨夜,他既然無心於她,又為何要待在房裡陪她一晚?難道這些全不代表什麼?
端起熱茶,她低首喝了口,頓時芳香滿溢!這溫暖……正暖和著她,但願也能將她冰冷的心給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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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馡瑤又失眠了。
隔日一早,她帶著雙腫腫的眼走出房間,才來到前頭大廳,便看見齊亦和錢雁雁待在裡頭閒聊著。
她斂下雙眼,正打算從旁邊悄悄走過,錢雁雁卻眼尖地瞧見了她。
「哎呀!我說是誰,原來是馡瑤姑娘,昨兒晚膳你怎麼突然跑了呢?」她走向馡瑤,「該不會不歡迎我吧?」
「怎麼會呢?」馡瑤強持鎮定,勉強漾出微笑,「看來我師父與你十分投緣,那正好,我還煩惱他會因為教我這個不成材的徒弟而無聊生厭呢!」
「喲!敢情你是在嘔氣?昨天我也是隨口說說,你就別在意了。」錢雁雁沒料到她今兒個反應竟然會來個大轉變,害她一個人都沒戲唱了。
「我絕不會在意,你儘管住下吧!何況這座府邸是我大哥的並不是我的。」馡瑤說完便打算步出府邸。
「馡瑤,你剛剛那番話可傷了大哥。」
非常湊巧的,她正要離開時,顏士彬正好走了過來。
「大哥!」她定住身,「我說的是實話,本來我就不屬於這裡,如果宗親要趕我離開,那就如了他們的意吧!」
「馡瑤,你是什麼意思?」顏士彬將她拉住。
「如果我真的無法讓大家滿意,那就放棄好了。」她輕蹙眉心,隨即往大門外走去。
他一頭霧水,連忙問著齊亦,「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練功了?」
「她的手受了傷,我讓她休息一陣子。」
「別休息了,一定要練功,否則這丫頭又會想著要去彈琴,說不定這一走就真的找不回來了!」顏士彬以命令的口吻對齊亦說。
齊亦先是皺起眉,跟著挑起笑,「好吧!既然是齊少爺的吩咐,我也只好遵命了。」
說著,他便跨出大廳,隨馡瑤的腳步而去。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不是要我來纏著他,怎麼淨做些破壞的事?」錢雁雁不解地問。
「我不能讓馡瑤離開,如果她就這麼走了,會比他倆親近還棘手。」顏士彬可是會從細處著手之人。
「真以為她愛上他的話比較好收拾?」錢雁雁卻不這麼認為。
「我知道馡瑤可能愛上他,但是齊亦卻對她無心,這是我這陣子觀察來的。」顏士彬蹙起眉,「說真的,我還真弄不懂齊亦這人的心思。」
「就因為如此,我倒覺得這男人挺有意思。」她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喲!」女人總是會為漂亮的男人失了魂!
「算了,趁這機會,我們來談談這一批姑娘要哪時候送出去?」錢雁雁想到正事。
「噓,小聲點。」顏上彬睨了她一眼,「跟我來。」
於是他們便前往無人的偏廳,商議見不得光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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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亦原以為馡瑤會跑到市集的酒樓聆聽琴伎彈琴,可是他走遍每家酒樓,卻始終沒發現她的身影。
沒想到這丫頭平常動作慢吞吞的,今兒個身手卻這麼俐落,才跟著她走出府邸大門,不一會兒便不見她的蹤跡。
咻……
突地,一支飛鏢朝他射了過來,他反手接住,再看看飛鏢來處,只見那人已經走遠了!
飛鏢上綁了張字條,他隨即打開,上頭寫著——
轉告顏士彬,如果他不將我妹妹還給我,我就將他妹妹給殺了!把我妹妹帶到這個地方來交換吧……
齊亦眉頭緊鎖,心底已猜到此事必然與顏士彬挾持少女有關!
字條裡畫了地圖……如果他將這字條交給顏士彬,他真會去救人嗎?如果不呢?那麼馡瑤便必死無疑了。
他不再多想,立即奔向指定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