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都怪我粗心,當時一心只想著要找個人來充當男友,沒有想那麼多,我不是故意的……」愈說臉愈紅,還一路紅到耳根去,她趕緊把頭垂得低低的,不敢去迎視蕭唯青的眼神。
看著她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蕭唯青覺得好笑,但同時又慶幸還好是他來冒充她男友,否則以她這種沒有思前顧後的個性,若是隨便找個男人來充當,等到要共寢一室時才察覺問題大了,那豈不是吃了虧?
他笑著虧她。「就算你是故意安排的,我也一點兒都不介意。」
項安安聽了,抬頭瞠他一眼,臉更紅了,甚至還熱得直冒汗。人家她都已經尷尬成這樣了,還說這話糗她!
如果這話是發生在蕭唯青向她告白之前,她還可以裝作態度輕鬆的模樣,搞笑地回他說:對啦!我是故意的,小心我半夜變成蛇蠍女把你吞了!但是剛剛在海邊才聽了他說想變成正牌男友的話,害她現在很難態度自然地跟他鬥嘴。
只見她一會兒雙手手指緊絞著、一會兒無意義地摸摸頭髮,眼神飄忽,語氣彆扭地問:「怎麼辦?」
瞧她窘得很,蕭唯青也不再開她玩笑,正經地道:「安安,你不用怕我,我不會亂來。睡覺的事你就別煩了,我們可以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毯,我想櫃子裡應該有多餘的棉被可以打地鋪吧?」
唉,他比較想要的其實是另一種情況——兩人親密同床。但是……會把她嚇壞吧?
「睡地毯?對耶!」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她可以打地鋪,因為是她找蕭唯青來的,沒道理委屈他,所以應當是床讓給他睡,她自己則睡地毯上。「那……我去看看有沒有棉被。」
說完,果然很有行動力地去打開櫃子,從裡頭取出兩床棉被,她將其中一床鋪在地毯上,另一條則當被子蓋,又從雙人床上取來一顆枕頭放好,然後當場就地試躺了一下,並發表意見。
「還可以,棉被很軟,躺起來不會不舒服,今晚我就睡這裡了。」
「請問你這是在幹什麼?」蕭唯青走近她,蹲下,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
「鋪床睡覺啊!」
「我看得出來,我只是很好奇,為什麼你要躺在地上?」
「因為只有一張床,而我們剛剛討論過的,一個睡床、一個睡地板不是?」
「那麼,為什麼是你睡地板,而我睡床上呢?我是男人,哪裡都可以睡,至於你呢,你這個尊貴的小女人,就安心地去睡軟綿綿的床吧!」
「可是……」可是她不好意思讓他睡地上啊!
「別可是了!起來,我不可能讓你睡地上的。」說完,雙手拉起項安安,硬是把她從地板上鋪好的棉被裡拉出來。「你先去洗澡,已經很晚了,洗完後快點上床睡覺吧!」
「嗯!」蕭唯青的舉動讓項安安感到一陣窩心,她點頭,蹲下身子打開行李箱,拿出換洗衣物。確實,她累斃了,很想趕快洗完澡入眠去。
當她拿著換洗衣物往浴室走去時,蕭唯青突然喊她。「安安!」
「嗯?」項安安回頭。
「你的東西掉了。」有個東西從她抱在懷中的那一團衣物中落下,他邊說邊走過去幫她拾起。
項安安定睛一看那掉在地毯上的東西,臉色當場紅如關公!天啊,是她的內褲!怎麼會這麼衰,居然剛好掉下來?她一個箭步衝過去,想搶在蕭唯青之前撿起,但是來不及了,那團粉紅色的布料已經被蕭唯青拎在手中。
「還我!」她衝過去,趕在蕭唯青將她的內褲攤開查看之前搶回,緊揪在手中,然後人家蕭唯青都還沒開口問任何問題,她自己就很心虛地支吾著解釋道:「那是我的髮帶,今年很流行用蕾絲的材質來做髮帶!」說完,一臉窘迫,慌慌張張地遁逃進浴室裡。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蕭唯青先是忍俊不禁,然後終於忍不了,愈笑愈大聲。還髮帶咧,明明就是內褲啊!
在浴室裡的項安安聽見了門外的笑聲,糗得很,把額頭抵在浴室的磁磚牆面上,覺得好沒面子。
因為實在太丟臉了,所以當項安安沐浴完後,走出浴室時,頭都低低的,不太敢看蕭唯青,只隨口說了些話。「我洗好了,換你去洗。」然後速速跑到床上、躺下,將棉被悶頭蓋住,等聽見蕭唯青走進浴室關上門的聲音後,才敢把頭露出來透氣。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她起身熄了電燈,只留下一盞小夜燈,然後重新躺回床上。
燈光還是暗一點比較好,至少等一下蕭唯青出來時不會看到她臉上的紅潮與不自在。她承認自己很沒用,從剛剛就臉紅到現在都沒退。怪了,以前在他面前沒那麼容易臉紅的啊!當兩人還是普通朋友時,有些玩笑話反而可以說得很自然,但當明白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喜歡追求的意思時,女人那纖細的神經便一整個敏感起來,一點小動作、一個小眼神,都會讓她扭捏了起來。
一會兒後,蕭唯青從浴室出來,看見燈光已經昏暗,他沒多問,來到項安安先前鋪在地毯上的棉被上躺下。
項安安趴在床上,臉頰側靠在枕頭上,就著小夜燈看蕭唯青怡然自得地躺在地上,一點都沒有委屈的表情,她很感動,感謝他的體貼,沒有挑明她對兩人同睡一間房的尷尬,也感謝他自願把床讓給她睡。
就在她准各合上眼時,蕭唯青忽然問:「你的手臂還會痛嗎?」
「一點點。」
「第二次的藥搽了嗎?」
項安安搖頭。「藥還放在浴室裡,剛剛洗完澡忘了搽。」
說完,她掀被下床,準備要赤腳跑到浴室裡拿藥。
「我去拿就好。」蕭唯青制止她,起身切亮電燈,先她一步進到浴室裡把藥罐拿出來。
他走到床邊,坐在床沿,說道:「把袖子捲到肩膀上,我幫你搽。」
項安安覺得臉頰熱熱的,遲疑著說:「呃……不用了,我自己搽就好。」
本來在蕭唯青還沒告白前,讓他幫忙搽藥時她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在他告白之後,總覺得和他之間的任何肌膚接觸都顯得暖昧。
蕭唯青笑著用手指頭彈她的額頭,說:「你在客氣什麼?在沙灘那時候也是我幫你抹藥的啊!」
項安安的臉色一陣尷尬,心想著:那不一樣,當時是在寬敞的戶外,而現在卻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啊!而且兩人又一起坐在床上,蕭唯青的重量壓在柔軟的彈簧床墊上,床墊下陷,她的身子也跟著下陷的床墊傾了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好近,近到她聞得到蕭唯青身上剛沐浴過後的清爽氣味,害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真的不用了。」她細聲拒絕,好怕他愈是靠近,就愈有可能會聽見她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為什麼?」蕭唯青明知故問,看著項安安那羞紅答答的表情,覺得好可愛。他知道她是在害羞,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這麼貼近她的身子坐,她甜美的馨香不斷擾亂著他的心思,讓他心神蕩漾。
唉∼∼是他自己說要給她時間,是他自己說要當君子的,所以就算情慾如泉湧現,還是得忍。
「不為什麼。」她嘴硬不肯說,總不能要她明著說「因為你碰我會讓我很敏感」吧?「我自己搽得到,我來就好。」
說著,原本坐著的身體改成跪姿,伸手要去拿蕭唯青手中的藥膏,孰料,飯店的彈簧床超柔軟,原本已經傾向他的身子,現在又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結果身體不穩,一整個撲向蕭唯青!
更糗的是,蕭唯青眼明手快,怕她直接從床上撲向地板,跌個狗吃屎,因此雙手伸向前,欲承接她傾倒的身體。
結果,他是接著她了,但……手掌也陰錯陽差地觸及了她胸前的兩團綿柔!
剎那間,四目相對,項安安呆若木雞,眼裡滿是羞澀,而蕭唯青雙手熱燙麻辣,放手或不放手都掙扎。
緊接著,項安安臉蛋爆紅,害羞地尖叫了一聲。
「啊——」她著急地退回身子,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棉被,蒙頭蓋上。
項安安的反應讓蕭唯青急得直道歉。「安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摔下去。」
「噢∼∼」項安安哀求著說:「拜託,別再說了。」愈聽她會愈覺得自己好丟臉。
「好,我不說,但是悶在裡頭你會熱死的,快出來,我幫你搽藥。」
「不要!」說著,項安安還騰出一隻手,伸出棉被外揮趕他。」把藥膏給我,我自己來。快、快、快,你趕快回去你的位置躺好,順便把電燈熄了!」電燈熄掉了就不怕他看見她發窘的模樣了。
「好。」蕭唯青不為難她,把藥膏放到項安安的手掌心上,然後起身、熄燈、躺下。
項安安側耳聽著蕭唯青的動靜,一直到確定他已經躺回鋪在地毯上的棉被時,她才把頭鑽出棉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