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抗議的蕭帆茵溫馴地照做。他輕柔地攏過她的長髮放到浴缸外,打開蓮蓬頭沖濕她的頭髮,然後擠出洗髮精輕輕地幫她洗髮。
蕭帆茵閉起眼,感覺他動作輕柔地按摩她的頭皮,她的心輕輕顫抖,另一股與水蒸氣完全無關的濕熱感湧上眼眶。
白惠澍再度打開水龍頭,沖掉她發上的泡沫。確定頭髮清洗乾淨後,他拉來白色浴巾擦乾濕發,然後順勢拉她起來,頭上的浴巾滑下來覆在她肩頭。
蕭帆茵臉紅地看著他仔細地擦乾她每一寸肌膚,當他蹲下時,她感覺他的呼吸拂過雙腿間的毛髮。
原本應該尷尬的情況,因為他認真的眼神,變得親密而不煽情。
將她全身擦乾後,他拿起先前備好的白色T恤,小心地穿過她的手和頭,為她穿上。
「肚子餓了吧?」他問,看著她紅通通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撥開黏在頰邊的發。
蕭帆茵清了清被水蒸氣弄得有些沙啞的喉嚨。「有一點。」
「來吧,我買了些粥,我餵你吃。」他牽著她的左手,來到客廳坐下。
桌上有兩碗熱騰騰的粥,旁邊還有紙碗及塑膠袋。
「你去買的嗎?」
他對她微微一笑。「晚餐什麼都還沒吃就被燙到,我想折騰了一晚,你肚子該餓了。我家附近這攤廣東粥很好吃,快來吃吃看,應該不燙了。」
白惠澍拉著她坐下,端起碗、舀起一瓢粥就要餵她。
「我自己吃就可以啦!」她搶過他手裡的碗擱回桌上,然後又接過湯匙,紅著臉吃了一口。「你也趕快吃吧。」
白惠澍挑起一道眉。「你在害羞嗎?」
她嬌嗔地睞他一眼。「我又不是兩隻手都不能用,不需要人家喂啦!」
「真的不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本大爺這輩子還沒餵過人吃東西,你真的要拒絕?」
看他雙眉高聳的模樣,她忍俊不禁噗哧一笑。「哈哈!真的不用了。」
「不行,如果我不喂的話,下次又被阿桂那頭野獸捷足先登,那我就虧大了。」白惠澍再度搶回碗和湯匙。
拿他莫可奈何,她只好由著他,讓他一口一口地餵她吃粥。儘管他對她的佔有慾只是主人對寵物的心態作祟,還是讓她感到甜蜜不已。
不一會兒,一碗粥已見底。或許是經過休息和沐浴,蕭帆茵覺得胃口出奇的好,吃完粥,白惠澍拉著她回房,讓她坐在床沿幫她吹頭髮。
「你會把我寵壞。」不知該怎麼回應的蕭帆茵,擠出乾澀的笑聲,想故意說得像開玩笑那般自然。
「你本來就是我的寵物,寵壞你是應該的。」
白惠澍的聲音透過吹風機的嗡嗡聲,傳入她的耳中。
今晚這個溫柔又體貼的白惠澍真的令她驚訝不已。外表原本就像個王子的他,今天種種紳士行為讓他更像個王子,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捧在手心上的公主。
「放輕鬆。」他低沉地命令道。
蕭帆茵忍不住聽從地放鬆緊繃的肌肉。吹風機嗡嗡作響,全身都裹在暖暖的風裡,舒服的感覺讓她不禁閉上眼睛。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她猜那是他的嘴。吹風機被關掉了,他的吻加深,她依舊沒有睜開眼,依稀感覺他將吹風機丟到床下,發出好大的聲響。然後,方才輕柔替她吹頭髮的大掌,順著脖子的弧線向下覆住她沒有穿內衣的柔軟豐盈。
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慾望慵懶地升起。他們緩慢地需索彼此的反應,像是一對深愛彼此的情侶般溫柔纏蜷。
愛火燃起的速度雖然緩慢,卻不減它的威猛……
他深邃的眼眸凝望著她,那一瞥足以令她骨軟筋酥。他在她的掌中微微側著頭,在她包裹白紗布的掌心印下一吻。
「我要徹底寵壞你,讓你離不開我……只能對我撒嬌……」
蕭帆茵的心整個融了,融在他霸道又柔情的眼神裡。
他低下頭,炙熱的嘴在她柔嫩、濕滑的花心,印下難以抹滅的吮吻……
從窗外飄來的濕氣味道,蕭帆茵猜想剛才大概下過雨了。即將進入夏天的交替季節,常有突來的驟雨,台中的天氣大多很體貼人,常常在晚上才下雨。
她側躺著看著自己被包紮的手,感覺心跳慢慢恢復正常,空氣不再像方纔那般騷動,逐漸回歸平靜,只是隱約飄著性愛的氣味,和歡愉後的舒暢感,證明了剛才的翻雲覆雨。
「為什麼想看我哭?」
終於,她忍不住還是問了。
躺在她身後,像大衣般溫柔包著她的白惠澍沒有馬上回答,讓她以為他睡著了。隨後,裸露的肩後傳來他歎息拂掠的感覺。
「我想要安慰你。」
「咦?」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她克制想轉身的衝動,強迫自己安靜不動。
她不想看著他解釋,唯有摒除視覺,她也許能讓聽覺更加敏銳,從語氣中分析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你明明是我的,為什麼老是跑去向阿桂撒嬌?」他語氣有些抱怨,有著濃厚的佔有慾。
她盡量不要被那句「我的」動搖心情。
「撒嬌?」她越來越聽不懂他的話。
「你難過時,第一個想到的居然不是我,真的教人火大。能看到你哭、能安慰你,讓你破涕為笑的,只能是我。結果你居然去找阿桂那頭野獸,還讓他在我面前炫耀,簡直快把我氣死了。」
他的聲音悶悶不樂,聽得出他是真的極為苦惱。她的心跳因為美妙的猜測遽然加快。
他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下巴挪了挪,在她的肩窩找到舒服的位置。
「你啊,那麼愛逞強,為什麼不能更依賴我一點?對我多撒嬌一點?你這麼矜持,教我怎麼寵你?」
「我……可以嗎?可以一直對你撒嬌嗎?」她輕聲問,
「當然可以。你是我的寵物,向主人撒嬌本來就是寵物的義務。」
他親吻了一下她的肩,炙熱的觸感令她的心微微顫抖。
只能當寵物嗎?為什麼不能定你的情人?她在心裡忍著沒問,於是挑了另一個問題,免得她一時衝動問出那個她還沒準備聽到答案的問題。
「我要當你的寵物多久?」
他停頓了一下。那一瞬間,她覺得心跳彷彿停止了。
「一輩子。你不知道養寵物是一輩子的承諾嗎?若沒有廝守終生的準備,就不該養寵物。我是不會做出棄養寵物的事,你也別想背著本大爺跑去勾搭別的男人,聽到了沒有?」
她的眼噙著淚,心狂烈地顫抖,忍不住噗哧笑了一下,無意識地點點頭,淚水也跟著滑下。他語氣中濃烈的情意令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她可以期待吧?可以對他懷著愛的期待吧?他是個愛鬧彆扭的人,對任何人、事、物都那麼不坦率,這算是他最接近愛的宣告了吧?
如果這不是愛,那她不知道什麼才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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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惠澍的堅持下,她請了一天假在家休息。晚上,他帶著晚餐來找她,喃喃抱怨兩個人住兩個地方,實在太不方便了。
她佯裝沒聽見。兩人的關係還在瞹味、不夠明朗的階段,她不想厚臉皮地住進他家。
可是,她也忍不住開始幻想兩人同居的畫面,甜蜜的滋味令她開心好久好久。那天他窩在她家陪她看HBO,一直沒有起身回家的意思,最後就直接睡在她家。
早上醒來,一睜開眼就看見他,這種感覺既特別又令人怦然心動。呼吸中有他淡淡的男人味道,身旁有他溫暖的體溫陪著,一種不同以往的心情在胸口鼓噪,滿足已無法形容她此時的感覺,那種好像一切都對味的感覺。
前一天,世界還紛亂不休,早上一醒來,發現所有事物都恰如其分地待在他們該待的位置。
尤其是她的位置。她窩在他的懷裡,彷彿她天生就該待在這裡似的,感覺那麼好,那麼正確。
他深吸一口氣,還沒睜開眼就收起手臂圈緊她,高挺的鼻子埋進她的頸窩。初生的鬍髭微微紮著她的皮膚。他輕輕摩擦,然後啄吻。
她感覺他貼著皮膚的嘴彎起微笑,不禁也跟著微笑。
「我就知道早上在你身邊醒來的感覺一定會很好。」他呢喃。「我怎麼那麼笨,沒想到你不留在我家,我可以留在你家。」
她輕聲笑著。沒想到兩人第一次過夜後醒來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你在說你一直想和我一起過夜?」
他又親了她的臉頰、鼻子、眼睛、額頭後,才心滿意足地張開眼,含著笑望她。
「早。」他剛起床的聲音有些沙啞,顯得性感無比。
「早。」她忍不住回應。
他低頭迅速地在她唇上親一下。「你剛睡醒的模樣和我想像中一樣可愛。」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紅著臉說。
但他的讚美已經鑽入她的心,吹起許多快樂的泡泡。
「你是說我是不是一直想和你一起過夜?那是當然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每次都那麼賣力?就是希望能讓你累到爬不起來,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他的兩道濃眉忽然擠在一起。「誰曉得你這麼猛,居然設鬧鐘趕在天亮前回去。真是被你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