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暖呵,像是一片一片的溫暖的羽毛,輕輕地把她包裹住,嘴角綻開兩個小小的梨窩,小溪在睡夢中笑了。
休泊深沉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燒,他仿若知道了點什麼,想起了點什麼,最後他的眼神轉為深思,也許他也開始承認了一點什麼?
鮮紅的薄唇咬了下那咕噥著的小嘴,嘴角勾起妖野的笑。
深沉的夜幕像是藍色的絲絨,一道蜿蜒的閃電劃開了世界,霹靂的亮光和凶沈劃過了窗口,驚醒的女孩呆楞地看著男人複雜炯亮的眸。
那兩顆黑玉般的眸,瞳孔裡有兩把極亮的紅在肆意蔓延,女孩開始感覺自己要被燒著了,可是身體這樣無力,她要怎麼逃呢?
只能等待著他的顛覆呵,顛覆這流轉於浮世之上的禁忌!
他是叔叔呀,她要怎麼逃呢?
時光無論再如何交錯,時空無論再如何轉換,她都只能呆在他的懷抱。
休泊的唇彎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無論是十二歲的小溪,還是現在十六歲的小溪,他的懷抱都是她唯一的歸處和宿命!
看著陷入沉思中的小溪,休泊更緊地擁住她。
本是縮在屋角毛毯上的牙牙,模糊地從睡夢中抬起了頭,有靈性的眼睛瞄了瞄男女主人一眼,便意興闌珊地趴下了大腦袋。
牙牙是在家家死後,休泊送給小溪的禮物。
呆呆的小溪竟然把幼小的牙牙當成了貓咪來養,儘管嬤嬤和戰凌都警告她,牙牙是凶狠的豹子,小溪還是固執地堅持己見,戰凌死後,牙牙就成了小溪精神上的支柱。
戰凌死後,戰御剛終於看見了戰休泊的存在,讓他搬進了主屋。從某方面來說,這也是造成他和小溪生疏的重要原因之一。
小溪那麼愛牙牙,現在卻要把牙牙還給他?
戰休泊聽了怎能不發怒?
休泊挑指捏起了小溪的小臉蛋,拉回了她的心思,小溪看向休泊。
「為什麼要把牙牙還給我?」那口氣可沒有一點善意。
小溪有點懦弱地縮了縮肩膀,純潔的大眼睛濕濕的,她被迫吃力地仰著小腦袋:
「叔叔,為什麼,為什麼不,不承認小溪呢?叔叔,也會殺了小溪嗎?」
小溪的眼圈紅了,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小小的心就緊緊地縮了起來。
「不許再叫我叔叔!」
休泊咬著牙瘖啞地低吼,小溪又縮回了自己的殼裡,晶瑩剃透的大眼向休泊無言地控斥著傷害。
休泊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在人前,他強迫自己冷酷地對待她,他成功地做到了,現在小溪只要一看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所有戰家的人都知道,戰休泊很討厭這個侄女,包括小溪最親的嬤嬤 。
嬤嬤甚至以為休泊之所以把牙牙送給小溪,是懷了鬼胎。
他不能不這麼做,他不能有弱點。
別人怎麼理解是一回事,可對於當事人小溪來說卻又是另一回事情。
那駑鈍的小腦袋瓜只能想到一個解釋,叔叔是喜怒無常的!
小溪問出這樣的話,對於休泊來說,他無法諒解!
那紅了的眼圈,皺在一起的小小鼻頭,怎麼看怎麼讓他生氣!
小溪看著叔叔,猜想著他一定又會生氣,一定又會露出那種嫌惡的表情,光是想,小溪的胸口就窒了。
休泊看著她作繭自縛的小臉,再也不想壓抑心中奔騰的渴望,他勾高那巴掌大的小臉,四片鮮紅的唇緊緊貼在了一起。
小溪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叔叔,叔叔在做什麼?
勾挑的舌,所到之處全是誘惑,火花在交接的唇齒間四溢。休泊的吻很曖昧,很溫柔,他存心引誘小溪向深淵中墮落。
小溪不能不抗拒,這……,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小溪想推拒,想躲開那無處不在的濕熱誘惑。心兒跳得太快,小溪慌了,她開始拚命地掙扎。
休泊不肯放手,有力的雙掌握住那細瘦的肩頭,頑固地將這個不道德的吻進行到底。
夠了,是的,他覺得夠了。
沒道理這華麗的聖宴該缺少女主角,他就像是個隱在黑暗中的怪獸,對自己心儀的獵物垂涎三尺卻不敢有絲毫的舉動。
他的小溪夠大了,他的小公主該睜開那雙不解世事的純潔大眼了。她該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這次叔叔的唇停留的位置不再是額頭,不再是每次噩夢後額上那一個安慰的吻,她不要這樣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叔叔這麼做是不對的,沒有任何人會這樣親自己的侄女的!
休泊緩緩張開陰騖的黑眸,他緊盯著小溪慌亂閃躲的眼眸,不讓她的眼光輕易逃跑。
我不會放過你的!不會!
小溪不懂那雙眸中燃燒的是什麼,可是她感覺到了他的意志,他的堅持。
單純而遲鈍的腦袋再也裝不下這許多驚嚇,小溪妥協了。
羞澀的舌頭被糾纏著,那樣禁忌而火熱的烈火,在他的口中燃點了火種,肆意蔓延到她的口中。
吻不再溫柔,休泊吻得凶狠,幾乎要把小溪的唇吃掉才甘心似的。小溪早已迷失在火烈喘息中,腦袋自動罷工,只能跟著那把決意要把她引燃的火眼燃燒,燃燒,直到化為灰燼。
休泊終於停了下來,喘息甫停,他便把那張嫣紅的小臉按到了胸口。
「叔……」
「小溪,我的小溪,以後不許叫我叔叔。我早說過的,我不是你叔叔。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永遠不可能是。」
「可……」你是我的叔叔啊!小溪不敢說完這句話,因為休泊按住了她的唇。眼睛裡有警告的意味。
休泊捧起小溪的下巴,「小溪,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只剩下了兩個人。你,我。再無其他。無關道德,無關倫理。」他憐惜的指輕輕撫摩著小溪光潔的頰,嘴角勾起淺笑,「不要去動你的笨腦袋瓜,要用這裡」休泊伸出寬大的掌,覆蓋小溪的胸口,「也許一切早已安排就緒,只等待著你來看清。」
小溪不懂,休泊知道。可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小溪跟著他,拋開一切跟著他。
他們其實同屬於一個世界,在用各自的方式表達著對這個所謂的道德社會的背叛。小溪的純真善良,和他的狷介是那樣的不同,兩個極端,卻又是那樣地相互嵌合。
他的小溪其實也是個固執的小傢伙呢,只要她認定了什麼,她會一直堅持下去的。
不,不,這一切都是不對的。小溪知道她和叔叔犯了罪,剛剛的吻是那麼激烈,熾熱的溫度和味道還在她的唇瓣上沒有離去,她知道那不是個簡單的親吻。
不是每個噩夢後,叔叔溫暖的不帶任何曖昧感情的撫慰的吻。
心還在跳個不停,小溪不知道要怎麼想,往哪裡想,一切都亂了,小溪找不到出路。
叔叔的話,不懂,眼前的一切,不懂,以後該怎麼面對叔叔,不懂!
捧在手掌中的小臉,有慌亂,有迷茫,有害怕,有不解。可柔嫩的雙手仍在看不見的角落抓緊了休泊的衣角,身體會不自覺地依靠向那強壯寬廣的胸膛。
淚珠從眼角滴下,在半空中以絕美的姿態墜落。
「牙牙永遠是你的,我所做的一切不許你去質疑。」
休泊撫過小溪的一縷髮絲,「小溪,別再叫我叔叔了。或許血緣上我們是,但血緣代表不了什麼。我們同被自己的血親背叛,究竟該信奉什麼呢?血緣嗎?」
小溪看見了休泊眼中一閃而過的傷,心揪了一下,她縮回了休泊的懷中。
「可,你是,你就是我的叔叔呀!」
他怎麼會忘記這個小女人有多固執呢?
「那剛才的那個吻代表了什麼?我們犯了不倫的罪,這是你要告訴我的嗎?」
「這,這是不對的!你是我,是我的叔,叔」
「叔叔?」休泊粗魯地捏起小溪的臉,「對!在血緣上我是你的叔叔,可站在男人和女人的立場上,我是你的男人!」
「叔叔?!」休泊蠻橫地吻上小溪的頸子,烙下了一個青紫的吻痕,「叔叔會對自己的侄女做這樣的事情嗎?」有力的雙手不受控制力道地撐起了她纖細的腰,讓她纖細的雙腿圈住他窄勁的腰,「叔叔會對自己的侄女有這樣的狂熱慾望?」
小溪嚇白了臉,鮮紅的唇囁嚅著:「痛,痛,叔,叔,痛!」
「說了別叫我叔叔!」
休泊暴怒了,小溪被推倒在地。
龐大的身影背著月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小溪害怕地縮緊了身體,蜷起雙腿,環起雙臂抱緊自己。
「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那聲音像是歎息,又多加了份淡淡的無奈。休泊轉過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月光打在小溪佈滿淚痕,慘澹無神的小臉上,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看著敞開的門,有股冷風吹進,她瑟縮了一下身子,口中喃喃著:「叔叔,叔,叔……」
抬起迷茫的小臉,小溪的心亂極了,她和叔叔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