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姮貞被吻得嬌喘吁吁,才讓烏勒袞逐漸亢奮的身軀壓在床榻上,她知道他們就要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這一刻,他們之間不會再有距離。
歡愛過後,姮貞偎進汗濕的男性胸膛內,又累又酸疼地閉上眼皮。
「那裡……還痛嗎?」烏勒袞將錦被蓋住兩人,關切地問。
聽他這麼問,姮貞羞赧地搖了搖螓首。「已經好多了……」
「現在相信我不再只是把你當作妹妹了……」烏勒袞話中帶著幾分笑意地說。「我可不會對妹妹做這種事。」
聞言,姮貞噴笑一聲。「我相信就是了。」
他們真的不再只是「兄妹」,而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是「夫妻」了。
緣分真的是種很奇妙的東西,想起在漱芳齋相遇的那一天,他們可沒有想到會相知、相愛,會共享這麼親密的一刻。
「對不起。」烏勒袞將她摟得更緊。
「對不起什麼?」姮貞笑問。
烏勒袞輕歎一聲。「就是洞房花燭夜那個晚上……我喝得那麼醉,一定讓你覺得很難堪吧?」
「倒不是難堪,因為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喝醉,或許也有一點鬆了口氣,要是你抱著勉強的心情來跟我圓房,你心中的疙瘩會更大,對我所做的事也更無法輕易諒解了。」姮貞釋懷地說。
「別老是這麼幫我說話,委屈了自己。」烏勒袞心疼之餘,也想唸唸她。
姮貞幸福的揚起嘴角。「可是我等到你的真心,所以一點都不委屈……在這座蘇州城裡,可以和你成為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妻,可以早晚都在一起,不用礙於規矩,真的太好了……」
「是啊,真的是太好了。」烏勒袞不禁要想,等回到北京城,他們就沒辦法這麼做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懷中的小女人已經睡著了,便將錦被拉得更高,就怕她又著涼了,烏勒袞心想皇帝既然跟姮貞的感情好,應該願意首開先例,讓他們夫妻可以住在一塊。
回到北京城之後,第一件事要辦的就是這個。
第6章(1)
到了第二天,天氣放晴了。
姮貞透過窗縫往外看,由於積雪不深的關係,所以很快便融化了。「雪已經不再下了……」
「你還不能出門。」烏勒袞又把窗子關緊。
「我知道。」姮貞只是想著這幾天沒到茶坊,那位「晁公子」等不到她,只怕不再去了,那麼就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日月會的副總舵主,白白錯失了一條線索,因此覺得相當可惜。
烏勒袞親暱地攬著她的肩頭。「身子還好吧?還疼嗎?」
「已經沒事了。」姮貞面頰燒紅地說。
「那就好。」烏勒袞將嘴唇貼在她的太陽穴上說。
姮貞一臉滿足地倚在他的胸前。「昨天那盤棋,咱們到現在都還沒開始,不如現在來下吧。」
「差點忘了這件事。」烏勒袞深吸了口氣,想到她昨天才初經人事,不能太過急躁,於是將想再抱她的慾望硬壓下來。「我去拿棋具。」
待烏勒袞將棋具擺在桌案上,於是坐到另一頭。
「讓王爺先手!」姮貞巧笑嫣然。
聽姮貞叫他王爺,烏勒袞自然也回敬。「還是公主先請!」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姮貞開始下第一步。
烏勒袞試著把注意力放在棋局上,而不是姮貞眉眼之間的柔媚,免得又克制不住衝動了。
才下了幾步棋,寢房的門扉傳來兩聲輕敲。
「王爺!」哈朗在外頭喚道。
「我去看看有什麼事。」說著,烏勒袞便起身,來到房門口,哈朗不知跟他說了什麼,於是走了出去,並順手帶上門扉。
姮貞知道他還有正事要辦,心想這盤棋多半又下不成了,眼角瞟見烏勒袞放在一旁的斗篷,於是想要拿出去給他。
待姮貞才將門開了一條縫,就聽見外頭廊下傳來低低的說話聲,雖然聽得不是很真切,不過幾個敏感的字眼隨即讓她頓住開門的動作。
「蘇州織造李大人……他的女兒……」哈朗稟報。
聽完哈朗說的話,烏勒袞沉默了半晌。「跟他說有時間就會過去。」
「喳。」哈朗應了一聲。
見他們談完了,姮貞馬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心裡有些惴惴不安,雖然已經知道烏勒袞對她的心意,不過她也沒有忘記還有蘇州織造李大人的女兒的存在,那名女子是否也跟她一樣深愛著他?心心唸唸就盼著能成為他的福晉?
烏勒袞回到寢房內,在姮貞對面坐下。「該輪到誰下了?」
「換你下了。」姮貞瞟了一眼他臉上諱莫如深的表情。「是有要緊的事嗎?若是的話,就別為了我耽擱。」
「算不上什麼要緊的事。」烏勒袞走了下一步。
姮貞「嗯」了一聲,知道烏勒袞不會老實告訴她的,看著眼前的棋局,想到之前說的賭注,知道該怎麼做了。
片刻之後,勝負已定。
「我又輸了。」烏勒袞大方地認輸。
「別忘了你昨天答應的事,要是我贏了,隨便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一定要辦到。」姮貞眼底閃著黠笑。
烏勒袞大笑一聲。「我沒有忘。」
「那……我有個要求。」姮貞慢慢收起了笑靨。「我想知道,方才哈朗來找你,是不是和蘇州織造李大人的女兒有關?」
「你都聽到了?」烏勒袞收起笑意問。
姮貞並沒有否認。「你跟她……她知道我下嫁給你的事,一定很失望很傷心吧?因為就連想當你的側福晉,只怕也不可能了。」
「就算可以,我也不會再娶側室……」烏勒袞正色地說。「李大人的確是有將女兒嫁給我的打算,不過我並沒有給予任何承諾,因為指婚權在皇上手中,在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想耽誤,更不想傷害對方……」說到這兒,烏勒袞攏起了眉頭,讓姮貞的心又往下一沈。
「可是她卻認定了你?」姮貞不禁這麼猜。
烏勒袞深吸了口氣。「李大人知道皇上將你下嫁給我的事,於是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他人,不過……她還是不肯答應婚事,意志變得很消沉,人也跟著病倒在床,讓李大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以為那天李湘能夠聽進自己的勸告,答應李大人安排的婚事,想不到他前腳剛離開,她就暈倒了,烏勒袞想到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原來是這麼回事。」姮貞可以體會對方的心情,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女人一旦對感情過於執著,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放下。「因此李大人才派人來請你過去,希望請你多多開導他的女兒?」
「我也知道這不是個好方法,多見一次面,只會讓她愈陷愈深……」烏勒袞也希望能做到無情,好斷了李湘的念頭。
姮貞看著他為難的表情,故作輕鬆地說:「或許我該去見她一面,然後用公主的身份警告她,你已經是我的額駙,不要再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了。」同樣身為女人,同樣愛上烏勒袞,更能體會對方的痛苦,也希望自己能幫得了她。
「哈哈……」烏勒袞大笑幾聲。「這倒不失是個好辦法。」
「那你呢?你對她是否……」忘得了?姮貞艱澀的問。
烏勒袞從凳子上起來,走到她身邊,將姮貞拉進懷中。「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只要你一個就夠了。」
「嗯。」姮貞安心地笑了。
★★★
而時間也隨著這樣的幸福滋味,一天一天的過去。
來到蘇州快一個月,和烏勒袞的關係有了很大的進展,每每想到這兒,姮貞嫣紅的唇角便忍不住的往上揚。
「公主這陣子的心情特別的好。」冉嬤嬤見主子這幾天氣色紅潤,人也變得更美了,打從心底為她高興。
聞言,姮貞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羞赧地問:「是嗎?」
冉嬤嬤為主子梳著長長的辮子。「奴婢就說只要圓了房,額駙的心就會放在公主身上,可真是一點都沒錯。」
「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姮貞紅著臉蛋嗔道。
那是因為她和烏勒袞都已經完全瞭解彼此的心意,知道對方愛著自己,自然心胸開闊,不再胡思亂想了。
轉身取來氈帽,冉嬤嬤不解地問:「不過額駙為什麼不乾脆住下來,還要回驛站去?」
「他有他的考量。」姮貞拉了拉身上的長袍馬褂。
「公主今天還要去茶坊?」冉嬤嬤歎氣地問。「萬一又不小心染上了風寒可怎麼辦?額駙一定會馬上要你回北京城。」
「我會注意的。」好不容易可以出門,姮貞不想多耽擱,只希望還能再遇到那位「晁公子」。
冉嬤嬤跟著主子踏出寢房,猝不及防地,後頸被用力地敲了一下,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就在這當口,走在前頭的姮貞聽到身後傳來重物碰撞地面的聲響,下意識地回過頭,只見冉嬤嬤倒在地上,心頭一驚,正要蹲下身來查探,這也是她在昏倒之前最後一個印象。
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姮貞便已經讓人劫走了,當那三名大內侍衛趕到,才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只能盡速通知烏勒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