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到餐廳,她緊緊把握和他相處的每分每秒,直看著他,想牢牢記住他的樣子,讓他的身影印在她腦海一輩子不忘。
「為什麼一直看我?」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也不遑讓,濃烈的目光透露著渴望,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她融入體內,一分一秒都不分開。
「因為你很帥,是我最心愛的……少爺。」晶亮的水眸,閃著炫目迷戀。
她大膽表露的內心話,讓慕守恭黑眸裡的渴望瞬間著火。今天的她很坦然,不過這才是大刺刺的祈晴不是?
她異於往常的態度,他解讀成她的自信,她不再是小女孩,偶爾嬌羞很甜美,但自信的女人更美麗,今天,他在她身上看到一股自信很嬌艷之美。
切了一小牛排送入她嘴裡,兩人目光相交,她濃烈著火的渴望融化在她似水般的迷戀裡。
發燙的胸臆間,滾燙情火瀕臨爆發邊緣,他衝動的取消下午所有行程,帶她回到公寓。
一進門,熱情便讓兩人迅速除去身上衣物,慕守恭的厚實大掌在她雪白赤裸的嬌軀上游移,強烈感受到她身上每一寸雪肌都為他沸騰,他炙熱的唇從她頸後吻到手吻到背,一路滑吻至蜜桃俏臀,她細長的雙腿——
趴著的她像只雪白小貓咪發出低聲呻吟,他輕柔的將她的翻正,繼續由上到下吻遍她全身,點燃她體內的激情火苗。
從下午直到晚上,兩人赤體交纏,纏綿不休,直到祈晴精疲力盡,軟綿綿的躺在她臂彎中,汲取他身上的男人香,沉沉的睡去——
這也是他的「貪圖」,圖一個讓他擁在懷中,沉寂在他獨特男人氣息中沉睡的最後一夜。
這一覺,她睡得好香、好甜……
***
清晨時分,祈晴在心愛的人臂彎中醒來,笑容初楊,傷心的情緒也隨後出現。
她多捨不得離開他,也許她可以明天走、後天走,可再多留一天,她的貪念只會越來越多,最後她會離不開他結果就是她和他,還有準新娘徐昱婷三個人一起痛苦。
不能再拖了,她的度量很小,眼眶裡蓄水量也不大,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徐昱婷披上白紗,風光嫁入慕家,正式成為他的妻子,到那時,痛苦的人是她,她的勇氣不足,沒辦法承受這種痛苦,更不要別人也嘗到心碎傷痛,所以,一定得走。
輕輕移開腰上的大手,可這細微的動作卻仍是吵醒了沉睡的男人。
「去哪裡?」他手一伸,腿一勾,
「少爺,我們去騎腳踏車,好不好?」她就說嘛,待越久,貪戀越多,她好想重溫一遍以前和他一起騎腳踏車上下學的情景。
她暗自發誓這是她最後一個「貪圖」,一起騎腳踏車,再次留下美好回憶,這樣離開後,她再無遺憾。
「現在?」他瞇起眼
她用力點頭。「嗯。」
「你在考驗我的體力?」昨天纏綿一夜,一大早就要他陪她騎腳踏車,她可真是好興致,可她堅定的眼神又讓他無法拒絕。「沒問題,不過有個條件交換,等我們騎腳踏車回來,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要點頭。」
就今天求婚吧!不管她想考驗他什麼,他絕對會讓她滿意的。
怔了下,把淚水鎖緊,祈晴微笑點頭。不用等他說,她也猜得到,他若不是想要她走,就是要她當他的地下情人,即是後者的可能性偏高,可是她做不到,第一次,她對天神少爺的命令,偷偷陽奉陰違。
半個鐘頭後,他們騎著兩輛單車上街,她的少爺果然是天神,他一開口,兩輛單車馬上在門口等他們。
天氣好冷,她穿著大衣跟在他後頭,原本他騎在她身邊和她並行,她卻執意要他先行,重現當年情景。
望著他的背影,她吸了吸鼻子,更不許自己落淚,淚一落,視線模糊,她會看不清少爺的背影,她得睜大眼睛,牢記這一段「重溫舊夢」的單車情。
「少爺,等等我。」她以開懷大笑驅逐心頭酸澀,見他停下,她騎到他身邊揶揄,「以前你都不等我的。」
他睞她。好像真的是這樣,以前他只想快點騎到學校,利用晨間時刻預習老師當天要教的課,總覺得她慢吞吞,一直在耽誤他的時間。
「少爺,騎快點!」換她在前頭後,祈晴又慢下車速,她習慣在後頭看著他、追著他,也只有在後面,她才能仰望他直挺寬闊的背,無怨無悔奉上滿滿的心意。
「還不快點,上學要遲到了!」經過她身邊,慕守恭故意板起臉說,惹得她發飆。
就這樣,他在前、她在後的騎了一小面路後,望著他的背,祈晴忍不住問出想問卻不該問的話。
「少爺,你愛我嗎?」
「晴,你剛才說什麼?」
她笑著搖頭,刻意和他拉大距離,讓自己可以很大聲、很大聲的再說一遍。
「少爺,你愛我嗎?」
她以為這段距離夠遠,他不會聽到,可是卻見他突然煞車,回頭看她,嘴角似乎還勾著一抹微笑。
轉頭看著離他不遠的小女人好半晌,慕守恭嘴角的笑容加深。她問的話他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可他不想馬上回答,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他想等回到公寓,向她求婚時再說,給她一個大驚喜。
祈晴錯愕之餘,慢下車速。他聽到了?她其實並不希望他聽到,更不想得到他的回答,她只是想……純粹只想大聲說出心中的話。
兩人之間隔著約莫三輛單車的距離,如果他真聽到她的問話,她該不該過去聽他給的答覆?
她還在原地躊躇,他便將單車掉頭,準備騎到她身邊,忽然一輛疾駛的小貨車衝過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砰的好大一聲,她看見少爺整個人被撞飛,落到人行道上。
「少爺!」丟下單車,她驚惶失措的跑向他,跌了跤忙不迭又爬起奔向他。
肇事的小貨車倒車後又想衝撞慕守恭,還好被人行道邊的紅磚花圃檔下,祈晴驚得瞪大眼,赫然發現眼前這輛小貨車好熟悉,而開車的人……是阿光?他不是還在日本嗎?
因為撞上花圃的力道太強,阿光自己反被擠壓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可祈晴也顧不得他了,只是緊抱著嘴角滲血,意識漸漸模糊的慕守恭。
「少爺,少爺!」摸到他嘴角的血,她的手直發抖,「你撐著,我、我去叫救護車——」淚水刷地滑落,她好害怕他就此失去生命。
她不要!不要見到少爺死,如果這場悲劇有人得獻出性命,那麼就她吧,她願意代替少爺死。
慕守恭用盡全身剩餘的力氣緊握著她的手,他欠她一個道歉,一個遲了六年的道歉,在死神召喚他之前,他起碼要為六年前的懦夫行為向他鄭重道歉。
「晴……對、對不起……」眼皮越來越沉重,他已無力再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我……」
一句「我愛你」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的手便滑落下來,猶如死屍一般躺在她懷中。
「少爺?不要,不要死!少爺……他醒醒呀!少爺……」
第9章(1)
四年後。
「……寶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於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一個小麵館前,一名年約三歲的小男孩坐在小椅子上,有模有樣的背著三字經。
正在收拾碗筷的母親回頭看了下兒子,嘴角掛著微笑,眼裡充滿驕傲和疼惜,還有一抹淡淡的憂愁。
這麼優秀的兒子,她害怕自己沒有能力教導,會毀了他的天才資質。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綱者,君臣義,父子親,夫婦順……」小男孩邊玩著機器人,邊背出連母親都背不起來的全的《三字經》。
「小少爺,你好棒喔!」收拾好碗筷,美麗的母親忍不住在兒子的嫩頰上親了一下。《三字經》是隔壁的一對小學老師夫妻給她的,他們夫妻倆不孕,膝下無子,收了小少爺當乾兒子,半年前他們發現兒子比一般小孩聰明太多,建議她可以教他讀經、空暇時她便抱著兒子翻書念了一遍,可她都還沒記起來,兒子居然就會背前幾句,讓她好震驚。
想想,這麼優秀的兒子,超高的IQ,絕不可能是遺傳自她,到現在,客人的面錢她還用計算機算,有時還會出錯,還好客人都是附近熟客,很好心的主動提醒她算錯,要不,小麵攤可能早就賠錢倒掉了。
蹲在兒子身邊,看著這張帶著稚氣,卻已隱約透出俊酷的帥氣臉,活脫脫是他父親的翻版,祈晴的眼神黯淡下來。四年了!
想起他,心口,仍是有股酸澀。
「小晴,我差點忘了早上去買菜遇到村長,他吩咐中午煮三碗麵拿去他家。」
正在切菜的阿珠嬸像被雷打到一樣,猛地丟了菜刀,手忙腳亂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