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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樂小草

  「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翟日微依舊沉默的與她對望,其實心中是慌張的,只是已經習慣以冷漠面對一切。

  「水沁,怎麼跟阿硯一起來了?」孫和奏接著開口。

  翟日微雖然動了動身子,但仍完全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願,只想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會以這樣的姿態一起出現。

  「我累了,可以不現在談嗎?小悠,今晚我想在日苑的客房過夜。」成水沁只想聽翟日微的解釋,如果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急著馬上談。

  她的身體一再抗議,顫抖的腿一顛,幾乎就要倒下,瞭解她狀況的康勤硯立即攙了她一把。

  凌謹悠連忙點頭,應允她的請求。

  「你可以回風苑。」一直沒說話的翟日微,一開口就是近似嫉妒的命令。

  然而一身疲倦的成水沁根本無心搭理,倒是翟家的另外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對看了眼,而反應向來遲鈍的康勤硯依舊遲鈍,手牢牢地扶著她。

  「如果你現在不願意談,我也沒有那個精力跟你耗,明天吧,希望你明天可以給我個答案。」她反應冷淡地瞥了翟日微一眼。

  翟日微頭一回被這樣對待,十分不習慣,無表情的臉更是毫不掩飾地沉下。

  其它人尷尬極了,完全不曉得究竟發生什麼事,讓總是直率的成水沁對老三大擺臭臉,只得默默看著她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啊?」孕婦總有堊百豁免權吧,孫和奏率先問出眾人不敢問的問題。

  「誰知道她發什麼神經?」翟日微口氣不佳地道,這已經是他最接近失去理智時的舉動。

  「日微,那個女人是誰?」坐在沙發上的許名臻心裡慌了。拋下一切回來找尋過往愛人的她,從沒想過他會愛上別人。

  這道微弱的聲音插入,大家這才想起廳裡的客人,然而,並沒有人真正在意過她的存在。

  「別這樣說,如果我是她的話,我早把你這個負心漢千刀萬剮。」康勤硯回應了翟日微的冷一百冷語。

  「什麼負心漢?」翟日烺挑眉,對刺激性的字眼很有反應。

  「你們不曉得微把人家害得多慘。」

  「慘?」翟日微出聲抗議。

  「當然慘了,簡直慘絕人寰。」

  翟日微的心臟匆地抽緊,等著康勤硯說下去。

  「把女孩子獨自丟在電影院,這已經很令人髮指,慘的是她的皮包還被人偷走,身上下但沒有現金,連提款卡都沒有,更別提手機了,身上僅有的財產便是看電影前買東西剩下的零錢,她就是用那些錢坐捷運到新店,其餘的路程全是她慢慢一步一步走上來,你們說這還不夠慘嗎?」連他聽了都覺得不捨,不信在座沒有人不譴責男方這樣的行為。

  康勤硯誇張又生動的表情外加手勢,說得像他本人身歷其境。

  被這個消息所震驚,翟日微雖繼續維持沉默,心中其實已經為自己的行為懊悔,只是他驕傲的個性讓他無法在眾人面前低頭。

  「難怪她喘得像條牛。」翟日烺的典型風格——說話直了點,又刺耳,但很實在。

  在場的女性沒有人開口,但不贊同的目光都落在翟日微身上。

  「我去看看她。」孫和奏找了個借口,拉著凌謹悠離開。

  這樣混亂的場合還是留給男性同胞們自行處理,她們也有屬於她們的部分得好好瞭解。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大家的表情這麼凝重?」康勤硯總算從女人們相繼離開的舉動中發現不對勁。

  「我回去了。」心情複雜的翟日微隨意和兄長們打聲招呼,跟著起身從廚房後頭的走廊離開。

  全程被翟家人忽略的客人許名臻眼巴巴看著唯一的熟面孔離開,眼裡完全沒有她的存在,也只能趕緊跟在他身後離去。

  連翟日微自己也沒有發現,為了初戀情人一通電話而丟下一切的他,此時竟被嫉妒沖昏了頭,無暇關注久別重逢的舊情人,這樣說來,究竟誰在他心中佔了較重的份量,事實早解釋一切,只是此刻的他還不明白。

  「到底怎麼了嘛,我做錯了什麼?」康勤硯兩手一攤,無辜極了。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連忙向沙發上僅剩的觀眾翟家兩兄弟尋求協助,「你們兩個誰好心一點,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場戲剛才落幕,下次早點到。」翟日偯拍拍他的肩,給他建議後,逕自往自家方向走去。他要準備去做睡前的例行公事,跟老婆肚子裡的小傢伙說說話。

  「你啊,攪亂了一池春水。」翟日煦揚起招牌笑容。

  他很驚訝會瞧見向來冷靜的么弟那麼不理智地以出口惡言表達心中的憤怒,事情沒有說明白便掉頭走人,看來,接下來的戲碼應該精彩萬分。

  「一池春水?這我聽懂了,但春水?誰啊?」

  對古典詩詞頗有研究的康勤硯,直接的說明他還不一定懂,但詩詞隱誨的含意,他腦筋一轉便隨即明白了。

  「啊,春水,微嗎?他春心動?」他恍然大悟,向翟日煦求證。

  翟日煦只是寓意深長地笑了笑,習慣製造些生活樂趣的他,獨自享受著秘密所帶來的趣味,不否認,也不承認。

  即使如此,對他知之甚詳的康勤硯隨即明白他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涵。

  「對象是誰呢?啊,還會有誰!」這回他的腦筋倒是轉得很快,翟日一句話像打通他任督二脈,隨即聯想起方才翟家老三怪異的反應。

  康勤硯終於明白自己為何突然會心血來潮,在非上班時間跑來這深山野嶺,原來是有一場好戲將發生的預感呼喚著他。

  想到這裡,他開始期待著這場好戲接下來的發展。

  呵呵,該說他們一夥人太沒有同胞愛或手足之情嗎?

  眼看著好兄弟即將陷入愛情的泥淖,苦苦掙扎,他們非但沒有同情心,反而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要是微知曉他們的想法,不知道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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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朋友在約會時放你鴿子,還在你找他理論時坐擁美人在懷,這種情形之下,任何正常女人都會一夜無眠才是,想來她是不正常了,因為她一覺到天亮,醒來時,太陽公公正巧爬到最高的位置,將她的屁股曬得熱烘烘的。

  正午十二時。

  剛醒來還有些起床氣的成水沁坐在客廳裡,終於有時間回想昨晚休息前好友們告訴她的情報。

  據說那個坐在翟日微身邊的女孩於是他的初戀情人,據說他們當時很相愛,據說那個女生突然不告而別,隨即遠嫁國外,據說她先生外遇,所以回來投靠翟日微。

  怎麼都是據說?翟日微呢?他怎麼說?

  成水沁自嘲地一笑。在昨天那種情況下仍保持沉默的男人。她還奢望他說些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

  雖然成水沁剛睡醒,反應仍遲緩,但仍認出這個聲音,正是在她心中該千刀萬剮的男人。

  「難不成我還要繼續睡,睡到這世界都變了樣?」睡到她的男人跟別人跑了?她沒給他好臉色,口氣也差。

  「為什麼這樣說話?」翟日微皺緊眉頭。

  他知道累了一天的她大約會在這個時間起床,好不容易以吃午飯為理由說服自己回山莊一趟,本來心裡懷著愧疚,全在她這樣的口氣下煙消雲散。

  「既然你在這兒,那麼說吧。」

  「說什麼?」他在她身旁坐下。

  說什麼?成水沁抿了下唇,心中的不悅不斷累積。「你不覺得該為昨天的情形作個解釋?」她忍不住逐漸提高音量,看得出差一點她就要失控了。

  「解釋?喔,關子我先回來那件事。」翟日微顯得意興闌珊。

  事實上,他無法對這整件事作個清楚的說明,以為一輩子不會再見面的舊情人擺明了將他當作後半生依靠的對象,他一時間無法釐清自己對對方的想法,而對於成水沁,他心裡更是混亂,根本無法細想。

  「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電影院?」那種等不到人的感覺很難形容,總之令人難以忍受,而且她等的不是別人,是自己的男友。

  「我有事。」他試圖以簡單的答案帶過,心虛的不敢與她四目相接。

  他這樣的態度讓成水沁認為他在逃避。

  其實翟日微對她感到很愧疚,雖然他還無法清楚說明自己對成水沁的情感,但他這輩子從沒這樣惡劣地對待過一個女孩子,卻在她身上開了先例。

  他想開口說抱歉,但想起昨晚她冷淡的對待,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最後,男人的尊嚴成了他逃避的借口。

  「什麼事情可以把女朋友一個人丟在電影院?」

  「我有重要的事趕著離開,所以忘了。」

  「忘了?」成水沁不敢置信的轉頭望著他,「再怎麼重要的事,連打一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她並不奢望他為了她拋開所有事,但打個電話說他有事得先離開,這是基本的禮貌吧,不光是對女朋友,就算對一般人也該有這樣的禮貌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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