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堅定近乎執念,像是著了魔一樣,這讓儀葶瞬間心慌了起來,「你快放手!」
她錯估了形勢,沒想到他對她的執念竟這麼可怕,完全阻止不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她是絕不可能跟他走的!
「我不會放手的,既然都闖入誠郡王府,我就不可能空手而回,我一定要帶著你走。」
「就算將我的人帶走,你也得不到我的心,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不要緊,先奪回你的人,我可以慢慢再想辦法重新奪回你的心,總而言之,我是不會再放開你的!」
「什麼?」
儀葶錯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現在的他讓她感到好陌生,他眸中的那一簇火焰像是要將她給吞噬一樣,讓她心慌意亂到了極點!
立淳完全不理會她的抗拒,直接將她往外拉,「你現在馬上跟我走!」
「不要,立淳……」
儀葶的掙扎沒有任何用處,硬生生的拉出房間,即將被他劫持出府,但就在兩人一踏出房門的瞬間,整座院落火光四起,許多拿著火把的侍衛突然冒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快放開格格!」
立淳冷眸瞪著身旁的侍衛。他既然敢來,就不在乎到底有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
「原來你們早有埋伏,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別以為我會怕你們!」
不希望看到他受到任何傷害,儀葶擔心的抓住他的手臂,勸道:「立淳別和他們起衝突。」
「立淳貝勒,真的是你?」伴隨話音落下,儀欽從侍衛的背後走出來,眼神是異常的複雜,「所以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控制儀葶陷害我,是嗎?」
他早懷疑這一切都是立淳在搞鬼,但始終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為了不讓儀葶受到連累,這一件事被他壓了下來,不過也是因為立淳之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才能維持這種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平和假象。
他一直不希望儀葶的背後指使者是他所想的立淳,因為這就代表著,儀葶愛上的是他們的死對頭,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立淳的種,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
「原來事情早就敗露了。」立淳冷笑以對,根本不痛不癢,「那你應該去舉發我。」
「你明知道為了儀葶,我根本不可能這麼做。」
的確,立淳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完全不在意,況且他也已經為了儀葶而停止這項計劃,兩方互有得失,也都頗有默契,完全不張揚,就怕牽連到儀葶。
「既然如此,你也別在這一刻阻止我將她帶走,我和她的關係,你大概也清楚了,不是嗎?」
「那又如何?總之,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帶走儀葶的。」儀欽毫不猶豫的對身旁侍衛命令,「給我拿下這個入侵者!」
「是!」
「等等,大哥。」儀葶突然擋在立淳面前,向儀欽懇求,「別傷害他,讓他走吧,我求你!」
「儀葶,你……」
「我只有這一個請求,讓他安全的離開,我不會跟他走,不會跟他再有任何瓜葛,請大哥這一次就放過他吧!」
立淳緊抓住她的手,表情激動不已,「儀葶!」
「立淳,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拉下他的手,遠離他幾步,徹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臉上多了一抹苦澀的笑,「看清一切吧,不要讓錯誤再繼續,我和你……是沒有未來的……」
她已經認了,也不再奢求什麼了,就讓兩人的關係在這一晚結束,別再糾纏下去。
「儀葶,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
看著立淳緊蹙起雙眉,像是強忍著痛苦的模樣,儀葶的心也跟著狠狠抽痛著,但她不容許自己心軟,「這的確是我的真心話,請你相信,別再執迷不悟了……」
分離,是他們唯一能走的路,當他逼著她打掉孩子,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這也是為了他好。
要不然,大哥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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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頹喪的回到睿郡王府,走在迴廊上,立淳懊惱的狠狠搥打樑柱,發洩著內心積壓已久的怨怒之氣。
「該死!」
他明明感受得到,儀葶還是愛著他的,她不可能這麼快就完全割捨掉對他的感情,但她卻選擇離開他,和他斷絕所有關係,簡直狠心到了極點!
他不由得自嘲的苦笑出聲,「呵呵,這大概就是現世報吧……」
之前他傷她太深,現在換她反過來傷害他,但這並不表示他會因此輕易便放棄她!
下一次,他一定要將她從誠郡王府給帶出來……
「立淳。」
背後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嗓音,這讓立淳先是一愣,旋即馬上轉過身,「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怎麼又無預警的回京?這次他回來又想幹什麼?
立哲的臉色和他同樣凝重難看,「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邋遢、不修邊幅,像個廢人一樣,簡直丟盡咱們睿郡王府的臉!」
「是誰又向你打小報告了?」立淳無所謂的哼笑,「這次你又想回來教訓我什麼,我先耳恭聽,來呀。」
「你別再跟誠郡王府的人糾纏不清了,不要告訴我你忘了,咱們兩家的關係是如何的惡劣。」
果然,他和儀葶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了。「我從來沒忘過,但這又如何,命運就是要這樣捉弄我,我也沒辦法。」
「這種不爭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總之,我不准你再和儀葶格格往來,也不准你再為了她而失魂落魄下去!」
他簡直不敢相信,弟弟愛上的居然會是死對頭的人,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繼續下去,所以說什麼他都一定要回來阻止!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當初他就不該心軟,放任弟弟為所欲為。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經認定她了,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你——」
立哲一氣之下,突然伸手狠狠甩了弟弟一巴掌,巴掌聲清晰可聞,而立淳也沒有閃躲,直接承受了這一掌,過沒多久嘴角便溢出紅艷的血痕,可以想見那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立哲惱火的咆哮出聲,「阿瑪就是因為搶人之妻,咱們睿郡王府才會直到現在還擺脫不了這樣的陰影,你還想重蹈覆轍,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但愛上就是愛上了,我又有什麼辦法?」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而言之,我就是不准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讓睿郡王府名譽掃地!」
立淳抹掉嘴角的血痕,莫名其妙的突然輕笑出聲,「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或許這就是命吧。」他的笑容瞬間多了一抹邪魅之氣,已經不顧一切的豁了出去,「或許咱們睿郡王府的人注定要用搶的,才能搶到真正愛的女人,你說是不是?」
「胡說八道!」
「或許誠郡王府欠咱們欠得太多,阿瑪搶了人家的未婚妻還不夠,他們的女兒也得讓我搶來抵債才行,要不然,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他才不管別人怎樣看待他們睿郡王府,他只想照著自己的心意,得到想要的女人,就像他的阿瑪一樣,無畏世俗眼光,最後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得到此生的最愛。
他的想法簡直是太過瘋狂,讓立哲不得不錯愕,「立淳,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想要什麼!」
「住口!」立哲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馬上命令,「快滾回你的房裡去,在萬歲爺准許你南行的旨意下來之前,你給我乖乖的待在府裡,哪裡也別想去!」
立淳聽了,不解的蹙起眉,「什麼南行?」
「我已經決定,把你和我的工作交換,換你離京好好冷靜冷靜。」
立哲南下是專門監督南方的治水進度,因為治水是項龐大的工程,總讓地方官和承辦人有利可圖,為防止弊病擴大,皇帝才會派他坐鎮,免得讓他們中飽私囊,壞了治水大業。
但治水這種事情不是一年半載就有辦法完成的,所以他一年中在京裡的日子屈指可數,幾乎是以南方為家,他如今這決定,不外乎是想斬斷弟弟和儀葶見面的機會,要弟弟別再癡心妄想!
立淳當然知道大哥的打算,他馬上憤怒的反抗,「大哥,你不能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這個家現在是我在做主,由不得你不從!」立哲不容拒絕的回答,「等我明白上稟萬歲爺,一切都成定局之後,你就開始把你手中的工作轉交給我,收拾行李準備南行,別想再踏入誠郡王府半步!」
「你認為這麼做,我就會服輸了嗎?」立淳冷笑出聲,「大哥,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你等著瞧吧。」
「立淳,你——」
不想再聽兄長的責難,立淳憤怒的轉身就走,快步遠離他,兩兄弟的關係也因為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糟。
立淳早就知道大哥不會接受儀葶,有所反彈是預料中的事,但他沒想到大哥會乾脆把他逼離京城,想用這種狠招斷絕兩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