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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香彌

  第3章(1)

  自從寒露成為花魁之後,慕名而來想見她的人,幾乎要踏平雲鵲閣的門檻。

  但想見她一面、聽她彈一曲「長相思」,起碼得花上百兩銀子。

  不過姜媽媽倒也沒為了賺那些銀子就隨意安排她見客,那麼做只會讓她掉了身價,好不容易雲鵲閣出了個花魁,自然是要把她好好捧著,因此能見著她的人都是姜媽媽精心挑選過的達官貴人,其他人即使捧著銀子來,也未必能見上一面。

  晌午時分,姜媽媽笑容滿面地踏進寒露的閨房,見她坐在窗前的一張椅子上拿著塊木頭在刻著,她覷向可兒問道:「寒露這是在做什麼?」

  「她說要刻十二生肖,只不過……她刻的十二生肖同咱們知道的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咱們的十二生肖是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她的則是鳳、鷹、獅、豹、熊、象、龍、虎、馬、狐、狼、狗。」

  「這是哪來的十二生肖,怎不曾聽說過?」姜媽媽皺眉,這種說法聞所未聞。

  「是她自個兒想的,她說鳳鷹能展翅高飛,而獅豹虎狼象則勇猛無比,比起那些豬羊猴雞蛇,都還要來得更加威武。」

  「真是瞎說!」姜媽媽笑啐了聲,走過去,見她已經刻好了隻鳳凰擺在一旁,好奇的問道:「寒露,那在你的十二生肖裡,你屬什麼?」

  「我屬獅子。」

  這個答案出乎姜媽媽的意料之外,她還以為她會說自個兒是鳳凰呢!

  「噫,這是為何?」

  「因為我既聰明又膽大敏捷。」寒露停下動作,自誇道。

  姜媽媽想了想,倒也認同的點頭,「那倒是,你這丫頭確實膽大又聰明。」

  她推派她去選花魁,那晚她雖是頭一回登台,但面對這麼多人卻毫不畏怯,先是從容的耍了分花的把戲為自個兒暖場,再把那首「長相思」給彈得絲絲入扣,技壓全場,這既要有膽色又要夠聰明才辦得到。

  姜媽媽接著又問:「那你看我該是屬什麼?」

  寒露看她一眼,「這還用問嗎?自然是屬狐。」

  「你這丫頭是在罵我是狐狸不成?」姜媽媽抬手敲了下她的腦袋。

  聞言,可兒噗哧笑了出聲,也跟著問道:「寒露姑娘,那你看我屬什麼?」

  寒露回頭瞅瞅她說道:「你是狼。」

  「噫,這是為何?」可兒訝道。

  「你就像狼一樣不輕易相信人,但若是信了,便會忠心耿耿全心對待。」

  可兒若有所思的輕輕頷首,「這倒是。」

  姜媽媽笑道:「你這丫頭倒把咱們都看透了。」

  寒露也笑了笑,「哪能,那些都是我隨口說的,做不得準。」

  談笑過後,姜媽媽神色一轉,說起正事,「你準備準備,五皇子今兒設晚宴,指名要你去獻曲。」

  「嗯。」寒露斂了笑點點頭。

  「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只要做好本分,其他的事會有別人來做。」姜媽媽意有所指的說。

  「多謝姜媽媽。」她明白自個兒只是個幌子,用來吸引那些人的目光,擋在前頭,為別人做掩護。

  因為雲鵲閣並不僅僅只是一家青樓,暗地裡,它利用各種方法搜集各方的消息。

  待姜媽媽離開後,她拿起先前刻好的鳳凰,眷戀地撫摸著,思及十二生肖的事,她嘴角漾著一抹懷念的笑意——

  那年她十三歲,從外頭回來,跑去找他。「再思哥,老鼠又黑又醜,我不想屬老鼠,我想換別的。」

  若是換了她娘,肯定會說:「生肖生下來便定了,哪能換來換去?」

  但他卻含笑的溫聲問:「那你想換什麼?」

  「我想換成獅子。」

  「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今兒個看了人家舞獅,好威風哪!」

  他笑了出聲,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這獅子可不在十二生肖裡。」

  「是嗎?那十二生肖是誰規定的?」

  「這……」他被她給問倒了,「這是先人自古流傳下來的。」

  「這樣很沒道理,鼠牛羊猴蛇豬都在十二生肖裡,老鷹、獅子、大象、豹子、狼這些勇猛的動物卻不算在裡頭,這不合理。」

  他打趣的問她,「那你想怎麼樣呢?」

  她眼眸轉了轉,得意揚揚說道:「我自個兒再想個十二生肖。」

  他的眼裡有著藏不住的笑意,「好,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當晚她便很認真的想了十二種動物,隔天一早便興匆匆跑去告訴他。

  聽完後,他問她,「那依你說我該屬什麼?」

  「再思哥當然是屬鳳凰啦。」她毫不遲疑的說道。在她心中,生得俊美無儔的他非鳳凰莫屬。

  「是嗎?」他笑盈盈問道:「為何我屬鳳凰?」

  「因為再思哥就如同鳳凰一樣燦爛耀眼。」在她眼中,她的再思哥是沒人比得上的,不論是他的性子、他的容貌、他的才華,都是最出色的,只有鳳凰才配得上他。

  他朗笑著拿起一把琴,當著她的面彈了首「鳳求凰」。

  那時她才剛學琵琶不久,不知此曲,只覺得好聽。

  他問:「想學這首曲子嗎?我教你。」

  「好。」

  他教會了她後,由她彈奏琵琶,他開口吟唱——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鴦……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她隱約聽懂了詞中的纏綿情思,嬌羞得紅了腮頰,卻睜著雙眼,直勾勾望著他,毫不含蓄的問道:「再思哥,你教我這首曲子,是說我是鳳你是凰嗎?」

  他寵笑的輕點她的鼻子,「雄者為鳳,雌者為凰,自然我是鳳你是凰。」

  他們自小訂下親事,又朝夕相處數年,雖尚未成親,但他早已把她當成妻子般寵愛,教她彈這首《鳳求凰》只當是兩人之間的情趣。

  她笑靨如花,卻還裝模作樣的說道:「好吧,那長大後我就嫁給你吧。」

  他輕彈了下她的額頭,笑斥,「你不嫁我還能嫁誰?」

  可如今,他娶的是別人而不是她……

  寒露緊握著那只木雕鳳凰,心頭漲滿了一股酸楚。如今物是人非,她所擁有的僅剩下過往回憶。

  「寒露姑娘,寒露姑娘……」可兒見她低垂螓首,緊抓著鳳凰,心緒似是十分激動,不免有些擔心。

  叫喚聲傳入耳中,她的心神才被拉了回來,趕緊抑下所有情緒,再抬起頭時臉上已恢復了平靜,「可兒,有什麼事?」

  「姜媽媽差人送來了些首飾,請您挑些合適的。」可兒也很識趣的沒有多問。

  「你眼力比我好,就幫我挑吧。」寒露說道。

  可兒應道:「好,那奴婢挑好後再給寒露姑娘過目。」

  塗國舅的妹妹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因妹妹得到聖寵,塗家也雞犬升天,塗國舅被封了個衛陽公,兩個兒子一個在禁衛軍當差,一個是兵部侍郎。

  他帶著辛再思走進五皇子府邸時,五皇子路景琛親自出來迎接,領著兩人來到宴客的廳堂。

  路景琛和塗國舅寒暄過後,也沒冷落辛再思,對他笑道:「再思難得過來,今兒個你可有耳福了,本王請了雲鵲閣的一位姑娘來獻曲,據說她彈的那手琵琶精妙絕倫。」

  路景琛年約三十五、六歲,臉形福泰,慈眉善目,為人圓滑,是目前暗中爭奪皇儲之位的皇子中,人緣最好、交遊最廣的一個,三年前更被皇上封為安王。

  聽他提起雲鵲閣,辛再思心頭一動,問道:「王爺請來的莫非是寒露姑娘?」

  他原以為今日岳父找他過府有什麼事,不想竟是帶他來參加五皇子兒子的彌月宴。

  「噫,再思也知道寒露姑娘?」路景琛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他簡單的解釋,「先前有幸曾在朱侯爺的生辰宴上聽過寒露姑娘彈的琵琶。」

  「如何?可如傳言中那般精彩?」

  「確實名不虛傳。」

  路景琛哈哈一笑,「能得再思兄如此誇讚可不容易,塗國舅,咱們倆今晚可要好好洗耳恭聽。」

  「這麼一說,倒真教人期待。」塗國舅也笑呵呵的應了聲。

  領他們到席位後,路景琛又去招呼其他賓客。

  坐下後,塗國舅詢問女婿,「再思,你近來可是同那朱渺走得很近?」

  先前他倒沒聽聞辛再思與朱渺有什麼特別的交情,這會兒竟連他的生辰宴都去了。

  辛再思搖頭道:「他是有意與我結交,因此來找了我幾次,他生辰那次是托了石康邀請我去,我才同他一塊前去。」

  石康是他好友,他不好駁石康的面子。塗國舅叮囑道:「朱渺是七皇子那邊的人,以後少同他來往。」

  「岳父,不論是七皇子還是五皇子,我都無意結交與偏幫。」他趁此機會說明自己的立場。有辛家血淋淋的例子在前,他萬不想再涉入皇子之爭。

  塗國舅是支持五皇子這邊的,聽他這般說略覺不快,擺擺手道:「這事以後再說,今兒個帶你來,你只管盡情的聽曲喝酒就是。」說完,他看見相熟的同僚,過去同那人寒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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