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凌晨兩點半,慶功宴到剛剛才告一個段落,大夥兒還要轉移陣地再續攤,可他心裡卻掛念著奕霏,所以沒再和大家一起去,偷渡了一瓶香檳,想回家來和她共飲。
得獎是人生大事,眾人狂歡只是一時氣氛,和重要的人分享才有意義,而奕霏,是他心裡重要的人、最心愛的女人。
他酒量好,沒被那些馬拉松式的敬酒給灌醉,不過還是有幾分酒意的,悄悄掩上房門,他沿途脫衣,步進浴室梳洗,免得醺著了奕霏。
二十分鐘後,他掀開被子,躺進被窩裡,從她身後摟住她,然後舒心地歎了口長長的氣。
梳洗過後清醒不少,他心情還是很high,但之前的high帶著股說不出的空虛,現在擁著她,空虛感被充實了,彷彿踩著雲端的感覺,變得踏實穩當許多。
「唔……」身旁的動靜還是擾醒了連奕霏,她嚶嚀出聲,熟悉的懷抱與氣息令她安心地微揚嘴角。「你回來啦?」
「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吧?」相爾傑親暱地埋在她的頸窩低喃,嗅聞屬於她的獨特幽香。
「沒關係,反正邊睡邊等。」她一手覆住他環在她腰間的大掌,側過頭來淺淺微笑,柔荑撫上他長滿新生鬍渣的粗獷臉龐,不吝於給他正面的讚美。「爾傑,你好棒,恭喜你耶,真替你開心。」
「替我開心還不來參加慶功宴?」他故意叨念,拉下那只溫暖小手先是在掌心烙下一吻,再懲罰地啃咬她手背。
「噢!你真咬?」她驚呼,杏眸一瞠,睡意全跑了。
「哪還有假?」他戲謔地繼續往裸露的藕臂上啃咬。
「相爾傑!」連奕霏連名帶姓地嗔怒叫喚,可根本嚇阻不了他。
相爾傑知道她怕癢,平時溫婉文靜,氣質嫻雅,這會兒卻像毛毛蟲扭來扭去,他反而玩心大起,變本加厲,朝全身進攻,從手咬到肩、從肩咬到頸、再從頸咬到胸……鬧得她差點滾到床下去。
「都這麼晚了,你這樣鬧還怎麼睡?」被他撈在懷裡,她掄起拳頭偷襲他硬邦邦的結實胸膛抗議。
他沒穿上衣呢,胸肌和腹肌練得壁壘分明,肌膚因經常在戶外工作而呈現健康陽光的小麥色澤,體格好得像是拍沐浴乳廣告的猛男,渾身散發著陽剛性感的狂野氣息……他們交往近一年,儘管關係親密,他對她的吸引力還是從未消褪分毫,經常因他而臉紅心跳,期盼兩人相聚的時光。
「不能睡正好。」他穩住她身子,隨即興致勃勃地翻身下床,在她納悶不解的目光中,大步離開臥房,再回來時,手裡已多了一瓶香檳與兩個裝了冰塊的水晶杯。
「你慶功宴上還沒喝夠呀?」見他像個大孩子似的興奮勁兒,她莞爾失笑,撳亮了夜燈。
「還沒和你一起喝,不算慶祝過。」他小心拔掉瓶塞,朝她咧開一口白牙,心情極好,眸光炯炯發亮。
「都已經慶祝到大半夜了,還不算呢!」她橫睞他,接過他遞來的水晶杯,嘴角抿著一彎笑。
第1章(2)
相爾傑側頭,微笑定睛看著連奕霏。
她的外型並不特別令人驚艷,但五官標緻清秀,透著一股令人舒心的優雅氣質,舉手投足溫柔秀氣,讓人忍不住將目光停佇在她身上。她方才被他從睡夢中擾醒,烏黑長髮有些凌亂,小巧的臉蛋泛著自然紅暈,此刻,那粉嫩的唇正噙著一抹恬柔微笑,如星辰般的眼眸瞅看著他。
他這樣瞧著,內心彷彿被一陣宜人暖風吹拂、被一道溫暖水流滋潤,如此時光,寧馨而美好,令他眷戀。
他喜歡這樣的女子,溫柔恬靜,宛如微風般,教人心神舒暢,沒有壓力,而當初,他就是被這樣的她吸引,對她一見鍾情,所以立刻藉機大獻慇勤,不錯過接近她的機會。
而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正確,連奕霏的確是個值得人疼愛的好女人,她體貼溫柔、善解人意,和她交往的這近一年,是他前所未有的寧悅時光。
那些光鮮亮麗的螢幕美女,性感火辣、嬌嗲嫵媚,也比不過奕霏帶給他心靈的平靜愉悅。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歸屬感吧,不論到再遠的地方,只要知道她在這塊土地上等著他,就能安心。
噢,對了,如果她等待的地方,是在屬於他們倆的家裡,那就更棒了。
「恭喜你拿到最佳主持人獎。」連奕霏坐正身子,雙手舉杯。
「謝謝。」相爾傑和她碰杯,啜飲冰涼的金黃酒液,笑嘻嘻地問起發表感言的事。「你有沒有看重播?有沒看到我對你講的話?」
「有,我看到了。」連奕霏立刻想起他那時的愛的告白,臉蛋熱了起來,心窩暖了起來,忍不住嗔睞向他。「你可得說話算話,真正把我放在這裡。」她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左側。
「那當然。」他揪住纖纖柔荑,貼住自己心口保證。
連奕霏滿意地揚起嘴角,甜言蜜語也是肯用心的一種,她欣然接受他的保證。
「再敬你,有了最佳主持人的光環加持,可以平步青雲、大紅大紫。」她再用杯子碰了碰他的,神態語氣帶了點調侃。
「大紅大紫不是我最想要的。」相爾傑睞她一眼,撇嘴搖頭示意她猜錯。
接下這份主持工作,紅不紅是一回事,他圖的是能周遊列國,又能替家裡旅行社開發新行程和景點,還有不錯的收入,一舉兩得。拿了獎,受到肯定自然值得歡喜,另外,這份肯定能讓「瘋探險」穩穩的播下去,這才是最實質的收穫,而他也能朝環遊世界的夢想邁進。
「那你想要什麼?」她眨眨眼睛,微笑望住他,傾聽可以讓彼此更加瞭解。
「我想……」他蹙眉轉動著眼珠子,方才腦子裡醞釀的想法再度躍現,心情隨著驟亮的眸光亢奮起來,他意有所指地暗示。「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給我。」
「什麼啊?」她想入非非,驀然臉紅地問,低頭啜飲帶著果香味的香檳。
他呀,總是朝氣蓬勃、精力旺盛的,簡直跟裝了勁量電池沒兩樣,她猜,這男人肯定是要藉機求歡了。
「嫁給我。」他定定看著她,冷不防地說。
「噗——」連奕霏被出乎意料的答案給嗆到,連忙捂唇,驚愕地瞠圓了眼睛。
「高興得嗆到?」他大笑地拍撫她的背。
「嚇我還說!」她嗔睞向他,一顆心因那驟然冒出的話而急急加速。
「我是求婚,怎麼是嚇你?」
他再度重複,讓連奕霏一整個愣住了。
她以為依相爾傑的性子應該還不會想要定下來,所以即使她渴望更穩定的關係,也不曾想過開口跟他要求什麼承諾,生怕開了口會令自己失望、令他勉強,可沒想到,他會突然向她求婚?
他平常老笑笑鬧鬧的,這會兒該不會是開玩笑,尋她開心的吧?
「你是說真的?」她不禁遲疑地再次確認。
「當然是真的,嫁給我吧,當我的相太太。」相爾傑興奮而懇切地執起她的手,包覆在掌心裡。「建立一個屬於我們家庭,永遠作彼此的伴。」
她先是詫異,接著欣喜,然後感動,眼眶驀地熱了起來,浮現薄霧,水潤的眸子定定瞅著那張令她愛戀的俊顏,心悸不已。
和他交往這些日子是幸福而甜蜜的,他爽朗風趣、愛鬧愛玩,和她文靜的性子互補,生活也因他的出現而變得多采多姿了起來。
他帶她上山下海、露營野餐……有他陪著,她平時不感興趣的活動也覺得很有意思,或許應該說是心態問題吧,因為愛著這個人,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連空氣都覺得是甜的,入眼的世界全變得繽紛。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個討人喜歡的人,更是討女人喜歡的男人!
可快樂歸快樂,她卻不敢想得太遠,婚姻對她而言,是一輩子的事,兩個人都需要有背負對方感受的自覺,對彼此信任與負責,然後安定的、腳步一致的往未來走下去。
可相爾傑似乎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真要形容的話,她像是一棵佇立在原處的樹,而他就像風,跑遍四處了再吹向她,枝葉迎著風,愉快地搖曳一陣,風兒瀟灑地走了,樹又靜止下來,期待風兒下一次的互動……
並不是他不好,而是就像風與樹一樣,他雖能在相處時帶給她快樂與甜蜜,但更多時候,他就如同那飄泊不定的風一樣,不受拘束、熱愛自由,誰能妄想關得住一陣風呢?
現在他主動求婚,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才會對他沒有安全感的,即便他像風,也願意為她安定停留。
交往近一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他就能設想到兩人的未來,令她很感動。
能和心愛的人相守是多麼幸福的事,她當然願意和他永遠相伴,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就這樣求婚嗎?」她眸光含笑地睨看他,即便心裡已有決定,但還是故意拿翹鬧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