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果熱量低,又能抗衰老……你不會剛好討厭火龍果吧?」她狐疑地斜敝。
「事實上,我很少吃這一類水果,所以談不上喜歡或討厭。」為免老婆再次化身為噴火龍,他的用詞十分委婉。
「那往後你可以學著盡情品嚐,我很喜歡火龍果喔。」兀自拉過椅子喬好一個舒服坐姿,再順手將桌案上的卷宗文件掃到邊邊,她笑瞇水眸,拿起尾端鑲顆心形水晶的水果叉,戳了一塊切丁的水龍果塞進嘴裡。
陸至權單手撐著額側,轉到指尖上的鋼筆掉落桌面,有些質疑,又有些失笑,凝蹄著那位不請自闖的嬌客。
「你喜歡火龍果又關我什麼事?」如非必要,他也不願意對她說重話,可顯然她已經暈頭,玩起了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夫妻遊戲。
「你似乎忘記很重要的一點,結婚前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不需要為了對方改變,更不會干涉彼此的生活型態、喜好、習慣。」羅娜嘴裡含著水果叉,眨眨碎亮的眸子,默不作聲瞅著他。
她的長相並不令人驚艷,頂多只算清秀,就是那雙晶燦如鑽的眼眸特別勾人心弦。
這也是最令他感到迷惑之處,像她這般世故拜金的女人,怎麼會擁有這樣一雙明澈璀亮的眼睛?
被她盯得話全堵在喉頭出不來,陸至權瞬間覺得頭都開始隱隱作疼。
千挑萬選,千料萬算,就是沒想過她會這麼難纏。
火龍果是吧?他吃,他吃總行了吧?
陸至權嘗了一塊白色果肉,眉頭隨即浮現一個川痕,口吻嫌棄:「這水果不甜。」
羅娜笑了笑:「可是很香,而且對身體好,還是減肥聖品。」
將水果叉扔回托盤,陸至權擺明不想再碰,改端起摻了蜂蜜的溫開水,沖淡嘴裡殘留的火龍果氣味。
「火龍果我也吃了,水也喝了,你可以離開我的書房了嗎?」他很抗拒她踏入他的世界。
混了這麼多年的小資女生涯,羅娜察言觀色的功夫早已成精成魔,自然看得出他方才想趕她離開書房。
死鬼,要是現在端水果進來的是「陪一晚」,他還會擺出那副拽樣嗎?光想到就令她惱火。
要她滾,她偏不!
羅娜佯裝沒聽見,兀自戳著剩下的火龍果,吃得不亦樂乎,渴了還十分順手地抄起那杯他碰過的蜂蜜水,咕嚕嚕喝著。
這下陸至權是真的頭疼了。
她這種我行我素的態度,完全違反了婚前訂定的協議,可他又能拿她怎麼辦畢竟當初是他主動找上她的,為了說服她,他更訂下各種有利於她的優渥條件,也難怪她會這般囂張。
「那我總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吧?」縱來高傲的黑王子終究還是只能選擇妥。
「OK。」贏得勝利的富貴人妻綻開甜笑,意思意思地將托盤挪開,騰出了空位讓他辦公。
目睹此狀,陸至權哭笑不得,也只能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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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半,陸至權沖完澡,套上黑色丁恤與埃及棉長褲,抽過毛巾隨意撥著濕發,準備上床就寢。
「你怎麼會在這裡?」拿下覆在發上的毛巾,他皺眉望著側臥在kingsing大床上的嫩粉色人影。
羅娜穿著昨天新添購的櫻花色絲質蕾絲睡袍,潑墨般秀髮垂落在渾圓光滑的肩頭,纖手撐著紅潤的頰,嫣紅唇瓣微微噘起。
「我們是夫妻,老公睡哪裡,老婆就該睡在哪裡,有什麼不對?」
夫妻之間,既要共同追求精神與物質上的幸福,更要追求肉體上的「性」福。
不管兩人會被婚姻綁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麼,既然他們已經待在這個位置上,就該按照正常程序往下走,不是嗎?
更何況……她喜歡他呀。
或許說這話突兀了些,畢竟當初答應這樁婚姻交易,她也只當是實現貴婦夢,從沒想過要跟他產生什麼。
不過,人心思變嘛!加上他是這麼的完美迷人,雖然不是典型的白馬王子,可他的王子形象、國王的霸氣,全都教她為之著迷。
是呀,她承認自己膚淺。只要是人,誰不膚淺?又有誰抗拒得了,像陸至權這麼完美的男人。
換句話說,這樁婚姻,她賺到了夢幻珍鑽,他是準備賠了身體又傷荷包,呵。
「都這麼晚了,還畫那麼濃的妝,都覺得不舒服?」陸至權冷冷地問。
「嗯……是挺難過的。」羅娜摸摸細心描繪妝點的臉蛋,細眉緊蹙,無法理解怎會有女人能整晚頂著一臉悶不透氣的濃妝,跟男人在床上進行激烈運動。
「去把臉上的妝卸掉。」
「不行!這樣會打壞你的『性』致。」
「老實告訴你,床上躺著一個戴著濃妝面具的女人,男人只會更沒『性』致。」
「真的嗎?」驚!
「我是男人,我說的還會錯嗎?」陸至權冷睨床上的妖姬一眼。
「早說嘛!害我毛孔都快悶壞了!」羅娜亂沒形象的跳下床,風風火火的髒出房間。
陸至權薄唇一挑,順勢走到門口,將門鎖上。
「喂!你為什麼要鎖門?讓我進去!」十分鐘後,羅娜氣急敗壞的拍著門。
「回你房間睡覺。」靠在床頭翻著汽車雜誌的陸至權淡淡揚嗓。
「我是你老婆耶!」死鬼,居然給她耍陰招!
「所以我才會容許你在我房間外面叫囂。」他涼涼的回應。
好,這回是她太大意了,反正往後多得是突襲機會,她就不信他可以一直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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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深夜十一點半。
按照長年培養出來的生活習性,陸至權淋浴後,換上舒適的睡衣,頭上按著一條長毛巾,打著赤腳踏出浴室,褐陣一揚便瞥見床上的桃紅色人影。
今晚的她可學聰明了,素淨著一張清秀小臉,櫻花色的唇瓣泛著淡淡油亮,應該是抹上了護唇膏。
有別於昨晚的濃妝妖姬,今夜的她清純得像朵白茉莉,只可惜那一身過分裸露性感的桃紅色絲質睡袍,讓白茉莉看起來像是沾上了紅漆。
「你不覺得那身睡衣跟你很不搭嗎?」雙手撥弄著濕發,陸至權挑起薄唇,俊臉噙著嘲弄淺笑。
羅娜火了:「你休想再用同樣的招數支開我,我不會上當的。」
陸至權嗤笑,拿開毛巾,隨意撥開散落在額前的濕發,挺拔頎長的身軀在床邊坐下。
「你笑什麼?」她不悅追問。
「我還以為你這麼努力的想找金龜婿,應該是經驗豐富才對,想不到你這麼嫩。」關於這點,他倒是感到挺意外的。
她氣勢當下一弱,故作鎮定的輕咳一聲:「你、你怎麼知道我沒經驗?」
說來悲摧,虧她還自封豪放派剩女,總以女人應該追求完美高潮的至高無上真理,向閨蜜勸世傳道,誰想得到,她根本還沒開封,從頭到腳都是原裝貨。
「真懂得怎麼在床上誘惑男人的女人,不是像你這樣。」陸至權側著俊臉,深邃褐眸投向她,嘴角勾起一個性感的弧。
「不然是哪樣?」望著他深沉的凝視,羅娜心口猛地一跳,緊張得瑟縮身子。
男人太性感還真要命!她差點就把猛虎當病貓,果然太輕敵。
「總之不會是你這樣。」他抓起一本汽車雜誌,寬肩靠著床頭,眉眼低垂,姿態傭懶地翻閱起來。
「你這是在輕視你老婆?!」死鬼,汽車雜誌有比她好看嗎?
「不是輕視,是我高估了你。」眼角微掀,他彎起一抹輕佻的笑。
「沒經驗還不是便宜了你。」還不快點過來開動?
「誰便宜了誰,還很難說。」他挑挑眉,語氣狂傲。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佔了他的便宜羅?再往深一層意義考究,他這不是拐個彎告訴她,她高攀了他?
羅娜撇唇,惱火想反擊,可轉念一想,論身材,論臉蛋,論身價,她確實樣樣輸他。
悲劇了……她真的是啥都不如他。
「想開了?」見某人忽然沒了動靜,陸至權拿開雜誌,轉眸睞去。
「不是想開,是心死。」羅娜瞪著雲彩浮雕天花板,將垂落下來的長瀏海使勁吹開。
如果現在誘惑他的人是裴意琬,他還能這般無動於衷嗎?
肯定不會。她可以用一百顆人頭打賭。
唉,越想越沒勁,要怪就怪自己這副德性太不給力,夜深人靜只能老娘徒傷悲。
羅娜像條死魚似的翻了個身,趴在雪白大枕上,撐著一雙死魚眼凝視陸至權。
瞧瞧那性感的胸肌線條,看看那完美的二頭肌,還有掩藏在衣料下的人魚線,更別提那性感結實的臀部……
嘖嘖嘖,是女人都會動了想剝光他的淫念吧?
可惜啊可惜,老公不給吃,她這個做老婆的只能意淫。
「老公,你習慣裸睡嗎?」吃不到,純用眼睛品嚐總行吧?
汽車雜誌後的俊臉一僵,劍眉高高挑起,順便贈送她一記冷眼。
「欸,電視和小說經常都是這樣演的,男主角習慣裸睡,然後就很不小心地被女主角撞見,然後兩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