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有錯。」張寒雲實事求是地說:「當初如果我不答應他要一起離開這裡,就沒有所謂的背叛了。」
「拜託,什麼背叛啊,哪有這麼嚴重,你只是站在長輩的角度為他著想,這有什麼錯?」香香可不這麼認為,「再說你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他,不想讓他的才能白白浪費掉,也不想讓他將來後悔不是嗎?而且你愛他,這比任何事都重要。」
張寒雲莞爾一笑,選擇沉默。
「她說的是真的嗎?」一道醇厚的嗓音忽然插入她們之間的對話。
張寒雲的身子猛地一僵,不敢回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你是愛我的嗎?」金頌然走到張寒雲面前,不然她無視自己的存在。
「金頌然,你還敢出現?」香香一見到剛才還在討論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忍不住對他怒吼。
金頌然的眼裡根本就沒有香香的存在,黑眸緊緊地盯著張寒雲,望著她消瘦的臉龐,他心疼極了。
張寒雲緩緩抬起頭看向他,隨即轉頭對香香說:「香香,你先回去吧。」
「可是……」香香還想繼續教訓金頌然,但看到張寒雲乞求的眼神,她只好忍住了。
「沒事的,回去吧。」張寒雲向香香保證,要她放心。
「我不會再傷害她,請你放心。」金頌然也開口向香香保證,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張寒雲臉上。
「好吧。」香香尊重張寒雲,側頭對金頌然狠狠地警告,「你要是敢再傷害她,我一定讓你好看。」她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醫院。
「你來了。」張寒雲嗓音淡淡的,彷彿他只是出了一趟遠門而已。
金頌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就消氣,從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生氣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金頌然始終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因為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對他到底有沒有感情。
「這對你來說有意義嗎?」張寒雲眼角一挑,語氣依舊淡然。
就在金頌然再次開口的時候,護士出來叫號了,剛好到了張寒雲。
「對不起,我先進去了,有什麼事等我出來再說。」張寒雲說著起身往護士的方向走去。
「我也一起去。」金頌然想都不想就轉身跟上去。
「你確定?」她終於像別人一樣有老公陪了,感覺真的很奇妙,但是她卻有點不確定。
「為什麼不?我是孩子的父親。」金頌然的口氣裡儼然帶著驕傲。
張寒雲沒有再說什麼,跟著護士走進診療室內,金頌然緊跟在後面。
在檢查的期間,金頌然全程緊跟在旁,醫生叮矚的事情還有注意事項,他都認真地聽,甚至還拿出手機在上面作筆記。
產檢完之後,金頌然才發覺自己有多麼可惡,竟然錯過了張寒雲這麼多次檢查,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這麼多,而他竟然什麼都不知情。
金頌然小心地替她繫好安全帶,沒有馬上開車,「對不起。」
張寒雲一愣,知道他為什麼說這句話,然而當她真的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她一直壓抑著的委屈全都爆發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只要一眨眼,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我知道我的做法傷害了你,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腦海全都是你的背叛,被最愛的人背叛的怒火讓我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老婆,真的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金頌然說完伸出手把她抱住。
張寒雲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了,嘩啦嘩啦往下落,「最愛的人是我嗎?」
「當然,除了你還能是誰?」金頌然想都不想就肯定地說。
低低的抽泣聲從他的胸口傳來。
「不要哭,是我的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卻固執地想要否認這一切。」
金頌然回想起當初,自己真是太可惡了,「當我看到你因為我的粗暴而害怕地躲開我時,我就徹底清醒了,但是我不敢面對你,所以逃走了,我以為離開之後得到自由,自己應該會很開心,但是我一點都不開心,不僅開心不起來,反而很難過,沒有你在身邊,我做什麼都開心不了。
在美國的那段時間,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是很喜歡自由,但是沒有了你,自由就不再童要,我想要停留的地方是有你在的家,所以我哪裡都不會去,你想讓我繼承金源,那我繼承,你想讓我幹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離開你,小雲兒,我愛你。」
金頌然說完,低頭輕柔地吻掉張寒雲臉上的淚痕。
「我也愛你。」張寒雲雙手緊緊地抱住他,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
兩個人終於把話說開,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尾聲
金頌然為了彌補之前對張寒雲的傷害,加上自己在她懷孕時沒有陪在她身邊,他對張寒雲有求必應,簡直把她當成太后在伺候。
「再吃一點,乖。」金頌然拿著一盅補品在張寒雲身旁打轉,就是不讓她有機會逃過進補。
「不要了,這段日子我吃得快吐了。」張寒雲伸出手擋住他遞過來的補品,現在光是聞到補品的味道,她就噁心反胃。
「老婆,為了孩子,你一定要吃。」金頌然想起那一天醫生說的話,不由得直冒冷汗,竟然說她營養不良,再這樣下去有可能會流產。
他趕回來見她的那一天,她真的瘦得不像話,說她是個懷了孕的女人,真的沒有人信,那時的她不僅沒胖起來,反而比之前還瘦,讓他心疼死了。
所以之後的日子,他拚了命幫她進補,為的就是把她養得胖胖的、健健康康的,他金頌然的老婆,怎麼可以營養不良?
「哼,你現在眼裡就只有孩子,是吧?」張寒雲嬌嗔,語氣很不滿。
「傻瓜,怎麼會只有孩子。」金頌然放下手中的補品,上前輕輕地抱住她,「我的眼裡只有你,我會這麼緊張也全都是因為你,孩子只是我的藉口罷了。」
「真的?」張寒雲口氣帶著疑問,心裡卻美滋滋的,感覺幸福極了,這樣的情形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彷彿這一切只是夢,太不真實了。
「想什麼?」金頌然從身後輕柔地摟住她,大掌輕輕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語調十分溫柔。
「想以前的我們。」張寒雲淡淡地說:「現在想來彷彿就是昨天發生的事,當初我會答應跟你結婚,除了是我爸媽的要求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是因為我長得太帥?」金頌然厚臉皮地問。
「臭美。」張寒雲嬌嗔,眼角微微一挑,白了他一眼,「是因為你的身材體格很棒,適合我做人體研究。」
「什麼!」金頌然一想起她的本職,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老婆,你……該不會是把我當成你的那些屍體了吧?」
「你說呢?」張寒雲笑而不答,神情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哼,從你的笑容裡,我已經知道答案了。」金頌然沒好氣地說,然而眼裡卻全是寵溺。
「是嗎?」張寒雲笑得十分燦爛。
「那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娶你嗎?」金頌然神秘兮兮地問,一副「快來問我吧」的期待表情。
偏偏張寒雲不打算如他所願,表現很淡定,並不是很著急,佯裝隨口問問:「還好吧,你想說就說,我無所謂的。」
「你……」金頌然徹底覺悟,自己這輩子注定要栽在這個小女人手裡。
「哎……」金頌然深深歎了口氣,雖然很無奈卻感到很幸福,「直到知道你是法醫之後,我才發現,當初吸引我的就是你那奇特的個性和古怪的舉動。」
「我哪有。」張寒雲不滿地抗議,「你亂說,人家才不像你說的那樣。」
「你確定你沒有嗎?」金頌然一臉調皮地低頭凝視著她,「我聽到的和看到的可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張寒雲小臉微微泛著羞赧,知道自己在外人眼裡的確是個怪人。
「哼,你現在還這麼認為嗎?」他要是敢回答是,今晚就別想進房睡,張寒雲眼睛微微一瞇,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當、當然不是。」金頌然急忙解釋道:「你一點都不怪,只是太認真了,所以那些人才無法理解你的想法。」
張寒雲的心一揪,被認可的感覺真的很好。
「你真的那麼認為嗎?」她的語氣有些激動,聲音都哽咽。
「傻瓜,我當然這麼認為。」金頌然雙臂微微收緊,「原來你也不是不在乎。」
「當然在乎。」張寒雲想起從小到大,自己在別人眼裡都是乖小孩,心裡不由得一陣難過,「可是如果每次都在意,我早就得憂鬱症了。」
活著就是要讓自己過得舒服開心,她從小就學會如何對那些不好聽的話充耳不聞。
「小時候,我對那些解剖就很感興趣,所以經常拿一些死掉的小動物做研究,我那些同學看到都會離我遠遠的,好像我是怪物一樣。」張寒雲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還是有些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