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做不到!無論是哪個男人想娶秋兒,他絕不可能祝福,肯定不甘心到了極點!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明明白白認清一件事……他不願見秋兒投入任何一個男人的懷裡,成為別人的妻子,替某個他以外的男人生兒育女!
他習慣了無時無刻都能見到她主動來到他身邊,對他漾起燦爛的笑意,她的笑容只屬於他,誰都不能奪走。
原來,他對她的情感早在不知不覺間變了樣,所以這陣子聽到她與淳郎被硬湊在一起時會有古怪的情緒。
那是嫉妒、不甘,直到即將失去,他才意識到她的重要,才發現她早已在他心底佔了一個重要的位置,不容其他人來搶奪。
此生此世,他願好好守護著她,但是……她願意讓他守護嗎?
既然他已經認清自己的感情,那無論如何他都得試試,努力挽回兩人越見疏離的關係,只要她還沒與任何一個男人許了終身,都有轉圜餘地!
鑒知陽不再猶疑,將典秋水打橫抱起,打定主意要親自送她回去,「多謝周姑娘一番提點,在下受教了,來日若有機會,當好好報答周姑娘今日之恩。」
周若薇見鑒知陽原本困惑的神色已不復見,甚至對典秋水透露出一股不容錯認的佔有慾,她暗自欣喜,看來這一對終於有譜了。
「不必說什麼報不報答的,我也只不過掀掀嘴皮子,又沒做什麼。」她輕笑道:「對了,鑒大哥,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什麼事?」
「你知道秋水為什麼不再喚你陽哥哥?」
鑒知陽一頓,這是令他萬分介意的事。難道周若薇曾經從秋兒口中聽到什麼他所不知道的?
周若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非常介意這件事,好心提點他。「你若是喜歡一個姑娘,會願意喊她妹妹,只將她當妹妹看待嗎?」
當然不願意!鑒知陽瞬間睜大雙眸。周若薇的意思難道是……秋兒是因為喜歡他,才不再喚他哥哥?
「她不再喊你哥哥,面對鞍作公子時卻依舊喚他一聲大哥,這其中的差異,值得你細細琢磨。」周若薇選擇點到為止,其他的就讓他們倆自己去互訴情衷吧。
「我叫下人備馬車,好方便鑒大哥送秋水回去。」
鑒知陽在周若薇這兒經歷不少震撼,直到帶著典秋水坐上馬車,他還是遲遲無法從震驚中冷靜下來,理智思考來龍去脈。
在秋兒心裡,她已不想再繼續將他當成哥哥般看待,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會演變成後來兩人間的誤會、生疏。
與她疏遠並非他的本意,若是可以,他多麼想……多麼想就像此刻一般,時時刻刻將她擁在懷裡,獨享她的柔軟馨香……
馬車一路顛得典秋水有些不舒服,她輕蹙眉頭,本能的在鑒知陽懷中輕蹭著,想要尋找一個最舒適的位置,「陽……」
她這無意識的輕蹭,蹭得他心都軟了,那嬌柔萬分的低喃更是醉人心魂,幾乎要化了他的心,徹徹底底為她折服。
他輕揚起笑,微微收緊雙臂,讓兩人更是貼合。真希望這一段回家之路能夠長一些,別太早結束。
她不當他是哥哥了,這樣很好,因為他也不想當她是妹子,就盼她能當他的娘子。
原來他之前連看都不看媒婆送來的畫卷,不是因為他真的不想太早成親,而是他早就心有所屬卻猶不自知,直到剛才周若薇的當頭棒喝,他才猛然驚醒。
因為他的心底早就有秋兒,除了她以外,其他女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他真要成親,對象也只會是她,不做第二人選。
「成親呀……」這下子他倒是一改之前的態度,從原本的興趣缺缺變得興致勃勃,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若是她,他心甘情願,甚至是樂見其成。
不勝酒力的典秋水,隔日被宿醉的頭疼給折磨醒了。
「好痛……這輩子我再也不沾酒了……」
一醒來,她親爹典峻就親自端了一碗解酒茶來到她房裡,看著她喝下。
典峻平素沉默寡言,也不太限制女兒做任何事,但她昨日的荒唐行徑,已經逼得他不得不開口訓誡一番。
「秋兒,你要喝酒不是不行,但醉到讓少坊主親自將你給抱回來,那就真的是……太難看了。」
「呃?」典秋水錯愕的瞧向爹,「我……我是被鑒知陽他……給抱回來的?」
周若薇太不夠意思了,居然如此害她!她可是全然信任她。
好不容易等到父親訓示完畢離開房間,典秋水已顧不得腦袋依舊抽痛著,趕緊換衣打算出門一趟,去周若薇那兒好好問個明白。
沒想到她才剛出房門走在穿廊上,鑒知陽就從對頭迎面走來,害她驚訝一頓,想避開也不知該往哪兒避。
「秋兒,你的頭不痛嗎?怎麼出來溜躂了?」
一想起自己昨日是被他給抱回來的,她羞得不敢看他,眼神左右飄移,就是不與他正面對視,「我……我出來溜躂也不關你的事。」
鑒知陽見她耳根泛紅,分明是在害臊,忍不住勾起笑意就想逗一逗她,「枉費我昨日還抱著你回鏡坊,費了多大一番力呀,沒想到你一醒來就翻臉不認人,真是無情。」
既已明白她的心思,她這些小彆扭就不再讓他難受,反倒覺得可愛,也就有心情好好逗弄她了。
「又不是我求你把我抱回來的,你這麼做,對我來說才是困擾……」她又羞又窘的低嚷,他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得這麼欺負她不可!
鑒知陽突然伸手捧住她發燙的臉蛋,故意將她的臉轉向他,不讓她繼續逃避下去,輕蹙起眉頭問:「你的酒還沒退嗎?」
「怎……怎麼可能還沒退。」她結結巴巴的回道,一時之間心跳加快,她甚至可以聽到心兒咚咚狂跳的聲音。
他怎能如此捧著她的臉?就算是親兄妹也不能這樣亂摸的呀!
昨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的態度怎會瞬間大變,本來還理都不理,弄得她都快哭了,現在卻主動來見她,還對她做出根本就是調戲的舉動?
「真的退了?那為何你的臉蛋還是紅得通透,像是又醉一回似的?」鑒知陽故意笑道:「還是我比那些酒厲害,你光用看的……就已經為我迷醉了?」
典秋水這下子臉蛋更紅了,他分明是在取笑她的不知所措,將她的害羞全看在眼裡,捉弄她捉弄得不亦樂乎!「你……你別太過分了,快放手!」
她趕緊將他的手給拍下,轉身就跑,一刻都不敢停頓。
鑒知陽沒想到自己逗弄得太過火,把人家給逼得逃跑了,「秋兒……」
「我不聽我不聽……」她故意摀住雙耳繼續飛逃而去,簡直把他當成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嘖,這膽小的丫頭……」鑒知陽失笑的搖搖頭,沒有追上,就暫時放過她一馬。
對於她,他勢在必得,她逃得了一時,可逃不了一世,總有一日,他會將她給緊緊握在掌心內,不再放手,要她再也離不開他。
若她真如周若薇給他的暗示,偷偷喜歡他,他也就不必急在這一時將她給逼得太緊,免得適得其反,反倒嚇壞她。
到底該如何將她給牢牢擄獲住?他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若薇,你到底和鑒知陽說了些什麼?」
典秋水急急趕到酒坊,在酒窖內找到周若薇劈頭就問。
「瞧你緊張的,你和鑒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周若薇一臉興味的瞧著滿面通紅的典秋水。
「啊,是我先問你的,你該先回我的話。」典秋水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也沒說什麼,只是替你探一探口風,看他是否對你有意思。」
「就只有這樣?」典秋水還是非常懷疑,「一定不只,你一定跟他說了些什麼,要不然他才不會對我……呃……」
「對你怎麼了?別吞吞吐吐的,快從實招來。」周若薇賊笑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跑,非得問出點東西不可。
在周若薇的強力「逼供」下,典秋水只能羞紅著臉,將剛才被鑒知陽逗弄的事情簡單講過,聽得周若薇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樣很好呀,這不就表示鑒大哥對你有意思,你求的不就是這個結果?」鑒知陽一被點醒後就有所行動,周若薇替好友開心。
「可……可是,他突然對我……那樣,我好不習慣,都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面露羞澀與苦惱,之前他們倆可沒如此親密的舉動,他一改與她的相處方式,她反倒慌了手腳,難為情到了極點。
「不習慣也得趕緊習慣,他現在只是摸你的臉,你就羞得逃到我這兒來,到時你們倆成親洞房,你不就要逃到天涯海角去了?」周若薇笑著揶揄。
「你胡扯什麼?」典秋水這下臉蛋簡直是紅透了,「八字連半撇都沒有,誰說我一定會嫁給他?」
「喔,你不想嫁他,那又何必來我這兒吐苦水,哀怨的說他都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