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諾斯的薄唇抿成一條線,將話鋒一轉:「今天我們可以開始小提琴製作的課程了嗎?」
「你準備好了?你今天不用到賭場去上班嗎?」一聽到他想選在今天正式開課,琵雅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那意味著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勢必得獨處,在教導制琴的過程裡,免不了也會有些肢體上的接觸——
這個想法讓她既期待又恐懼。
「每天在接近黃昏的時候,我才會進賭場去工作。」
「上次在賭場多虧了你,否則我們要是被那個男人誣陷成功,現在早就吃不完兜著走。」一想起那時的情景,琵雅仍覺不可思議。
「不用擔心,他不會成功陷害你的。」他的目光深沉莫測,嘴畔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怎麼說?」她的心頭一窒,錯愕地望著他。
「打從你坐上牌桌的那一刻,我就坐在貴賓級廂房裡一直盯著你。」
「連你也怕我出老千?」她不禁莞爾一笑。
「你不是會出老千的那種人,我看得出來。你帶著一臉從容自信的神態坐上牌桌,身上煥發出一股屬於贏家的特質。」
「贏家的特質?」
「走進賭場裡,能夠放寬心胸,不貪求也不留戀的人,才會是最後的贏家,因為贏錢的往往都是莊家,賭客只能憑著手氣和運氣,還有天生敏銳的第六感。」
「這就是你相信我的原因嗎?」
「我的直覺和第六感很少出錯。」
「你有練過?」她的表情凝肅,問得十分認真。
「應該是有。」沒想到,他也回答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一陣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接著衣琵雅率先發出一陣爆笑,沒多久,尚諾斯也跟著她笑開了。尚諾斯發覺,今天似乎是他出生迄今,最開心、最沒有壓力的一天。
第五章
結束早晨的閒聊,衣琵雅開始上今天的第一堂課。
走到儲物室,她試圖扛起幾塊重型板子,但木板比她預料的還來得重,但她就是倔強得不想央請他來幫忙。
「讓我來吧!」不待她回應,尚諾斯逕自進入儲物間,原本就不算大的空間,在他健碩的身子進來後,更顯狹隘。
尚諾斯輕而易舉地將她手上的木板接了過來,手臂不小心刷過她的胸口,琵雅的身子一陣顫慄。
尚諾斯也明顯感受到她的困窘尷尬,「抱歉,我讓你感到困窘嗎?」
天哪!他還真的問出口。他應該裝作不知情才對啊!
衣琵雅感覺一陣陣的燥熱湧向雙頰,她低著頭回答:「不怪你,儲物室的空間本來就不大。」她費力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緊張得不敢正視他。
「我——我看我先出去好了,免得木板會傷到我們。」語畢,她連忙走出他的視線之外。
走出來,面對著制琴桌,琵雅的心頭還是像小鹿般亂撞。
很快的,尚諾斯將木頭從儲藏室拿出來放在桌上,他輕聲問道:「接下來呢?」
「呃——」琵雅潤潤唇提醒道:「先退後一大步,現在我要打開切刨機,我們要很小心,否則會被誤傷到。」
「然後呢?」他皺著濃眉,按下切刨機的按鈕。
「然後我們將木板塊送進去切刨,記得將木塊切割成蛋糕狀,這樣等一下會比較容易套上模子。」
「什麼模子?」他饒富興味地問道。
「木塊要套上模子,然後再以刨刀慢慢刨出小提琴的外觀。唔,我們有兩種模子,分別是史特拉發利的模子和瓜奈利的模子,我習慣使用史特拉發利模子,你呢?」
「那我使用瓜奈利模子好了。」他順手拿起另一個模子,套上已切割成蛋糕狀的楓木塊。
「對,就是這樣,你做得很好。」她笑著說道:「楓木是上好的材質,最適合用來做背板,這幾條長木片是用來做側邊的。」
尚諾斯面對著她,一臉的興味盎然,她的聲音語調聽起來細綿軟膩,教人實在很舒服,難道東方女孩說起話來都是像她這樣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東方女孩的一切,竟成了他生活中很大的享受和
娛樂。
不管以東方或西方觀點來看,灰琵雅長得真的很美,一張心形的臉蛋,即使靜靜的不說話,也有一股知性的智慧美感流露出來。
她是個謎般的女子,充滿神秘感,值得男人去開採發掘。
「尚諾斯,你在想什麼?我在跟你說話。」她故意板著一張臉糾正他:「上課的時候要專心一點。」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尚諾斯倏然低下頭,兩人臉和臉之間的距離頓時拉得好近,他的熱息呼在她的粉臉上,害她又是一陣心蕩神馳。
「我才不想知道,你上課應該要專心一點。」他那對灼熱的藍眸,教她又是一陣心慌意亂,琵雅連忙坐回位子上,凝肅的說道:「接下來你要仔細聽我,看我怎麼做。」
「套上模型的木材總共有六個角落,分別是有上下,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共六個角落,先用柴刀將樅木劈出六小塊木頭,黏上模子先放在
一旁等膠凝固。」
「等膠凝干的同時,把這些長木條慢慢刨成一毫米的薄木片。」琵雅取出刨刀開始在六小塊樅木塊上,一刀一刀地刨出和面板可以完全契合的完美角度。
尚諾斯在一旁看得入神,為她臉上那份專注的神情所著迷,在他的記憶中,似乎不曾出現過比她對理想更為堅持的女人。
「尚諾斯,你要不要來試試看——」堆起一臉甜美的笑意,她回頭過去,柔聲輕喚著他,卻在同一瞬間,望入他那對深沉幽暗的藍瞳中。
琵雅一愣,她從未見識過這麼直接、這麼挑逗的眼神,心頭一顫,一個不留神,刨刀輕劃過她的指尖。
「啊!」指尖傳來的痛楚刺激她的神經,她連忙檢視手指,發現指尖正微微沁出紅色液體。
「怎麼這麼不小心?」尚諾斯趨身向前,一把輕握住她的手腕。
一股電流輕易地穿透肌膚,在她的體內流竄。
「做小提琴這麼久了,我從沒有這麼不小心過。」她困窘地望著自己泛血的手指頭。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以著英語說出這句中國俗諺,眸裡掠過一抹興味盎然的光芒。
「咦?你也知道這句話——哎唷!」微刺感弄疼了她的手指,不知道他從哪裡拿來一瓶碘酒,正仔細地為她塗抹傷口。
他接著從上衣掏出一塊絲質手帕,三兩下就為她包紮好了,他的細心和俐落著實教人刮目相看。
「你對女孩子都這麼好?為她們清理傷口,也為她們包紮?」話一出口,琵雅就後悔了,因為她明顯感受到話中有股好濃的酸味。
尚諾斯濃眉一挑,「當然不是,向來只有女人幫我包紮的份,沒有我幫她們的可能。」
「哈哈!」琵雅大笑兩聲說道:「你說話這麼強勢、這麼有自信,你不怕跟你在一起女人會有壓力?」
「你想太多了,她們的壓力不是來自我的強勢自滿,而是她們始終憂慮馴服不了我。」他的臉上掠過一抹挑逗般的神態,意有所指地說道:「女人們還不只喜歡我的強勢自信。」
「還有其他的嗎?例如?」她傻傻地回問,根本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例如我的親吻和床上技巧。」
此話一出,室內頓時又陷入一片靜默。
「你又沉默了,我又讓你感到困窘害羞了?或者你根本認為我在騷擾你?」
「你太多心了,以你們歐洲男人開放的程度,你剛才對我說的話絕對構不成騷擾.」
「你的尺度比較寬?」
「我的尺度很小,但入境隨俗,各國尺度都不同。」她含蓄一笑,模樣溫婉而美麗。
「真的?可以告訴我,你的尺度究竟有多寬?」尚諾斯又向前一大步眸光溫柔,嗓音低嘎。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伹——」正當她的腦子裡在搜尋適當的詞彙,想要表達自己的想法時,她發現尚諾斯竟然在把玩她的長髮。
「你——」她怔視著他,心頭突然跳得好快。
「不要說話。」他的熱氣輕拂在她臉畔,她感到一陣酥癢,接著他溫熱的薄唇便覆蓋而上。
琵雅無法呼吸和說話,他的吻十分的強勢,然而並不霸道, 尤其在他發現她接吻的經驗並不豐富之後。他姿態便轉為溫存細膩。
她瞪大雙眼,全身硬想要掙扎,但他強健的雙臂,將她的嬌軀緊箍其中,溫熱的舌尖竄如她的檀口之中。
他的雙手滑至她的纖腰,強烈的男性氣息、火熱的撫觸,讓她驚慌得想要掙扎,但尚諾斯卻不斷加深他的吻,以著緩慢的速度勾起她體內的慾望.
她逐漸迷醉在他狂妄的熱吻中,粉藕色的雙臂情不自禁地圍繞上他的頸項,他的吻有股神奇的魔力,讓她情不自禁沉溺其間,無法自拔。
許久後,兩人的唇辦才分開,尚諾斯注視著她酡紅的雙頰,及被他吻得紅潤而腫脹的紅唇,發現她的神情滿佈著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