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腳尖,輕聲地步下階梯,在他轉身面向廚具時,衝到他身後抱住他。
「醒來啦?」他沒受到驚嚇,手上兩個玻璃杯裡的果汁仍安然躺在杯裡,轉身,給她一個熱情的早安吻。
「你要把我養成豬?」她環著他的腰,指指桌上看起來十分美味可口的早餐。
「豐盛的早餐、均衡的營養,是提供你一天活力的來源,早餐吃得好、坐下來慢慢吃,反而不容易胖的。」
「所以,你都是這樣維持好身材的?」她按按他緊繃的胸膛,又頑皮地掐掐他的臀。「嗯……看起來很有說服力。」
他找著空隙將手上的玻璃杯擱到桌上,旋即攔住使了壞就想逃跑的她,手指往她腰間溜去,找到她的死穴,搔她癢。
「啊——不可以這樣……」她尖叫,大笑,求饒,笑軟了腳,整個人掛在他臂上。「老奸,每次都用這招。」
「我是還有其他招,不過,你才剛醒來,怕你體力不支。」他拭去她笑到溢出眼眶的淚水。「怎麼這麼怕癢?」
全身都好敏感……
「沒錯,我餓了,不能再鬧我了喔!」倪安雅舉雙手投降。唐洛頎的「激將法」對她沒效,因為她瞭解他絕對說到做到,一旦她又嘴硬,馬上會被抱回床上,大半天無法下床。
這個男人……太強了!
「不鬧你。」聽見她餓,唐洛頎立刻把她抱到椅子上,為她挾麵包抹果醬,遞上刀叉。「要不要我餵你?」
「要。」要是換作以前,打死她都不可能做這麼幼稚的事,不過,戀愛軟化了她的心,他喜歡把她當孩子寵,而她也漸漸愛上「撒嬌」這種生活情趣。
他說過要寵壞她,而他也真的快把她寵壞了。
他是個完美的情人,想必以後也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他會把一家子都寵得無法無天,但是,所有人都愛他。
用完早餐,他清洗碗盤,她從背後環抱著他,聽著他的心跳,嘴裡輕輕地哼著歌——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唐洛頎心驚,轉身問她:「怎麼會突然唱起這首歌?」
「我也不知道……」她想了想。「可能是前陣子聽太多遍,所以旋律一直在腦子裡,不知不覺就哼了出來。」
「我前陣子也一直聽這首歌,聽了幾百次。」那陣子,他開車、回家,不斷地重複播放,似乎聽著裡頭的歌詞,藉由男歌手的聲音才能稍稍撫平自己的心痛。
「我也是……那時候你沒再來找我,每個晚上都是這首歌陪我入睡……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好可憐……沒人要。」
「傻瓜,最好沒人要,因為我要。」他將她擁入懷裡。「我們的愛不會成往事的,以後我們都不聽這首歌了,好不好?」
「嗯……」她將臉埋在他胸前,希望著。
「對了……瑋哲要結婚了,是他交往好幾年的女友……喜帖送來好幾天,我一直沒告訴你……」
那天,朱瑋哲送喜帖到「慶華」,已經知道唐洛頎和倪安雅交往的事,不願承認輸給唐洛頤,而是輕描淡寫地說女朋友懷孕了,逼著他負責,所以匆匆舉行婚禮,只邀請幾個好友。
唐洛頎答應他會到。雖然,他有股衝動,想為過去朱瑋哲傷害倪安雅的事狠狠揍他一頓,最後仍舊鬆開了拳頭。
就像他曾對倪安雅說過的,沒有人值得他生氣動手,好人當然不必,遇到爛人就更要節省自己的力氣,連看他一眼都是多餘。
唐洛頎明白地告訴朱瑋哲,答應參加他的婚禮是看在多年的情誼上,希望他善待自己的妻子,不要忘了,只有真正深愛他的女人,才會一次又一次原諒他。
那一瞬間,唐洛頎看見朱瑋哲的臉上浮現愧疚,知道朱瑋哲懂他的意思了。
倪安雅抬起頭,望著他。
「怎麼了?」他一陣緊張。
「噗……」她笑了出來。「你還介意我跟他之前的事?」
唐洛頎沒有回答。他不介意,只是擔心勾起她不愉快的記憶,猶豫著要不要讓她知道,卻又不希望對她有任何隱瞞。
「你好可愛喔!」她伸出食指逗弄他的臉頰。
她喜歡他吃點小醋,這表示她在他心裡好重要,重要到凡事提得起放得下的他,也有無法輕鬆面對的事。
「男人不能用可愛來容。」他抓住她的手指,懲罰性地輕咬了下。
「他沒寄喜帖來給我,不過,我可以陪你去參加喜宴。」
「你想去?」他說不出心裡滋味,是她已經心無芥蒂,還是無法忘情?
「當然啊,你不知道喜宴上每個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不跟著把你看緊一點,萬一被別的女人勾引走了,怎麼辦?」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他臉部的線條放鬆了下來,這才察覺原來還真的有點「吃醋」。
「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很『鴨霸』的,凡是自己的所有物,絕不能容許別人有非分之想,我會扁人的。」
「見識過了。」他笑。「套一句德慧的話,我很貪生怕死的,所以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你現在還有機會考慮,像我這麼可怕的女人,你確定要嗎?」她仰起下巴,威脅地瞇起眼,分明是不給他任何考慮的機會。
「當然要,而且,要再多次都不夠。」他忽然橫抱起她走出廚房。
「喂……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她抗議他腦子裡儘是邪惡思想。
「來不及了,是你挑起的戰火。」
她嬌羞地意思意思掙扎幾下,隨後雙手便攬上他的頸子,主動獻上香吻。
如果是這種戰火,其實,她也不想喊停。
誰讓他真的把她寵得「變壞」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