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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綠光

  「香兒,宋三爺和李二爺沒在廳上嗎?」似錦不解地問著。

  「……他們都被抬進房了。」

  「姊,我們討公道去!」似錦為捍衛親親相公,拉著姊姊往主廳沖。

  等到安羽慢了一步進主廳時,就見秦文略沉著臉托腮不語,兩個姊妹一個雙手環胸,一個手叉腰肢,而滿廳的賓客早就不知道跑去哪了。

  「安羽,你瞧瞧,你的好女兒為了自個兒男人斥責親父呢。」秦文略哼了聲。

  安羽不禁失笑,催促兩個女兒趕緊進房去照料女婿,而後便往秦文略的腿上一坐。「你整人也該有個限度,要真是把人給灌出事來,真要女兒守寡?」

  秦文略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女大不中留,你肚子裡這個非得是個兒子不可。」

  「唉唷,嫌棄我只會生女兒了?」

  「女兒再怎麼嬌寵,長大後是別人的,我也不過是稍稍整了下女婿,要他們記住女兒們還有我這個父親靠,誰知道她倆倒是數落起我了。」

  「你……要不要把心思多擱在我身上一些?只知道關心女兒,都不知道我也會吃味?」

  秦文略笑瞇眼,吻著她的額。「最後一招就是拿你來鎮我了?」

  「不鎮著你,難不成真要女兒守寡?你呀,以往明明就很看重多聞的,結果瞧瞧你現在是怎麼待他的。他救過似錦救過我,甚至你能留著一口氣從西北回來也是他的功勞,結果呢?」

  「我把女兒都送給他了還不夠?」

  「那就甘願一點,他倆兒子都生了,肚子裡還有一個。」

  「對了,子靜也在嗎?」

  「在,在我那兒,要不要去瞧瞧?」

  「走。」

  安羽笑瞇眼,鎮住王爺一點都不難,只要用對方法。

  馬車上,秦懷安冷僵著臉,小手不住地輕撫著依舊醉得不省人事的應多聞,心裡再一次地腹誹老爸,這一次絕對跟他沒完!

  一到指揮使府,才剛要差人來攙他下馬車,卻見他突地坐起身。

  「……多聞?」剛才不是還像屍體一樣嗎?不會是迴光返照了吧……

  應多聞睨她一眼,笑柔了黑眸。「我不詐醉,難不成真要讓人把我抬出王爺府?」

  「你詐醉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想起方纔的擔憂,她毫不客氣地就往他的胸口揍去。

  他快手接住,將她的手按在胸口上。「岳丈整女婿是天經地義,我要是告訴你,肯定會教王爺察覺不對勁,往後肯定沒完,既是要整,就讓他整得痛快,求得之後相安無事。」

  「就算是這樣,在回程的這一路上,你為什麼不說?」她橫眉豎眼地問。

  「枕著娘子玉腿教我把這事都給忘了。」他沒什麼誠意地說著。

  她無聲罵著,隨即先下了馬車。

  「懷安。」他趕忙跟下車,可惜親親娘子睬都不睬他,逕自進房,差了人備熱水沐浴去了。

  待他也去沐浴後,回房就見她早早已經上床歇著。

  應多聞摸摸鼻子,爬上床蹭在她身後,大手環過她的腰,慶幸她沒有推開他的手,然後就在他安心之際,感覺她的手悄悄地挪移到他的腰間,再慢慢地滑進他的褲頭裡,然後——

  「你在做什麼?!」

  她楞了下,只見他竟整個人彈坐起來,還一手擒住她犯案的手,而最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臉那麼紅?」

  「你……」他抹了抹臉,羞惱道:「我才想問你怎會……你……」

  她直瞅著他近乎歇斯底里又有些張皇失措的模樣,不禁好笑的道:「你害羞?」

  應多聞直瞪著她,俊顏滿是緋紅。

  「不是吧,你流連青樓,身經百戰,你會害羞?」該害羞的人應該是她才是。

  「我……你別這麼做。」

  「為什麼?因為我很不正經,因為我……」

  「不是,別胡說,我只是……」只是了老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禁道:「我突然想起你重傷時,我照顧你如廁,你得知後也是這樣。」原來他還有這般純情的時候啊。

  「你……」

  秦懷安眨了眨眼,確定他的臉是真的愈來愈紅,不知怎地,她有種調戲他人的快感,就像是在天香樓時,她只要往他身上一貼,他就渾身僵硬,原來……他早在那時就有邪惡的念頭呀。

  「你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幫幫你。」說著,沒被擒住的那隻手又探了過去。「我有孕在身,以防你去銷金窩,還是我這法子最好。」

  話說得再好聽不過,但唯有她知道這是她對他的懲罰。

  橫豎她有孕未滿三個月,他是怎麼也動不了她的,而她就是要他苦捱著。

  敢耍她?沒搞清楚狀況,她秦懷安從來就不是個被胡亂耍玩的!

  「瀲艷!」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懷安,我的名字叫懷安。」她再次糾正他,柔軟的身子往他懷裡靠。「多聞,你心跳得很快,要不要緊?」

  「你故意的。」他咬牙道。

  「什麼?我聽不懂。」身子又偷偷地蹭了下。

  「秦懷安!」真以為他是吃素的嗎!

  回應他的是她銀鈴般的笑聲,而後化為壓抑低吟,一夜未休。

  番外  我就是無賴

  京衛都指揮使司衙裡,應多聞從公公手中接過誥命,一目十行看過,隨即將誥命往案上一擱,打了賞銀給前來的公公。

  他坐在椅上垂眼思索,不一會好友許遠大搖大擺地走進司衙裡。

  「你這小子,當了王爺的乘龍快婿,如今皇上又加封你撫遠大將軍,再升二品,你這小子的好運氣讓我眼紅死了。」許遠說著,佯裝不滿地往他肩頭就是一記拳頭。

  應多聞笑了笑承受,隨即將誥命遞給他。「你要就給你。」

  「得了,那是皇上封賞的,是你說給就給的?」許遠夫了聲,這會才瞧清應多聞臉上沒有半點喜色,不禁問:「你這是怎麼著?陞官了是好事不是,你怎麼一臉不開心,小心待會出去被弟兄們給圍剿。」

  應多聞看著他,見他似乎真是不知實情,便笑道:「明面上是陞官,可實際上是要將我發派到東北邊境,你說這是什麼好差事?」

  「嘖,這也不過是小事,去個三兩年就回來,況且東北那頭少有戰事。」

  「是啊,少有戰事,將我發派到東北做什麼?東北那種地方從武將裡隨便挑一個封為總兵派去就是,對不?」應多聞反問著。

  「欸,對耶,讓你去這不是大材小用了?」

  應多聞笑了笑,再問:「王爺呢?」

  「已經回王府了。」

  應多聞點了點頭,將誥命收妥便往外走。「我先走了。」

  他真是不得不說,他的好岳丈不是普通的小心眼,看來忍他讓他是沒用的,那就換點法子。

  手段?他也多的很!

  七王爺府。

  大管事徐賁恭敬地將應多聞給請進了主屋大廳,等了約莫快一個時辰,秦文略才踩著散漫的步子進廳。

  「懷安呢?」

  「懷安這陣子害喜得嚴重,在家裡安胎。」

  秦文略往主位上一坐,似笑非笑地問:「所以打從她回門那日算起至今不曾再踏進王府,全都是因為她害喜,而不是你禁了她?」

  「王爺說哪的話了?我疼惜寵愛懷安都來不及了,豈會禁她?實是她身子不適,過些時日她的胎象穩了,自然會常進七王爺府走動。」他不忍心告訴他,實在是因為他整他整過頭,懷安至今還記恨在心。

  由此可見,他在懷安心裡的份量遠勝王爺。

  秦文略沒將他的說法當回事,開口便問:「既然懷安沒來,你來做什麼?」

  「我前來,是希望王爺能幫我將這份誥命遞還給皇上。」他恭敬地將誥命遞上,見他無意要接,便往一旁的幾上擱著。

  如果他沒猜錯,這份誥命肯定是他的好岳丈去幫他求來的。

  京衛直屬皇上,王爺掌著五軍都督府,是壓根管不著他的,但他是王爺,是皇子,當然可以向皇上求,目的不外乎是將他外放,好讓他與懷安分隔兩地。至於原因,大概是王爺誤以為懷安沒到王府走動都是因為他。

  「應多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拂逆皇上旨意,是想要懷安跟著你陪葬?」

  「多聞不敢,王爺,我只是認為東北離京有數千里遠,懷安還在安胎,要我怎麼忍心帶著她長途跋涉?」

  「誰說懷安要與你一道去?你可以自個兒上任。」

  「王爺,這有諸多不妥,我與懷安正是新婚燕爾,若是不帶懷安上任,恐會害皇上遭人非議,說皇上棒打鴛鴦,此罪我擔不起,但要帶著懷安上任卻是萬萬不可,我想來想去,認為這事必得央求王爺,否則要是讓懷安知情,她必定是二話不說要隨我前往,屆時該如何是好?再者要是懷安對王爺有所誤解,我更是難辭其咎。」

  秦文略微微瞇起黑眸,淺噙的笑意森冷而危險。「應多聞,你當你還是在花街柳巷鬼混的無賴,拿這三言兩語威脅本王替你辦事?」

  應多聞笑容可掬地道:「王爺,我怎麼敢又怎麼會威脅王爺呢?王爺真的是誤解了,我只是認為王爺愛女心切,疼愛懷安之心不亞於我,自然不願懷安隨我吃苦,而我更怕有心人造謠,認為王爺三番兩次刁難我,屆時話要是傳進懷安耳裡,壞了王爺與懷安的父女之情,我是真的擔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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