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不在乎的聳個肩,「沒關係,我琴藝不錯,把琴拿出來,我來彈吧。」
「別,你可是客人……對了,你在這裡先坐一下,我知道要找誰了。」話落,褚芳培隨即帶著一眾丫鬟前往澄園。
荷芯見到她愣了一下,連忙行禮,「大小姐。」
她連理都懶得理,直接走到看到她也發愣的鞏棋華面前,「我有朋友來,她甚愛聽曲兒,我派人去找琴師無果,我記得祖母有讓你學琴吧。」
鞏棋華一怔,連忙點頭,「是有,可是我從未在外人面前彈奏。」
褚芳瑢沒好氣的怒道:「有什麼關係!你到底幫不幫?是要我跪著求你嗎!」
她哪敢,鞏棋華急急搖頭,「不,不用,我去就是。」
她看向荷芯,「幫我拿琴來。」
荷芯雖然點頭,但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大小姐看表小姐不順眼是眾所周知的事,怎麼會在跟朋友聚會時找表小姐去,彈琴真的那麼重要?
鞏棋華倒沒想那麼多,褚芳瑢好面子,可能是莫可奈何下才來找她。
第四章 偷雞不著蝕把米(2)
不一會,主僕二人跟著褚芳瑢來到亭子。
褚芳瑢也不替她跟李雪介紹,就要她彈琴,並一邊注意李雪的神情。
「哪裡找來的?挺漂亮的。」李雪低頭在褚芳瑢耳邊詢問。
事實上,不管是人還是琴藝,都讓她眼睛為之一亮。
「不是找來的,她叫鞏棋華,不過是我祖母的族親小輩,住在這裡白吃白住好多年了,總算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褚芳培眉開眼笑,對李雪的神情可是滿意極了。
「是嗎?」李雪面帶微笑的看著鞏棋華清麗絕俗的臉蛋,心裡已有了主意。
不知一場人生風暴將至,趁著褚臨安去為心腹主持婚事,來回需要兩日時間,褚司容一行人也打定主意要勸諫皇上把心思放在朝政上。
沒想到即便裙臨安不在,荒廢朝政的皇上也不想上早朝,還讓總管太監宣佈有任何要事請奏都等右丞相回來再說。
別無他法,皇帝寢宮外,褚司容等多名朝臣仍請求覲見皇上。
太監進去請示,再出來時卻道:「請各位大臣回去吧,皇上不見。」
「桂公公,煩請再通報吧,皇上若不見,我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直到皇上願意見我們。」褚司容拱手拜託。
他身後幾名朝臣的手上都有一本厚厚奏章,羅列了右丞相的種種罪狀。
桂公公看了,只能點點頭,再走進去詢問,但不一會兒,還是出來跟眾人搖搖頭。褚司容等人也有耐心,就枯守在皇帝寢宮外,時間慢慢流逝,從白日一直到日落西山,桂公公不忍,又進寢宮請示。
皇帝陳寅義火大的怒道:「把他們叫進來,到底要煩朕到什麼時候!」
「是。」桂公公匆匆步出,領著褚司容一行朝臣進到寢宮。
陳寅義僅著中衣白褲,一副慵懶閒散。「朕要去沐浴,你們有什麼事?」他長得其實頗俊,只是縱慾過度,神色不佳。
「微臣有要事稟報。」褚司容率先開口。
陳寅義的目光落在褚司容臉上,「有什麼事找右丞相談即可,他足以代表朕。」
「這就是微臣與幾名朝臣要請奏的事,皇上,百姓需要的是皇上,請皇上將心思放在社稷上吧,而臣的父親雖位極人臣,但行事獨斷,導致敢有異言的忠貞之臣愈來愈少,朝堂上多是貪官污吏,無法真實陳述百姓之苦。」褚司容試圖喚醒昏庸的帝王,希望陳寅義做回一個為百姓著想的仁君。
幾名朝臣忙抱拳一揖,苦諫道:「褚大人出此言全是為了百姓社稷,吏政必須清廉,皇朝才能永續,但親右丞相一派的貪官們彼此包庇、循私舞弊,以致民心浮動……」
「夠了!事實是右丞相得朕恩寵,你們在吃味,趁他人不在京城,意圖誣陷,朕非昏君,難道還分不清忠奸。」陳寅義根本聽不下去,出言訓斥。
褚司容急著再奏,「皇上!這些都是臣等的奏章,請皇上看過,便知真假。」
「皇上,褚大人是大義滅親啊,請皇上三思。」
皺起眉頭,陳寅義對身邊伺候的桂公公使了個眼色,桂公公上前接過那些奏章。
「行了,朕收了,還不走?是因為目無天子了嗎?」陳寅義怒道。
眾人無言,只能先行退出宮外,思及皇上的態度,不免有人擔心是否因為太躁進而引來反效果。
「各位放心,司容自會一肩扛下。」褚司容做出承諾,但內心對皇上如此昏庸、聽不進勸諫感到憂心。
聞言,幾名大臣只能苦笑,自知此事若不成,前途不樂觀。
殿內,桂公公抱著幾本厚厚的奏章,「皇上,這些奏章又如何處置?」
「等右丞相回來全拿給他,哼,那些人就是看不得朕寵信右丞相,卻沒想過他們哪有為朕做過什麼,還有褚司容那小子肯定是讓那幾個迂腐朝臣利用了,竟然義正辭嚴的打擊自己的父親,簡直愚蠢至極……」
陳寅義邊說邊往後方浴池走去,心思早不在奏章上,他急著沐浴更衣,要瞧瞧右丞相方送入宮的美人。
這後方浴池也才大動土木翻修過,富麗堂皇不說,幾名如花美眷已輕解羅衫,在紋錦薄紗後,風情萬種的朝他笑。
陳寅義呵呵大笑,「朕來了。」
桂公公為迫不及待的皇上褪去衣物,就見他赤身裸體的與多名美人淫樂快活。
浴池邊,一名貼身太監悄悄退了出去,知道皇帝這一玩下來又是通宵達旦,他輕聲喚來一名小太監,交代一些話後,那小太監隨即出宮來到褚臨安心腹的宅邸。
不一會兒,那小太監離開宅邸,宅邸主人立即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給在鄰城的褚臨安。
兩天後的傍晚,褚臨安回到右丞相府,隨即派人將褚司容叫到自己跟前。
「聽說爹這兩日不在宮中,你跟一幫朝臣以忠臣自居進諫皇上?」書房內,褚臨安一邊喝著茶一邊冷冷的看著大兒子。
褚司容雖然心有準備,卻沒想到尚未進宮的褚臨安這麼快就得到消息,看來他爹在宮中的耳目比他以為的更多,難怪左丞相要提醒他萬事小心。
既然被發現了,他也坦然面對,「是的,爹。」
褚臨安挑起濃眉,眼帶嘲諷的看著他,「倒是乾脆,理由呢?」
「這些年來,爹加封晉爵,高居右丞相之位,成就非凡,然而爹卻不思百姓之苦,反倒獻上一個又一個的美人給皇上,要她們使盡渾身解數魅惑皇上,導致皇上荒廢朝政。」
他一臉正氣的迎視對方那越發陰沉的臉色,「此舉已不忠,偏生爹不但故我,還跟那些貪瀆枉法的污吏們勾結,獨攬大權,我真的無法接受,畢竟這關乎國家社稷……」
楮臨安火大的一拍桌子,滿臉怒氣,「說夠沒!你沒資格訓我,看看朝中那些老傢伙、那些開國元老,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所以爹才如此肆無忌憚,殊不知他們只是敢怒不敢言,壓根不認可你。」
他臉色鐵青的站起身,「所以呢,身為我兒子的你因看不過去就與我作對,還跟那群老傢伙一起反我?」
褚司容一臉倔強,儘管對方怒氣驚人,令他心驚膽顫,但他仍強逼自己不能害怕退讓,「他們不是反爹,而是想提醒皇上一個仁君該做的事,爹既是皇上最寵愛的權臣,難道不該盡心輔佐……」
褚司容正說得義憤填膺時,啪地一聲,褚臨安狠狠的摑了他一耳光,力道之大,讓褚司容的嘴角立即滲出血絲,臉頰上也出現紅色掌印,痛楚跟著襲來。
褚臨安咬咬牙,「你當真是我褚臨安養大的嗎?!胳臂盡知道往外彎。」
褚司容難以置信的看著褚臨安,他心裡本還存著一絲絲希望,爹只是一時讓權勢蒙蔽了心,但他錯了,大錯特錯,爹根本毫無悔意,爹想做的就是佞臣。
褚臨安憤怒的一甩袖子,「給我回房去!好好反省反省!」
聞言,褚司容繃著一張俊臉,轉身離開。
褚臨安在書房怒罵褚司容的事,沒一會兒便讓賀姨娘安插在外院書房的耳目傳給賀姨娘。
賀姨娘愉快的笑了,特地叫丫鬟沏上一杯醇香好茶,抱著落井下石的心態,前往書房。
「聽說爺因為司容發了一頓不小的脾氣,這是妾身特替爺泡的茶,讓爺消消火。」
褚臨安面無表情的看著笑容滿面的賀姨娘,接著他伸手接過茶杯,啜了一口,再放回桌上。
氣氛有些僵,雖然當了褚臨安的姨娘很多年,但兩人之間本就沒什麼話說,若褚臨安不先開口說什麼,賀姨娘就得想半天該怎麼開口。
只見褚臨安已經拿起書冊看,賀姨娘不再多想,連忙湊近他,「其實妾身來此是有事跟爺說,妾身不知司容今日何以惹爺生氣,可這司容做事的確愈來愈不像話,巧兒的事就不提了,他現在跟棋華還有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