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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練霓彩

  白妄言知道這很危險,然而他控制不住。

  而花念涵……他拿捏不準,這三千閣出身的女人,又想著什麼呢?

  得到允許的花念涵當然沒有離開這裡的打算。

  但是,如果私自出遊還鬧失蹤的話,惹惱了閣主,難保她不會被閣主派出的護衛抓回去關禁閉反省。

  十夜鶯也不在身邊……在自己昏迷的時候,被迷藥弄倒的小夜不曉得怎麼樣了,是不是平安著呢?應該很擔心她吧?

  醒過來的小夜現在一定是一邊沉著臉,一邊殺氣騰騰地四處轉著尋找她的所在吧?

  腦袋裡浮現了那個小小少女秀麗的臉龐上一片肅殺的模樣,不自覺笑起來的花念涵掩著嘴,眼睛細細地瞇起來,完全沒有自覺到自己才是惹出種種麻煩的禍首。

  月色太漂亮了!這麼明亮的月夜,視野真是一覽無遺啊!

  花念涵眨著眼睛,俯視林野的臉龐慢慢地仰起,承接著月光,臉龐晶瑩如玉,分外地奪人心魂。

  在滿天星子之下,她看見一群飛鳥緩緩掠過,在上空轉著圈子盤旋,發出一陣一陣高高低低的鳴叫聲,聽在受過訓練的人耳裡,就是一種可以解讀的暗號。

  花念涵微合著眼,像在欣賞天籟似地傾聽著。

  好半晌,她微笑起來。「哎呀!小夜果然生氣了啦!」

  按照著解讀出來的拍子,她嘴裡輕輕應和,反手在發上摘下子簪子,將最尾端的珍珠轉了幾圈,輕巧地將其拔下來,然後用指甲將頂端的金色雕花用力按進珍珠上的刻痕裡去,接著往飛鳥所在的高空用力地扔了上去。

  小指尖般大小的珍珠,在將金色雕花按進內裡之後,逆著風向上高飛。

  僅只一瞬間,就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香氣自珠子裡飄散開來,在上空的飛鳥群像是嗅聞到什麼,一窩蜂地振著翅膀向著珍珠飛來。

  為首的白鳥一張嘴就將升到最高處、隨即就要落下的珍珠咬著,拍拍翅膀,領著眾鳥群,毫不猶豫地轉向飛走了。

  花念涵瞇著眼睛瞧著。「真無情!也不下來陪我玩一下……」

  完全遺忘了之前曾經異想天開,要把帶頭的鳥老大弄得神氣威武,而辛苦地用小真珠串了一件披風,逼著鳥老大把真珠披風背在背上,還用金絲綁得牢牢的,讓失去平衡的鳥從空中一頭裁下,之後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克服心理障礙,重新帶領鳥群……

  這一切作為惹得鳥群陷入一片混亂和暴躁,還害得十夜鶯花了好長時間安撫從鳥們:做出這樣簡直令人髮指的惡行,花念涵居然還咕噥著鳥兒們不來朝她打個招呼?

  得了珍珠的鳥群已經火速飛得見不著影子了。

  「這樣子,平安的訊息就投出去了,也知道小夜回到閣裡去了,嗯,算算時間,最晚明天一雖就會找來了吧……要好好把握時間啊!」花念涵自言自語地估量著,無意識地咬著十夜鶯幫她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一邊在腦子裡轉著亂七八糟的點子。

  直到在她身後耐性用盡的白妄言出聲。

  「夜裡風大,還是進屋去吧?」

  「咦?」花念涵回了頭去,白玉似的指尖還咬在嘴裡,模樣非常可愛。

  白妄言怔了一下,微微偏過頭去。

  夜風送來她身上幽微的白曇香,還染著一點……繡球花的味道?白妄言不動聲色地嗅聞著,注意到她尖上彷彿微微發著光。

  「姑娘心情很好。」

  「是啊!」眼前的女子笑盈盈的,嬌態可掬。「今次能與白將軍……」

  聲音太模糊,白妄言聽不清,「什麼?」

  「白將軍……」花念涵微微低下頭,羞怯的紅霞漫上了耳根,無比的可人之色,「念涵能得將軍垂憐,心裡無限歡喜。」

  白妄言遲疑了一下,沒有刻意提起昔日曾經相遇的記憶。「姑娘說得太過了,你我在此之前,素不相識。」

  「此為難得的殊緣。」花念涵迅速接口,她的眼睛燦如晨星,吸引了白妄言全副心神。「縱使只是初識,卻得將軍如此照拂,哪裡能不受寵若驚?」

  他靜靜傾聽,她唇邊含笑,神態羞怯,目光卻堅定不移。

  「將軍若不嫌棄念涵出身青樓……請容念涵以身相許,以報將軍救命之恩。」說罷她款款下拜,如雲的長髮垂蕩成一幕黑瀑,充滿驚人的嫵媚。

  夜嵐自底處漫上,將她嬌婉身形輕攏緩繞,捧成一朵柔弱幽麗的白曇,惹人無比心動。

  而意外地在急轉直下的劇情之中,被女方主動求婚的白將軍妄方大人,在美人兒面前竟渾身僵硬了。

  第4章(1)

  花念涵回過頭的時候,確實看見了對方微微失神的表情。

  她知道自已在三千閣裡嬌養和柔美漂亮,也知道自己微偏著頭,目光由下往上勾著人瞧的時候,是兼具了美麗與誘惑的上等姿態。

  她本來想趁這個瞬間,哄著男人點頭應承的,但是,她似乎錯估了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原本期望他會迷迷糊糊地答應,然而男人的反應卻是臉色僵硬地呆掉了。

  她歎了口氣。

  在那之後,男人死也不肯與好怕視線對上,返回屋內收拾石床上的薄被,還燒上一壺熱水以隨時暖住她的體溫。

  這一邊串的動作之中,男人的目光都非常警覺她,與她的視線做出微妙的偏差。

  就像是為了避免被她迷惑似的。

  花念涵一手托著腮,在心裡的計劃圖上的「色誘」一項打上一個大×。

  接下來,就一邊找話題,一邊尋找對方的弱點吧!

  總有什麼法子,能夠慢條斯理地切入他的內心之中,牢牢地將自己的模樣烙在上面的。

  例如,先以夜裡會冷的理由,讓她的英雄和她同榻而眠吧!

  花念涵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白將軍。」她從單椅中站起身來,倒了杯熱水遞給進屋來的白妄言。「辛苦了,勞您上去借被子。」

  白妄言悶不吭聲,視線錯開了她,把手裡的厚被往石床上放去。

  花念涵慢吞吞地跟了上去。「將軍要洗個臉嗎?念涵打了盆水放在床頭了。」

  白妄言聞言皺了下眉。「你去井邊打水了?」

  「是啊!」她微筆,「水很乾淨,雖然有些涼,但念涵倒了熱水進去,調成舒適的水溫了。」

  「那汲水的桶子很重的。」

  花念涵垂下眼睫來,溫溫地道:「是很重……所以念涵反覆打了幾次,把明早要用的水也備在一旁了,將軍明早就不用再去打水了。」

  白妄言不吭聲,把被子鋪好,確定睡進去夠保暖了,才回過頭來。「你離那口井遠一點。」

  「嗯?」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惡聲惡氣,「我不想下去撈你起來。」

  「哎呀!」花念涵小手掩住了口,「將軍在擔心念涵嗎?」

  他假裝沒聽到她講了什麼,「總之,你只管待著,打水生火這類的事情我來就好。」

  「可是,念涵要服侍將軍呀!」

  「你,只要保住自己平安,就很足夠了。」

  「將軍這樣將念涵放在心上,念涵好高興。」

  笑盈盈的女子,臉龐被夜風凍得微紅,燭光之下,她一雙眼睛黑亮亮的,極其嬌美可人。

  但是白妄言只盯了她一眼,就迅速、立刻、馬上地轉開目光,繼續專心打理那鋪已經沒有任何地方不完美的石床。

  花念涵眼睛笑得瞇瞇的,柔細白淨的小手伸了出去,輕輕軟軟地搭上男人的手背。

  白妄言僵住了,肌膚一下子就繃起來,明顯的差異讓花念涵非常自然地注意到,原來他正感到動搖。

  對她而言,真是極為有利的情報啊!

  花念涵用著那個柔情的手勢牽住了白妄言的手,然後款款地挽住他,讓他的身體從石邊走開,坐到木桌邊來。

  「將軍的手都涼了,過來喝杯熱水,暖一下吧!」她這麼說著,一邊把杯子遞上,「床您已經自個兒鋪妥了,那麼念涵伺候您洗完臉之後,就到外頭去睡了。」

  白妄言聞言抬起頭來,「你睡床上。」

  「不行的,」她軟軟地答話,「念涵要伺候您的,怎麼能睡床上去?」

  「外頭風大,夜裡又涼,你撐不住。」

  「那麼,念涵就在屋裡頭打地鋪吧!還有一床薄被不是嗎?」

  白妄言抿了抿唇,「你睡床上。」

  花念涵垂下眼睫,「那麼,將軍呢?」

  「我打地鋪。」

  「那麼,念涵也和您一起打地鋪吧!」

  白妄言這下子眉頭也擰起來了。

  花念涵的語氣柔和輕軟,仔細聽來卻是毫不讓步,「將軍,念涵留下來,就是為了伺候您啊。打地鋪什麼的……將軍若憐惜念涵,那麼……將軍可否與念涵同榻而眠?」

  她的請求很溫柔,溫柔到白妄言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等發言,簡直是無視道德倫理、社會常識的誇張請求!他的眼睛沒上自主地瞪大了。

  在他眼裡的女子,還是那麼一身粉嫩的春裝,外頭披著他的寬大風衣,那雙小手彷彿祈求著什麼,在胸前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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