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事情忙不完。」
「去見你的好朋友港資小開也不要?你不想他嗎?」
當晚,田予貞氣得搬去客房。那個人數度拿港資小開做文章,越來越討人厭!
不過第二天早上,她還是在他懷裡醒來,全身衣服照例被脫光光。她向來好睡,天塌下來也一樣,再多的煩惱,只要頭一沾枕,立刻拋到九霄雲外。他們在冷戰,雖然沒有發生親密關係,但任桓謙堅持夫妻要同床,還要全身脫光光,兩人相擁而眠才甘願!
「你變態!」
「就算吵架我都要抱老婆睡覺,誰教你是我老婆!」
田予貞憤怒地抱著毯子下床,讓他脫光光躺在床上,冷死那個該死的王八蛋也無所謂了!
然而,冷戰在這一天卻有了變化。辦公室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蔣家大當家,蔣曉潔的父親。
「董事長。」田予貞神情嚴肅,「蔣氏集團」在海內外擁有太多的資源,連高官都忙著巴結。
「坐,別客氣,只是來找田副總聊天。」
「我父親正在工地——」
「不,我是來找你的,有關小女和桓謙的事——」
接下來的談話,田予貞思緒全部騰空。蔣父提出一系列的賠償方式,包括投資「田家建設」,擴充規模,他為女兒而來,挑明要替任桓謙「贖身」,要她放棄她的婚姻。
「我愛他。」
「你的愛值多少,就能給多少。曉潔死心眼,離不開桓謙了。」
「我不需要錢。」
「自給自足的『田家建設』可以不需要,但『京遠』呢?如果我動用銀行界的關係抽掉銀根,你想桓謙還能支撐多久?別忘了,『京遠』最近才和港資簽約,沒了銀根,等於拔掉了翅膀,光是違約金你想會有多少?」
「我以為生意人應該眼光放得更遠,留著『京遠』對您而言潛力無窮,不是嗎?」
「但曉潔是我女兒,田副總,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所以田父賭下一切,只求女兒的未來幸福。
幸福可以這麼強求的嗎?
她想到自己的父親。爸爸不也是因為知道她暗戀桓謙,所以以田家的土地合作利益誘使桓謙同意娶她,蔣董事長所做的不也是和自己父親一樣?只是,如果蔣董事長以「京遠」的存亡威脅桓謙,他該怎麼辦?自己努力打拼的事業,存亡就在一個女人的幸福之上?他會有多傷心和沮喪?
田予貞捂著胸口,忽然為桓謙心疼不已。
田父接到蔣父來訪的消息,匆匆返回公司時,蔣董事長已經離開了。
大略知道對方來訪的目的後,田父深深歎息。之前八卦見報,他大風大雨見多了,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雜誌的片面之詞,也不會激動地找女婿算帳,只是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要求女兒離開,這會不會太超過了?!
「我找他們理論去!」
「爸,不要。」
「但是女兒,這回是他們做得太過分——」他望著傷心的女兒。
「爸,真的算了。」
「女兒啊……」田父歎了口氣。
「爸,我想放棄了。」
田父看看窗外的藍天,沉默了會兒,他懂得女兒的選擇。「你這樣永遠替人家著想,有想過自己嗎?吵架歸吵架,如果他真的離開你,你受得了嗎?」
他歎氣。「我很喜歡你和恆謙在一起的感覺,你很快樂,笑得很甜,你媽在天上一定也會喜歡那樣的你。原本我還擔心是不是替你安排錯了,結果看你們這麼恩愛,我也總算放了心。」
田父雙手緊握,身為父親,他同樣不允許外人破壞女兒的婚姻!
「田田,恆謙的事,可以由我們『田家建設』承擔,我雖然沒有很多資源,但剛好可以幫我女婿趕走那些壞人。只要你有心想和恆謙在一起,爸爸會出手對抗那隻老狐狸。你現在只要堅定自己的想法,其他的事,有爸在,你都不用擔心。」
田予貞看著神情堅定的父親,明白就算爸爸有意和蔣家對抗,也是一場辛苦的戰役。
蔣曉潔因為愛他,願意為他賭上所有一切。
那她呢?她會怎麼做?
第9章(1)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田予貞由廚房探出頭來,喊著:「老公,我在廚房,過來幫我一下~~」
任恆謙一愣,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的親親老婆有多久沒有這麼甜蜜地呼喚他了?他立刻丟下手上的公事包和車鑰匙,脫下西裝外套,火速奔向廚房找老婆報到。「老婆……」
她正在揉麵團,頭髮、臉上都沾著白白的麵粉,料理台上還放著另一個麵團,一旁的桌上擺著五顏六色、已切絲切塊的新鮮蔬菜。
她揚著下巴,長長的頭髮隨意地盤了個髮髻,簡單的妝扮散發著自然風情,緊緊捉住任恆謙的心。「老公,快點,幫我抓一下臉頰,天啊,好癢,手在揉麵團又不能抓。」
噯,他老婆就算是掉進麵粉裡,還是最迷人的小可愛!
他輕揉著她右臉頰,控制力道不抓痛她。這陣子,除了趁她睡著,根本無法這麼近地碰她摸她,他心情激動不說,連手指都忍不住顫抖……
田予貞好笑地斜睨他一眼。「喂,請大力一點好嗎?你這樣要抓不抓,我反而更癢。」
「我怕弄痛你。」他沙啞地說,情緒好壓抑。
她噙著笑。「我哪有這麼脆弱?」
「老婆,」任恆謙從她背後緊緊環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裡,十指在她腹前交疊。他閉著眼,輕柔地蹭著她的發,嗅著她的味道。「我想你。」
田予貞垂下眼簾,眸心閃過一抹憂傷。
她用力嚥下喉間的梗塞,打起精神。「先別想我,快來幫我揉麵團,我們晚上吃披薩。」
任恆謙轉過她的身子。她依然在他懷裡,他帥氣一笑,臉上得意的喜悅掩不住。「任太太,這樣算和好咯?」
田予貞抬頭,挑釁地迎視他。「如果任先生打冷戰打出興趣,我還可以再奉陪幾天。」
任恆謙眉頭一擰。「不准。」低下頭,他吻住她的唇,飢渴地吮著她甜美的滋味。天啊,這個吻,他等了多久?「老婆,別吃披薩了,我們可以吃點『別的』。」
他明示著,甚至拉開她的襯衫衣領,在頸窩烙下一個接一個的熱吻。「你讓我等太久了……」
田予貞哇哇叫地躲閃。「不行啦,麵團現在不處理會變成石頭啦!」
任恆謙指著自己胯 下。「如果它不處理一下,也會變石頭,看你是選那個該死的麵團還是它!」
田予貞看著任性的老公,無奈搖頭。「你有聽到你的胃在咕嚕叫嗎?」
「沒聽到!」
咕嚕~~
「你肚子餓了。」
咕嚕~~
「誰管它!」
他開始拔領帶、解紐扣,大有在廚房來一場也無所謂的氣勢。
田予貞趁他大手離開自己的腰,立刻閃得遠遠的。「那我要吃飯,你別鬧了喔,我連披薩的配料都準備好了。」
「我們可以叫外送披薩。」
他一步步靠近,田予貞繞著料理台打轉。
「要不然披薩改面疙瘩好不好?至少要幫我把這個麵團解決掉。」
「放著,待會兒再玩。」
「我全身都是麵粉啦!」
「別有一番風情,我喜歡。」
「我要恆瑄過來拿披薩啦~~她等一下就到了!」
「敢情我家變成餐廳了?讓她等!」
「老公——」
老鷹輕而易舉抓住了小雞。任恆謙將她扯進懷裡。「什麼事,老婆?」但他根本不等她回答,立刻低頭吻住她的唇。他的舌尖靈巧地探入她口中,不理會她的掙扎,狂浪地擒住她的舌,恣意勾弄著香甜的津液。
「等一下老公再陪你做披薩。」他有良心地宣佈。
田予貞輕吟著,不忘可憐兮兮地說:「可是我肚子餓……」
「我也餓了,你讓我等太久了——」任恆謙吻得越發猛烈,瞬間化解她微弱的抵抗,他翻攪著她唇舌的甜美,老天。「老婆,以後絕對不要冷戰!」每次只要一碰到她,他體內的慾火就會立即竄燒,無法收拾,可憐他冷戰多久,就得忍多久!
「老公……」她喘著氣,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
任恆謙輕喘著氣,雙手撐在餐桌桌面,不讓自己高大的身軀壓疼她。他滿足的吻慵懶地印在她額頭上、髮絲間,在她仍然意識未清時,在她耳畔戲謔輕語:「小田,我們家附近有沒有高崗啊?」
她睜開眼,一臉疑惑。「高崗?」
「我愛你。」
雖然沒有站在高崗上吶喊,但他還是完成了神聖的告白。任恆謙痞痞地笑,覺得自己很棒,實現了女人的堅持。
只是情況並不如他想像的——老婆開心地投入他懷裡,感動落淚。
她很冷靜。
她冷靜地拿起扔在餐桌上的蕾絲小褲,冷靜地撫平堆擠在腰上的及膝裙,甚至沒多看他一眼,冷靜地說:「我先去洗澡。」
然後她離開。
任恆謙抓抓頭,永遠搞不清楚女人在想些什麼。
溫存時說「我愛你」錯了嗎?難道非得站在高崗上,在眾人面前大聲表白才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