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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田芝蔓

  「在擔心欞罌?」虞雪罄不知何時已走到洛琌玥身邊,他想行禮,卻被她揚手免了。虞雪罄與洛琌玥並不熟,但因為洛欞罌的關係有過數面之緣,「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是有意撮合她及朔夜的,雖然我有私心,但我知道朔夜是好男人,不會虧待了我這個姊妹,才會撮合他們,你心裡若是不快,我不會跟你道歉的。」

  他的表現就這麼明顯嗎?好似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欞罌有兄妹以外的情感,那麼怎麼就欞罌沒有發現?洛琌玥無奈苦笑,不!該怪他及父親把欞罌保護得太好,所以她才會這麼天真單純,「郡主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覺得不快嗎?」

  「你不相信我?」虞雪罄聽他好似說得語帶酸意,不悅得挑起眉。

  「不!不是的!」洛琌玥立刻換了表情,擔心虞雪罄誤會了,「現在我相信侯爺是真心待欞罌的,儘管……

  他促成了我離開軒毓城。」若不是雷朔夜的真實身份讓自己對他多了點寬容,他都要擔心雷朔夜私下使這些小手段是何居心了。

  「朔夜的確是對欞罌一見鍾情,這是我親眼見證的,而且他總是私下為欞罌做些事卻不讓她知道。」

  私下做些事?洛琌玥好奇了。

  虞雪罄看洛琌玥有疑問,遂為他解惑。「有個男人叫石賢熙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欞罌的青梅竹馬。」

  「但你不知道的是,那個男人曾做過什麼事。」

  「郡主這是何意?」

  「還記得欞罌摔下山崖被朔夜所救的那件事嗎?」

  「記得。」

  虞雪罄在聽雷朔夜提起此事時就跟他說了,他隱瞞欞罌的做法不對,他要老實告知才能讓欞罌防著石賢熙,但他卻說,他們之間曾因為石賢熙發生爭執,況且他沒有證據只有兩個人證,人言,是最薄弱的證據,若是欞罌不信,只是徒增他們之間的不快而已。

  不如,他私下為她解決。

  她實在無奈,終究還是依了朔夜的想法沒告訴欞罌,但告訴洛琌玥總行了吧!

  「那一日,還帶著傷的朔夜去了紫微院地牢,見那兩名受雇要調戲欞罌的惡人,得知了僱用他們的人就是石賢熙……」

  「石賢熙竟做了這樣的事?!」洛琌玥雖然覺得他對欞罌也別有用心,但因為他沒有逾矩,因此就沒放在心上,現在知道對方居心不良、手段卑劣,他真不曉得自己該感謝雷朔夜還是該咒罵自己忽視了這個危險。

  「後來,朔夜決定要為欞罌解決此事,他親自去到石家藥鋪警告石賢熙莫要自不量力,要他趁早放棄欞罌,別再耍手段,但石賢熙死不承認,還說即使是軒毓侯也不能含血噴人。」

  「若歹人要找人誣陷,也不會偏偏挑上他。」

  虞雪罄認同這句話,但那傢伙打死不認,雷朔夜也的確沒有明確證據,「最後朔夜威脅了他,說他不是沒有手段對付石賢熙。但朔夜終究還是理智的,他怕明著用手段對付石賢熙,萬一沒跟欞罌解釋清楚會讓她誤解。」

  洛琌玥知道洛欞罌此時很相信雷朔夜,但難保不會發生什麼變故改變她的想法,「侯爺不說,找機會讓我來說吧。」

  「先靜觀情況吧,朔夜也做了處理,他只對我說,他會讓石賢熙看見他的手段,必要時會讓石賢熙無法在軒毓城裡再待下去。」

  洛欞罌剛由秘密地點出來,今天是固定會見皇上派來的探子的日子,雖然她回報的訊息不會傷了雷朔夜,但她總覺得仍是背叛。

  或許是做了虧心事,當紫微院上街採買的奴僕因巧遇所以喊了她時,她嚇了好大一跳,連琴盒都差點摔到地上。

  「對不住洛琴師,嚇到你了。」

  「沒事。」洛欞罌定了心魂,抑下狂擂的心跳。

  「洛琴師怎麼會來這附近,紫微院在另一頭啊!」

  「我有事去石家藥鋪一趟。」洛欞罌胡亂想了個借口。

  洛琌玥去了京城後就不再需要租鋪子當醫館了,於是洛欞罌遷回山上故居,也因為不再開醫館,所以有段時間沒再與石家藥鋪連絡,而且上回又與石賢熙鬧得有些不愉快,洛欞罌想,就趁今天去見見石賢熙好了。

  「可石家藥鋪歇業了喔!」奴僕回復。

  「歇業?!」這麼大的事她居然不知道?洛欞罌把手上的琴盒托給奴僕,「我的琴麻煩你先幫我送去紫微院,我去一下石家藥鋪,辦完事就去為侯爺撫琴。」

  「好的,洛琴師,那奴婢先回紫微院了。」

  洛欞罌與奴僕分開後,立刻前往石家藥鋪,到了藥鋪門口,發現藥鋪真的沒有營業了,她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才等到石賢熙來應門。

  看到是洛欞罌來找他,石賢熙也沒有露出笑容,只是繼續收拾著他的家當。

  「欞罌,你來啦。」

  她明顯感覺到石賢熙的冷淡,先前他見到她時總是熱絡,為什麼現在卻不太搭理她?「賢熙哥為什麼把藥鋪收起來了?」

  石賢熙收拾的手一頓,把手上幾隻木盒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他突來的暴怒及木盒撞擊桌面的聲響讓洛欞罌結實一震,微微退縮著身子,「賢熙哥……」

  「你真不知道?」

  「我為什麼應該知道?」大大的眼睛裡蓄著水氣,洛欞罌委屈地看著石賢熙,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口氣對她說話。

  「因為我愛慕你。」

  「賢熙哥對我……」這一幕,洛欞罌似曾相識,之前也有一個人這麼對她告白,後來他離開了她的身邊,那是她的……師兄。

  「是!當初我爹說希望我們石洛兩家結親是認真的,後來洛家搬遷,我以為我們再無緣分,結果我們卻在京城偶遇,甚至最後你及你師兄又回到軒毓城,我以為這是我們緣分未盡的證明,我以為是天意,所以我想盡辦法接近你,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我……我不知道賢熙哥是這麼想的……」

  石賢熙冷笑一聲,臉上滿是自嘲,又繼續收拾起來,「你當然不知道,要接近你太難,軒敏侯可說是用盡了手段。」

  「侯爺嗎?」她知道雷朔夜對她的心意,所以可能對石賢熙態度不友善,但他們畢竟沒有什麼交集,雷朔夜能怎麼為難他?

  「軒毓侯是這整個軒毓城權勢最大的男人,我怎麼跟他鬥?」

  「和侯爺何關?」他越說,她越不明白了。

  「軒敏侯對你的心思,你難道不知?」見她不自然的神色,石賢熙清楚她是明白的,「所以軒毓侯不容許任何人介入,你曉不曉得他用了多少手段接近你?」

  「夠了!賢熙哥,你不要再詆毀侯爺了,我與侯爺初見時他便中了合歡散,若他有什麼壞念頭,我早就清白不保了。」

  石賢熙冷笑,這男人為了欞罌連合歡散都能忍下來?真是用盡心機,「忍一忍合歡散的藥力換來你的死心塌地,也算不壞的交易。」

  「你這是偏見,就跟你在紫微院看見的老樵夫一樣,那老伯真的就只是個樵夫,是出事後才被侯爺收進紫微院裡當園丁的。」

  見洛欞罌對雷朔夜的信任到了無法撼動的程度,石賢熙看了更加不悅,「你這傻女人,這全部都是計謀,你被他騙了,你從認識他起的一切就全是謊言,都是他用的計謀,他只要織好情網等你這個小蟲子一沾上再也離不開時,就慢慢的接近你生吞了你。」

  「不可能!」

  「好!別人的事我無法證明,我自己的事總行了吧!軒毓侯他找了我,要我放棄你,我不肯,他便威脅要讓我在軒毓城待不下去。」

  「不可能!侯爺為人坦蕩,不可能做這種事。」

  「欞罌,你真的很傻,你要不去城裡問問我石家藥鋪發生了什麼事?一開始是採藥人不把藥材賣給我,因為賣給其他藥鋪的價格更高,接著藥商也不把貨給我,因為別的藥鋪高價收購,最後還莫名出現一個傳聞說什麼有人吃了石家藥鋪賣的假藥因而喪失性命,這一連串的事件使得石家藥鋪一蹶不振,逼得我不得不離開軒毓城重新開始。而這一切,正應了軒毓侯的希望。」

  「不可能!這不像侯爺會做的事。」

  「你就真這麼瞭解軒毓侯?再說我為什麼要騙你,我已打算離開軒毓城了,難道……我騙了你你就肯跟我離開嗎?」石賢熙見她深信著雷朔夜,更為憤怒。

  「我……不能離開……」她的家在這裡,如何離開?更何況她對石賢熙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欞罌,你傻得讓我生氣,笨得讓我心疼!你不能留在軒毓城,否則你終究會成為雷朔夜的禁臀,跟我走吧!我們離開軒毓城。」他有些焦急地扣住她的雙手。

  洛欞罌當然立刻拒絕,硬是把雙手抽了出來,「賢熙哥,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信這是侯爺做的,也有可能是同業競爭啊!」

  「欞罌!你想清楚,只有我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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