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自信的垂下臉龐來,說到他會若很愛很愛別的女人時,她就想哭了。
辛明綬繃著臉,霍然起身,走到金小管面前,低頭俯瞰了她三秒,接著伸出手屈指往她的鼻頭彈了下去。「笨蛋!」
「哎吆!」突然被攻擊,她搗著鼻子呼痛。
茱莉愣了一下,這男人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動作?!這是她所沒見過的辛明綬,他在這女人面前真的很不一樣。
「你彈我鼻子做什麼?」金小管搗著痛鼻不滿的抗議。
「我這輩子只對一個女人說過我愛妳,結果呢?隨隨便便來個女人,我那個心愛的女人就吵著要離婚,還說我與她有姦情,她不是笨蛋是什麼?」
金小管一愣。「欽?你們沒有嗎?」
「有什麼?」他的口氣像要殺人。
「姦情?」
這下辛明綬眉毛都豎起來了,她連忙提出證據。「你經常半夜失蹤,這怎麼說?」應該是半夜去找女人吧?
「那是因為時差的關係,我得半夜起來去公司處理美國公司的業務。」
「原來是這麼回事。」誤會他了,金小管尷尬地傻笑,隨即又想起另一樣證據。「可是這女人有痣,就跟你計算器裡的裸女一樣性感。」說完她又沮喪地低下頭。
不過,黯然的臉龐一下子又被人抬起,看見他又伸出彈指神功,她急忙搗住鼻子,免得又遭殃。
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辛明綬好氣又好笑的收回手。「算了,我上次忘了對妳解釋這件事,這次我就把話說清楚,妳聽好,我沒有戀痣癖,計算器裡的那些裸女照上的痣是密碼。」
「密碼?」
「嗯,每一張裸照代表一個國家,只要將所有的裸女照合起來解碼後就是一張世界地圖,裸女上的痣則是標注著被吞走的原油所在地。這樣妳明白了嗎?還有,我、沒、有、戀、痣、癖!」他用力的強調。
金小管一臉的驚喜。「太好了,原來你是正常人……呃,不對,那你為什麼要選美女的裸照當密碼,你可以選正常一點的照片,像是風景照再加個記號什麼的,為什麼非要在裸女上點痣?」
他恨恨地瞪了老人一眼。「這套軟件是老頭子找人設計的,他堅持要用裸照我也沒辦法。」
見辛查理毫不羞愧就算了,竟還露出得意的表情。
臭老頭,自己好色還要他背黑鍋!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金小管大大鬆了一口氣,她的丈夫正常、正常--不正常!「可是你跟這女人不正常的關係又怎麼說?你們連小孩都有了。」
「我承認,茱莉是我的前女友,不過幾無前我們就分手了,至於小孩……」他瞳眸瞇了瞇,「我也想聽聽她的解釋。」
茱莉微微一笑,走到客房去抱出一個約兩歲大、一臉睡眼惺忪的小孩,孩子直挺的鼻樑,微卷的頭髮,真的跟他很像。
辛明綬兩道眉毛危險的揚起,盯著那孩子,陰沉著臉,這怎麼回事?
「我可以不進門,但這個孩子得認祖歸宗。」茱莉宣示。
第十章
孩子留下了。
雖然丈夫一再跟她保證,孩子絕不是他的,但茱莉居然拿出一份DNA鑒定報告證明孩子是他的,他要求重做檢驗,茱莉也自信滿滿的答應,並將孩子留在辛家,等著辛查裡處理認祖歸宗的事情。
金小管是很想相信辛明綬啦,可孩子是無辜的,不管怎樣,若真是老公的,也是他在結婚前留下的種,再去追究沒意義,好好思考孩子的未來比較重要。
她決定視如己出的撫養這個孩子。
只是--
「Eric,來,阿姨餵你吃飯嘍!」她滿腔母愛的端了碗稀飯到小孩面前。
「不要吃飯,要吃冰淇淋。」兩歲的娃兒脾氣很壞,使勁一推,害她沒留意的把手中的那碗稀飯砸了。金小管心疼的瞪著那碗稀飯。
「Eric,不可以浪費食物,要吃冰淇淋,等吃完飯再吃。」她微微板起臉來。
「不要,我要吃冰淇淋!」他開始大哭了。
「妳這女人,學人家當黑心後母,虐待我曾孫是嗎?」辛查理氣沖沖的走進兒童房,抱起Eric對她怒目以對。
「我沒有,我只是希望他先吃飯再吃零食--」
「住口!地上那碗稀飯八成是妳喂得不甘不願砸的,還說要他吃飯,妳這女人真狠毒,如果不是真心接納這孩子妳就離開,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裝大方。」
「我是真心的……」金小管委屈的想解釋。
「哇,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媽媽、我要媽媽--」Eric選在這時候哭得驚天動地,吵著要媽媽。
「沒有愛心的女人,難怪小孩要找親生媽媽。」辛查理抱著Eric,哼了一聲離去。
看著這一老一小的背影,她垂頭喪氣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她很喜歡小孩的,雖然這孩子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她還是很盡心的想照顧好他啊。
爺爺誤會她了……
然而這樣的誤會卻越來越多。
「妳這惡毒的女人,Eric要是膝蓋留下絕痕,都是妳害的!」辛查理大聲胞哮。
那天金小管牽著Eric到後院逛逛,想說小孩要曬曬太陽才健康,怎知Eric在草地上跑著跑著不小心跌倒了,膝蓋擦破一小塊皮,流了點血,辛查理見了,立刻破口大罵。
她雙手交握,乖乖的立正站好被他罵,一句話也不敢頂回去。
其實在漁村裡,小孩在玩的時候難免都會受一點傷,只要不太嚴重,大人都不會太在意,如果破點皮就大驚小怪,那還怎麼能放任孩子去玩耍,成天綁著孩子,受罪的是孩子本身。
不過這話她哪敢對暴怒的老人說,只好忍氣吞聲的任他罵,但,她真的覺得自己動輒得咎,好委屈啊。
然後今天,更大條的事發生了--
啪!
「妳這該死的女人!」辛查理的五指印狠狠的落在金小管的臉龐上。
辛明綬剛回到家就看到這一幕。
「老頭子,你幹麼打人?!」他極為震驚,雙目如火,立刻憤怒地質問。
「Eric失蹤了,一定是這女人搞的鬼!辛查理氣得發抖。
「Eric失蹤了?」他一愣,問向正簌簌發著抖的妻子。「這怎麼回事?」
他這才看到茱莉也來了,哭得眼睛都腫了一副憂心愛兒下落的慈母樣。
「Eric……吵著要吃冰淇淋,我帶他去買,到了冰淇淋店,孩子一直還坐在娃娃車上的,我不過轉個身付個帳,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孩子……孩子就不見了。」金小管說明當時的狀況,臉上血色全無,眉宇間是極度的驚惶失措。
「這女人是故意的,她故意搞丟我的曾孫,不然就是故意讓壞人綁走Eric,她想除去Eric這個眼中釘!」辛查理指控道。
辛明綬的兩道目光似箭,凌厲的掃向老人。「小管不是這種人!」他護衛自己百口莫辯的妻子。「這應該是單純的綁架事件。」
「可是孩子都失蹤兩個小時了,還沒接到任何勒索電話。」茱莉哭著說,怨怒的眼神看向金小管,「一定是這女人懷恨,所以把Eric藏起來了。」
辛明綬沉下臉來,看著一臉自責顫抖的金小管。「這件事跟小管沒有關係。」
他摟過她抖泣的肩頭,選擇相信她的話。「如果你們認為人是小管藏的,那就報警吧,讓警察來查。」
「你要報警?」茱莉愣了愣。「可是萬一報了警反而驚動了綁匪,會對Eric不利啊!」
「是啊,阿綬,萬一報警反而害了Eric怎麼辦?」金小管也不住忍著淚焦急的問。
「妳少假好心了,茱莉擔心報警會害了Eric,妳應該是擔心報警後妳的惡行會被揭露吧?」辛查理冷笑的說。
金小管當場愀然變色。「我真的沒有把Eric藏起來--」
「還狡辯!好,報警就報警!我要讓妳這女人去坐牢!」辛查理氣呼呼的道。
有三天過去了,連一通勒索電話也沒有,Eric依舊失蹤中,警察毫無線索可查,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彷彿在人間平空蒸發。
現在不只辛查理以及茱莉看她的眼光是指責的,連傭人們也開始對她帶著懷疑,不斷竊竊私語的說孩子是她弄走的,還說她是一個心機重、狠毒的女人,容不下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敢對一個稚齡娃兒痛下殺手……
警方也不排除她涉案的可能,每天都來問她一堆問題。
唯一相信她的人,大概只剩下辛明綬了吧?只是,若Eric再找不到的話,他還能信她多久呢?萬一Eric有個萬一,他會原諒她嗎?
她躲在房間裡不敢踏出半步,一直面對台灣的方向,向媽祖娘娘祈求Eric一定要平安無事。
「金小管妳這女人給我出來!」房門被大力打開了。
「爺爺……」她恐懼的抬頭望著辛查理那張異常嚴肅的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