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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淺草茉莉

  送學長回去後,她還是來了惠比壽公寓,她還是想見樹人,至於見面後要說什麼,她不管,她像失了理智似的一路奔向他!

  當她要走時,學長拉住她,她只是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堅持要走,然後學長吻了她,鄭重的告訴她,明天的婚禮照舊,他會準時去接她的。

  她胡亂的點著頭,其實一顆心混亂到根本聽不進他說的話。

  學長終究放她走了,而她來到惠比壽的公寓下,才要衝進去找樹人,電梯門一開,兩位長輩出現了,一看見他們,驚嚇讓她的腦袋瞬間清醒。

  然後,她上了他們的車,現在,她輕顫著,等待著兩個嚴肅的長輩說話。

  「丫頭,恭喜了。」在緊繃的氣氛中,季壽山首先打破沉默。

  她沒出聲,只是緊張的點了頭,她一向怕他,很少這麼近距離親近的坐在他身邊。

  季慎明並沒有開口,有父親在,他通常會保持沉默的讓父親主持一切,不過他雖沒說話,卻給了巴美意味深長的一眼。

  這一眼,已足以教她全身發冷。

  「明天就要嫁人了,這麼晚了,你找樹人有什麼事嗎?」季壽山問。

  「我……」

  「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回去吧,那小子已經睡了,你有事也等明天結完婚後再說,何況明天就是自己的大日子,你也該早點回去休息才對。」他冷漠的道。

  心知今晚會是孫子最難熬的一天,所以他和兒子兩人一起出現在樹人的公寓,盯著他,避免他做出什麼瘋狂的行為,或跑去巴美那裡鬧,但出乎意料的,那小子很平靜,反倒突顯了他們的窮緊張。

  見到無波無浪的樹人後,他們總算放心了,剛要打道回府,居然就在樓下見到這丫頭!

  想不到臭小子沒去找人,這丫頭卻自己出現了,而他們怎麼可能讓樹人在這時候見到她,讓這一切的平靜再起波瀾?

  「可是……我想在結婚前見他一面——」

  「你想對他說什麼?」季壽山臉色轉為嚴厲起來。

  「我……沒想說什麼,只想見他……」

  「都要嫁人了,有什麼好見的?要見,以後多得是機會。」

  「可是……」

  「你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在這時候見樹人,你到底想做什麼?」季壽山說話不再隱晦,直接怒問。

  「我只是……」巴美一窒。爺爺也知道樹人對她的心意嗎?所以才會阻止她見他……原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樹人喜歡她,唯有她自己渾然不覺、視若無睹!

  「我送你回去,回去後洗個澡,想清楚樹人跟你是什麼關係,別在結婚在即前親手扼殺了自己的人生。」他語重心長的提醒。

  他的話宛如一桶冷水,從她頭頂澆下。

  季壽山看了一眼她慘白的臉孔。「你沒有愛上樹人吧?」他犀利的問。

  她倏地一驚,竟答不出來了。

  「不准!那小子神智不清就算了,你別跟著糊塗。」

  「我……」

  「我不能接受你成為季家媳婦,你死了這條心,也別妄想,那小子在你結完婚後,他父親會親自幫他安排相親,他的對象絕對得是日本或台灣的名媛淑女,至於你就專心的當你的松島太太吧,別再興亂!」

  巴美張著口,想說什麼,最後喉嚨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眼淚卻已直接灑下。其實她很難得會哭泣,但是,今晚她卻特別容易掉淚。

  「你別三心兩意,既然選擇了松島就好好去愛他,他才是你該把握的對象,爺爺看著你長大,也希望你能有好歸宿,他是個優秀值得托付終身的人,這點我絕對不會看錯。」季壽山改換口氣,軟言勸慰。

  是啊,她已經選擇了學長,那她現在這是幹什麼?夜半里、進禮堂前,瘋狂的要見別的男人,她是瘋了嗎?瘋了嗎!

  眼淚掉得更激烈,怎麼也不承認自己也許真的瘋了。

  「好好待在松島身邊,就算樹人曾經動搖過你,或對你說過什麼,那都不代表什麼。他的人生不是他能決定的,所以,別傻得對他下賭注,你會全盤皆輸的。」

  淚模糊了她的眼,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她要嫁的人是學長,但想見的人是樹人,她在做什麼,她到底在做什麼?

  「到了,下車吧,這是我送你的結婚賀禮,本來是明天婚禮過後才要給你的,現在你順道收下吧!」季壽山看了一眼兒子,示意他拿出東西。

  季慎明由口袋取出了一張支票以及一隻牛皮信封。「這是兩千萬日圓的支票以及你現在住的公寓的房地契,這是爺爺的心意,你收下吧。」

  巴美沒接過那些東西,慌張的搖手,「不用了,真的不用送我這些。」

  「收著吧,這些金額跟份量都不算多,但這是爺爺送給『親戚』的賀禮。」季慎明將親戚兩個字說得特別清楚。

  她很明白這層含意,收了這些東西,從此別與季家人糾纏,她懂的……可是心頭就是酸楚。「我……還是不想要……」她見到兩個長輩臉上勃然變了色。「我答應你們,我和樹人不會犯錯的,我會把界線劃得很好……我是他表妹,就做表妹,一輩子的表妹。」說著這些話時,她心如刀割般的難受。

  季壽山深深的望著她。「思,不收就下車吧,反正我想那小子對你不可能小氣的,送你的賀禮不會小於這些。」

  他點了頭,季慎明收回了東西。

  她下車後,望著名貴的黑色轎車駛離,她疲累心傷的跪下,抱著自己哭得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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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日比谷公園內,有一座溫馨的教堂,教堂四周環繞著花草綠地,裡頭的佈置非常的華麗浪漫,到處是由玫瑰砌成的花海、高牆,美下勝收。

  松島秀彥為了這場婚禮,不惜請來婚禮顧問公司大手筆的籌辦,讓所有前來的賓客無不感到驚艷。

  巴美也是第一次看見經過精心佈置過後的教堂竟如此的美麗,可見學長用了多少的心思,她想幸福的笑,卻怎麼也揚不高嘴角的弧度,她踏進教堂後就直接往新娘休息室裡走去。

  她原本在家等學長來接她的,但是因為昨夜宿醉的關係,他果然遲到了,她在家裡等不到人,於是打了電話給他。

  「學長,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婚禮顧問公司的人說不少賓客已經抵達,我自己去教堂就好,你直接來教堂與我會合吧。」

  「對不起,我會盡快趕到的。」松島秀彥的語氣顯得很懊惱。

  「不急,你慢慢開。」

  「嗯,巴美,我愛你,我們不見不散。」他說完這句話後掛上電話。

  她還握著話筒,有點發呆,直到好幾秒鐘後才回神,然後自己帶了禮服叫了計程車來到這裡。

  此刻她已換好白紗等著學長到來,但是單獨坐在新娘休息室裡,不少人以為她會「寂寞」,好多人爭相進來與她拍照,誇她今天好漂亮,但是只要有人說出祝福的話,她的心就會刺一下,她想,也許到後來,她會整個麻木掉,這樣說不定反而比較好,她就不會反覆想著要逃跑的事了。

  「奇怪了,秀彥怎麼還沒到?」松島秀彥的母親優子,在婚禮預定開始的時間即將要到來前,兒子卻還沒出現,開始感到焦急。

  「我打電話給他好了。」巴美見她擔心,於是拿起手機撥號。「欸?電話沒通,可是我們之前還通過電話的。」

  「怎麼回事?再撥一次好了。」優於心急的再吩咐。

  巴美再撥。「還是不通。」莫名地,她感到不安了。

  忽然,優子自己的手機響了,是一組陌生的號碼,她很快速的接起——

  接著,她掛上電話,眼睛發直的瞪著巴美看,巴美心驚,才要問她發生什麼事,她已在自己面前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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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聽見過心被捏碎的聲音嗎?就像這樣!」又一個空啤酒罐被重重捏扁,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摸著彷彿被擰痛的心臟。「你看過心被捏碎後的殘渣嗎?就像這樣!」仰頭喝下倒在玻璃杯裡的啤酒,然後將酒杯倒拙,流下最後的一滴酒落入玻璃桌面,那圓圓的酒珠被他大手一抹。「哈哈哈,連殘渣也沒了!」他大笑,笑得又苦又澀。

  昨晚季家的大老頭跟二老頭走後,季樹人睜著空洞的眼,瞪了天花板一夜,等天一亮,他翻身下床迎接這令人厭惡的一天到來。

  他把家裡所有的存酒全部搬出來,喝光了高濃度的白蘭地,就連被巴美丟到角落疑似是「假酒」的威士忌,也進了他的肚子,而手中這是最後一瓶的啤酒了。

  他從早上灌酒到現在,超過十二個小時以上了,他算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他喝得臉色蒼白,唯有眉心之處閃著詭異的暗紅。

  他只想醉,可是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沒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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