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閻玦錯愕地看著皇少昊俊容含霜,神情冷冽。
他與他相識多年……從未在那張謫仙臉孔上看過這樣的表情。
皇少昊沒有說話,只是舉起手,那動作優雅地彷彿只是揮袖拂開塵埃似的輕輕動著,但他雪白的衣袖每揮動一次,站在他前面的閻皓便大叫一聲。
閻玦、閻皓從沒想過皇少昊會出手,自然毫無防備,一個眨眼間,閻皓的四肢,甚至是身體就多出了無數道被劍氣劃開的傷痕。
「喂!你瘋了不成?幹嘛傷我皇弟?」見鮮血像噴泉似的從閻皓身上噴出,閻玦臉色大變,急得衝向前想為小皇弟止血。
「痛啊!痛死人了!」閻皓痛得哇哇大叫。
皇少昊以指尖化為劍氣,每一道傷口都不深,反倒是極淺極長,弄得他像是全身上下都在失血,而且全身上下都痛得不得了!
「多流點血,多洩點靈氣,心頭有再大的慾念都消了。」皇少昊淡淡開口,語氣就像是在談論空氣似的稀鬆平常。
「這……」閻玦瞪大眼。
皇少昊的話聽起來有道理,但他一出手這麼狠,其實是想乘機報復吧?
「你若是覺得不夠快,或許再多幾處同時流血……」皇少昊緩緩踏前一步。
「喂!夠了、夠了!你別亂來!」閻玦臉色慘白地嚷著。
開什麼玩笑,小皇弟身上要是被多開幾個口,還有命活嗎?
皇少昊接著從腰間掏出一隻瓷瓶,彈到閻玦的手上道:「等會為他包紮止血後,點了睡穴,他睡一晚自然就好了。」
「這樣……真的可以?」閻玦半信半疑。
「或者,我可用仙界的『倒轉之術』助你回復到十七歲,不如讓你自己變成女子,親自救人如何?」皇少昊神情淡淡地說出另一個提議。
「不用不用!血都放了,靈氣也洩了,我想點了他睡穴,睡一覺就會好。」閻玦臉色慘白,急忙搖頭拒絕。
好吧!以這方式解掉chun\藥藥性是激烈了一點,但只要有效就好了。
再說,自己剛才的提議不過是情急下的隨口之言,只是他沒想到天邪初音會答應,結果……果然激怒了某人,翻臉了,唉!
「是嗎?不用謝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皇少昊噙著淡雅的笑,以衣袖捲住天邪初音的纖腰,「我和初音會在外頭守著,今晚你們好好的休息吧!」
語畢,雪白與緋紅兩道身影如兩朵雲絮般飄離了。
皇少昊方才只點了麻穴暫時制住天邪初音,並沒有點住她的啞穴,但懷中的人兒一反往常地溫馴,乖乖地任由皇少昊帶著她飛離。
帶著她幾個縱身來到不遠處的隱密山洞,皇少昊衣袖輕輕一送,將她送到了山洞口,這才跟著輕巧落地。
「皇少主帶初音來此,想做什麼?」淡掃山洞一眼,天邪初音笑問。
「那花液對女子的效果雖然不強烈,但還是有些一影響。」皇少昊墨玉眼瞳掃過她微帶潮紅的臉龐,語氣淡淡地解釋道。
「哦?所以皇少主是基於體貼,特別帶我來這個山洞放血?」天邪初音輕笑,接著似笑非笑地定到皇少昊的面前,妖妖嬈嬈、吐氣如蘭地說道:「或者,皇少主是想親自幫我解掉身上的chun\藥?」
「身為妖界人,我相信你一定有法子化去這花液的藥性。」皇少昊以平靜的口吻說道:「你今晚放心在這裡休息,我在外頭守著。」
「皇少主,你帶我離開,真的只是要我在這山洞休息?」天邪初音抬眼問道,精明的腦袋忍不住想著方纔的兩個意外。
意外之一,是她和閻皓身中紫橘曇蘭的花液之毒,身為妖界人,自然有化解的方法,之所以爽快答應閻玦的要求,也只是存著惡作劇的心情,反正他只要求自己救人,又沒有規定要用什麼方法救,舉手之勞換一個未來皇后的頭銜,怎麼算都划算哪!
意外之二,則是皇少昊的反應了。始終維持著淡漠反應的仙界少主,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應該無動於衷的不是嗎?但他卻出手了!還是以那樣毫不留情的方式,連她都忍不住對那個小皇子感到同情哩!
做出如此不合他淡漠優雅的行為,其中的原因,實在耐人尋味呢!
「皇少主,為什麼不回答我?」天邪初音紅唇勾起魅笑。
「難道你真想犧牲自己為他解毒?」皇少昊不答反問,深邃的眼瞳掠過一絲難以解讀的情緒。
「犧牲?是各取所需才對,反正我們都中了花液的毒不是嗎?」天邪初音似笑非笑,「但皇少主方纔的舉動讓初音不解,不像是單純的想救人,倒像是……吃醋了呢!」
嘻!凡事不入心,以淡漠出塵出名的仙界少主吃醋了,自己總算逼出他另一面反應了,這項認知讓她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
天邪初音再次踏前一步,雪白的手臂向他的胸前探去,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逗意味,清魅的嗓音笑問:「皇少主,你怎麼說?你為初音吃醋了嗎?」
只是,原以為會主動避開她的皇少昊,此次卻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
「若我說是,初音會如何?」薄唇勾起笑,他掌心一攏,緊緊地將她柔嫩勝雪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
他當然知道妖界人的本領,也明白天邪初音不會以自己的身子為閻皓解毒,但,當自己聽見她毫不在意的允諾,看著她一臉笑意地走向閻皓的那一瞬間,腦海裡有某樣東西斷裂了,之後,一股怒意排山倒海似的湧人全身,倘若不是還存有最後一絲理智,或許他已經失手將閻皓殺了!
天邪初音一怔,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皇少昊非但不放,反而將她握得更緊了。
「哎呀!能讓皇少主這仙人般的人物產生吃醋、惱怒的情緒,初音不知道有多榮幸呢!」嘖!這假仙真想玩嗎?誰怕誰!天邪初音眉眼一挑,以又柔又媚的語氣回答,「今晚月色好,氣氛佳,眼前又有一個這麼完美僻靜的山洞,皇少主的風采又這麼迷人,不如我們就在這裡成就好事。」
「既然是初音的願望,若少昊拒絕,未免太失禮了。」皇少昊噙著淡笑,微傾身的同時,已經將天邪初音攔腰抱起,大步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第7章(2)
星瞳錯愕地眨了眨,還來不及反應,天邪初音已經被皇少昊抱入山洞,他的動作雖維持著一貫仙人般的優雅,但速度卻快得驚人,才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已經被放置在洞裡一塊大石頭上,而那個理應淡漠冷情的皇少昊卻伸出雙手,一左一右地將她限制在他的懷中……
「喂!這麼衝動,不像皇少主啊!你不是認真的吧?」
「初音有多認真,我就有多認真。」皇少昊噙著淡笑。
溫潤如玉的男子,氣息淡雅如蘭,不過,此刻那雙瞬也不瞬凝視著她的眼瞳,卻讓她覺得一陣心慌意亂,渾身上下雖然和過去一樣,對他的貼近而本能地繃緊戒備,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看來這花液含的chun\藥成分,依然無法消除你身上的咒術呢!」過了好一會,將她所有反應都看在眼裡的皇少昊淡淡開口。
「哼!知道了,你還故意靠得這麼近?」天邪初音眨眨眼,隨即冷啐一聲。弄了半天,這傢伙只是在測試,害她白緊張了,「你快說!我身上這咒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皇少昊的話勾起了天邪初音的回憶,先前她正想詢問這件事,不料魔界人突然來襲,錯失了機會,現在時機正好,她非弄清楚不可。
「七界之中,妖界人除了對氣息敏感之外,對咒術方面的能力與知識也是七界之最。」皇少昊語氣平靜地提醒,「初音既是妖界皇族人,世上又有誰能在你身上下咒術?」
天邪初音不語。妖界人在咒術方面確實是最強的,但,皇少昊這麼說的意思,難道對自己下咒術的,是妖界人?
「皇少主,你是我的敵人嗎?」天邪初音一臉認真地看向皇少昊。
若他說的是事實,那麼對她下咒術之人,必是覺得皇少昊對她有危險,不然不會這麼做。
天邪初音提出的疑問讓皇少昊眸光一黯,嘴角揚起了一抹介於苦澀與嘲諷的笑痕,「這是你的結論?認定了這就是你身中咒術的原因?」
俊顏上那抹近乎是悲傷的笑,讓天邪初音一怔,但隨即惱怒地回擊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幹嘛不乾脆說清楚?裝什麼神秘啊!看了就讓人一肚子火!」
「我說了,初音就會相信嗎?」皇少昊淡問。
「你對我有那樣的信任嗎?你對我既無信任,不管我說得再多,你心中依然會有疑惑不是嗎?」他再一步點出事實。
天邪初音沉默,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
皇少昊語氣雖淡,但目光如炬,瞬也不瞬地盯著天邪初音,「所謂咒術,除非施咒者主動解除,或是身中咒術者以自身靈力抗拒解脫,除此之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