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拓丞瞪大雙眼,「季飛帆,說話放尊重點,不准對我底下的人動歪腦筋。」
「什麼你底下的人?有決定好夏蘿屬於誰的嗎?你說啊!」季飛帆真的是很白目。
傅拓丞懶得跟他吵,看向坐在主位的艾蓮,「艾蓮,把夏蘿交給我。」
「好。」艾蓮二話不說,立即允准。「就這麼決定,會議結束。」
「我走了。」傅拓丞也不多待,拿起筆電,踱出大門。
第二個走掉的是閻京笙,因為他趕著搭飛機到紐約找符鈴。
「啊,怎麼這樣?我的大奶娃!」季飛帆還在胡鬧,竊笑的說。
「昊楓,該醒了,別裝睡了。」艾蓮直截了當地說。
沐昊楓馬上睜開眼睛,不客氣的打了個呵欠,站起身,慵懶的走向門口。
突然,他轉身,「兩位,這齣戲好爛。」然後離開。
「爛沒關係,該上當的人有上當就好了。」季飛帆吊兒郎當的說,雙手插進口袋,「艾蓮,你說是不是?阿拓可是喊了我全名呢!」
「的確。」艾蓮點頭,很滿意成果。當傅拓丞生氣的時候,都會喊對方的全名,不過他應該沒發現自己這習性。
「那麼我今年都不用回來了吧!」太爽了!季飛帆心想,別人都認為他故意不出席集會,實際上,都是艾蓮跟他交換了條件,他因為有艾蓮擋著,否則智囊團早就通緝他了,哪可能放過他!
「有嗎?我不記得答應你這件事。」艾蓮根本不買賬。
「你想耍賴?」季飛帆面色驟變。
「有人採取不正當的手段對付星燦集團,你在外面逍遙了這麼久,也該盡點綿薄之力了吧!」艾蓮掩嘴偷笑,「不然我就在阿拓耳邊撩撥一番,你覺得阿拓會不會生氣呢?『
「你……」季飛帆的腦海瞬間浮現傅拓丞那剛硬凜冽的臉孔,不禁打個冷顫。
那傢伙總是戴著眼鏡,不冷不熱的態度,但是他們都知道,只要惹怒他,他絕對有仇必報,而且被報復的人下場絕對淒慘無比……
「很感謝你配合演出這齣戲,現在阿拓正警戒著你,你可別去拔虎鬚呦!」艾蓮假惺惺地奉勸,然後笑開懷的離開。
季飛帆狠狠地瞪著她的背影。
該死!他忘記艾蓮才是最陰險的人。
很快的,夏蘿搬進了傅拓丞位在天母的大房子。
對於被迫換新環境,夏蘿並未多做抗議,因為她最敬畏的人是父親,而父親敬畏艾蓮,在如此邏輯下,她不想受父親管轄,只好乖乖得聽從艾蓮的安排。
「夏蘿小姐,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儘管吩咐。」說話和幫忙搬家的人是圭介,中日混血,是傅拓丞的貼身護衛。
「好啊!那你幫我把這個搬到那邊……筆電搬到那邊……這個箱子裡的東西很貴重,你小心搬到那邊的櫃子……」夏蘿毫不客氣的站在一旁,逕自審視這屋子裡的擺設,同時不停的指揮圭介。
不是黑就是白,死氣沉沉!她撅著嘴,做出結論。她不太喜歡著地方,那麼就想辦法改造吧!
第1章(2)
「夏蘿小姐,這樣可以了嗎?」圭介的態度畢恭畢敬。
她蹙起柳眉,「你果然是那個叫傅拓丞的手下,你們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這樣……不對嗎?」圭介搞不懂,她如此挑剔,用意何在?
「冷冰冰的,很難相處。」夏蘿只看過傅拓丞兩次,印象中,他嚴肅又不多話,跟她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夏蘿小姐,傅先生是很令人尊敬與崇拜的。」圭介忍不住要為主人說話。
「你們統一過的,當然說他好話。」她擺擺手,「好了,剩餘的留下我自己弄,你可以走了。」
「是。」圭介立刻退下。
夏蘿雙手交抱胸前,大致看過房間與浴室,然後伸出纖指,在書櫃上一抹,紅唇微撇。
「一塵不染,還真像他!」
她打開最大的紙箱,裡頭裝著她最愛的粉紅色洋裝,總算稍稍化解她的壞情緒。
其實她並不太想跟傅拓丞住在一起,不過都已經決定要暫時住在這裡了,當然就是要把屋子弄成她喜歡的樣子。
即使夏氏祖先服侍過艾氏一代,就算離開後父親仍然敬畏艾蓮,然而她夏蘿可是個單獨個體呢!
粉紅色的門簾,粉紅色的桌巾,粉紅色的玩偶,粉紅色的拖鞋……
滿屋子的擺設都是粉紅色系,就連客廳天花板的燈飾也被換成愛心巧克力鑽型的水晶燈,暖黃帶點暖粉,沙發上個的黑色皮抱枕不知道跑哪去了,被小碎花愛心抱枕取代。
她的房間門沒關,傅拓丞站在客廳就能看清楚裡面誇張的場景,夢幻的粉色系擺飾,還有蕾絲床罩,床單是粉紅色與金邊交織,還有數不清的粉紅色的物品。
「太可怕了……」他心生恐懼,奔進自己的房間,看見往常的簡單色調,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沒誇張到碰觸他私人的地方。
但他還是放心得太早,因為當他來到小陽台時,更荒誕的景象就在眼前。
乾淨清明的陽台不知何時被薔薇枝籐花圈所環繞,兩旁的地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花草盆栽,一組雕紋銅製的圓桌與座椅,鋪著米白色蕾絲流蘇的桌巾,而夏蘿正悠哉的坐在右邊位子,手裡端著復古瓷杯,優雅的啜飲花茶。
現下可說是傅拓丞今年以來感到最震撼的一刻,他喜歡的簡單色調全被她破壞殆盡,這簡直不像是一個大男人會居住在裡面的房子。
夏蘿回眸,瞧見他,熱情地揮揮手。
他邁步上前,將她的模樣看得更清楚。
駝色大圓扣洋裝,微卷的秀髮綁成一束,輕柔地披在她右邊肩膀,耳邊還別著嬌艷的花朵,美則美矣,卻讓人直覺不可思議。
到底有多少人會在自己家裡搞成這幅德行?這裡是台灣,不是法國,也只是四十幾坪大的屋子,她怎麼有辦法搞得像是活在巴洛克建築的樣子?
「嗨,你工作到現在?」她天生有些娃娃音,當清脆多過嬌嗲,不會令人討厭。
「嗯。」傅拓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拉開椅子坐下。
對於這個新同居人,他認為他們非常有必要好好的談一談。
「好辛苦,來,喝一杯茶,消除疲勞。」她幫他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花茶,然後遞到他的面前。
他露出狐疑的表情,盯著冒煙的瓷杯。
「放心,我沒在裡頭下毒,我們喝的是同一壺。」夏蘿以為他擔心的是這件事,畢竟星燦集團的人都很清楚,她是個使毒的高手。
「我不是怕這個。」
「不然?」
「我喜歡用自己的杯子。」這瓷杯的樣式太花俏,他是在沒勇氣拿起來。
「你有潔癖?」她點點頭,難怪這屋子乾淨得找不到一絲灰塵。「也好,我喜歡愛乾淨的男人。」
他皺起眉頭,不禁產生曖昧的聯想,卻不想對號入座。
「我們必須講好,雖然以後我會跟你住在一起,但我是屋主,我不希望你做太大的改變。」
「可是我弄好久耶!」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忙著訂購新的傢俱,然後吩咐工人立刻搬運進來,連她原本住的小屋裡的玩偶和抱枕也都特地送過來,真是累死她了。
「那就這樣,不要再有改變了。」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他狠不下心要她全部拆掉,但忍不住為原先的裝潢擺設哀悼。
「好。」她漾起笑容。想不到他還挺好說話的嘛!既然這樣的話……「你有一個沒用的儲藏室,可不可以也讓給我?」
「儲藏室?」那裡頭擺的都是破舊無用的物品,或是書房擺不下的書籍,她要那裡做什麼?
「對啊!我剛才訂了一箱衣服,明天就會送過來,可是房間裡的衣櫃已經裝不下了。」她依舊笑得好甜。
傅拓丞的鬢角微微抽動。太可怕了,想也知道她買的回事怎樣的服裝,而那些夢幻又繁複的物品竟然要繼續填充……
「可以嗎?阿拓。」她雙手抵著下巴,十足的誠心誠意。
他莫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好吧!」
「阿拓,我發現你是個好人耶!」根本不像外界講的那麼冷酷。
「好壞之分,是見仁見智。」他想起自己的職務,「夏蘿小姐,你曾經是亞曼達僱用的人手,以後最好不要亂跑。」
「亂跑會怎樣?」
他皺起眉頭,像是對她提出這個愚蠢的問句感到意外。
「我想亞曼達不會放過你,你認識他底下叫銀狼的男人,當心他對你不利。」
「原來如此。」她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你看過銀狼的真面目嗎?」他乘機調查。
「不曉得耶!」銀狼那傢伙成天戴著銀製面具,想要看見他的真面目,除非有透視眼。
「你幫那票人工作了四年,難道沒有別的資訊?」她無知得令他握緊拳頭。
「我跟他們不熟啊!」她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心想,這男人可真無趣,話題一下子就變得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