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現在告訴你不就破梗了嗎?其他人不恨死我?」蘇媚朝她眨了眨美麗的大眼,「耐著性子看,我只能告訴你劇情可是峰迴路轉,我昨晚看的時候,一心還想穿越到書裡去呢!好了好了快點開店了,都過了營業時間了!」
蘇媚搖了搖頭,主動走到了店門旁,想將大門的鐵卷門給打開。
吱呀了幾聲,鐵卷門大開,蘇媚走了出去,然而隔著透明玻璃門,她營業的牌子都還沒掛上,卻看到裡頭的女店員們都一臉驚恐地看向她的方向,拚了命的直揮手,口一張一闔不知在叫些什麼。
就在蘇媚納悶不已,想推門進去問時,突然覺得背後受到重擊,接著她整個人連帶透明玻璃門都被撞進了店裡,直直推到了櫃檯前,她一口血恰恰好吐在其中一本《龍輝王朝》上。
一輛失控的小轎車衝進了寵物生活館,而首當其衝的蘇媚,便成了第一個罹難者。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終於看懂女店員們的唇語在說些什麼了,原來她們叫的是—
危、險、啊!
第1章(1)
龍輝王朝三百一十八年,皇帝蔣秉忠因寵愛妃子卓向涵,賜予其貴妃之位,甚至擇日為她舉行典禮,邀請百官同賀。
在此同時,距離皇宮數里外的驍騎將軍府,竟出現了一聲驚天的怒吼,嚇得眾士兵全圍在大將軍的書房前,卻是無人敢闖進去。
沒有拚殺聲,沒有爭吵聲,那道怒吼就像天邊的一陣雷,轟完之後就無聲無息。
由於大將軍王翔齊個性火爆,若是眾人沒頭沒腦的衝進去,惹怒了他,屆時一頓地獄般的操練恐怕是免不了的。所以每個人在面面相覷之後,都把目光投向將軍最信任的隨身侍從董元。
董元一時眾望所歸,也只能苦笑,摸了摸鼻子後上前輕輕敲門,大著膽子喚了一聲,「將軍?」
沒有回應。他又敲了一下,最後索性硬著頭皮推開門,卻見到王翔齊直挺挺地立在桌旁,面色鐵青地望著自己手臂上的刀傷。
「我怎麼會在這裡……」王翔齊抬起頭,看到了董元,更是心頭大驚。「董元?你不是死了?還是在逃命時掉下馬車被後頭追兵的馬兒踩死,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那些追兵呢?」
董元聽到主子說的話,不由得哭喪著臉道:「大將軍,你可能打盹作惡夢了吧?這裡是書房啊!小的在將軍的夢裡未免也死得太慘,不能換個舒服一點的死法嗎?現在太平盛世,哪裡有什麼追兵?」
「惡夢?夢境會那麼真實?」王翔齊搖了搖頭,皺起眉頭苦思,試圖釐清自己的處境究竟是真是幻。
他的將軍府,應該早在祿王的叛軍攻入京中時因為一場大火付之一炬,家丁護衛死傷無數。而他自己為了抵擋南方的嘯族大軍,浴血奮戰,一邊還要接應往西南方逃走的皇帝,結果在苦戰中雖然僥倖掩護皇帝的人馬離去,他卻被砍得滿身是血,最後不小心中了一箭,墜入山谷……
他在大驚大怒中失去了意識,原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睜開眼居然回到了驍騎將軍府的書房中,而且風和日麗,窗明几淨,一切殘酷的戰亂殘殺彷彿鬧劇一場。
可是……可是他滿手臂的傷痕是怎麼一回事?他雖然身經百戰,但疤痕也沒有多到這個地步,而且祿王的謀反、他小妾慕容茵的背叛、皇帝的窮途末路等等,一切事情歷歷在目,他絕對無法相信那只是南柯一夢。
對了!王翔齊突然拉開衣襟,見到自己胸前的那個箭疤,按下去甚至還隱隱作痛,他如遭雷擊一般呆立當場,久久不能自已。
是真的!從欽天監發現熒惑守心的天象開始,祿王謀朝篡位的陰謀施行,一直到長公主駙馬蘇明治水,到最後嘯族入侵,祿王與豫王起兵……一切都是真實的!否則他不會還留有這個箭疤,那可是幾乎送掉他小命的一箭啊!
「皇上呢?」他驀地抬起頭,緊張地問著董元,「現在什麼時候了?」
「皇上在舉行冊封聿貴妃的典禮啊,現在應該進行到一半了吧?將軍你不是說這種皇上討好娘兒們的戲碼與保家衛國無關,你懶得摻和,只要典禮後去皇宴上露露面,有個交代就好?」董元不解王翔齊的反應。
冊封聿貴妃?王翔齊表情難掩震驚,在心中快速地回想,卓向涵那女人受封貴妃的時間,甚至還在欽天監發現熒惑守心的天像之前,這不代表著所有的陰謀都還在醞釀,尚未發生?
「今年……什麼年?」
「今年是王朝三百一十八年啊!」董元一臉擔憂地看著王翔齊。「將軍,你沒事吧?」
王翔齊慢慢地閉上了眼,幾乎是跌坐回椅子上。果然……不知道是什麼機緣,他似乎從數年後九死一生的那一剎那,回到了祿王叛亂之前。既然上天讓他重生了這麼一遭,是否代表著他將背負著更大的責任,要利用他所知道的一切力挽狂瀾,挽救龍輝王朝的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
憑藉著在戰場上千錘百鏈過的堅毅心性,在隱隱明白自己莫名重生了之後,王翔齊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聿貴妃的冊封大典,這可是三百多年來第一次有嬪妃受到這種殊榮。依古制,冊封貴妃通常是聖旨下了,賞賜封書什麼的讓太監頒一頒就算完成了,只有皇后才有立後大典,足見卓向涵是多麼的受寵。
而就這麼一個華而不實的宴會,在王翔齊的印象中,也發生了很多事。他重生之前參加了皇宴,便是在宴席裡邂逅了他的小妾慕容茵,殊不知如一朵雨後嬌花般清純可人、我見猶憐的她,卻是祿王蔣秉文早就埋在他身邊的棋子。
同時,卓向涵的爺爺卓東因為酒後失態,竟對長公主蔣齡容出言不遜,兩家從此交惡,這也導致蔣齡容與其駙馬蘇明之後被迫參與了祿王的謀反……
「他娘的!我現在就要去,說不定還能阻止些什麼!」
想到這裡,王翔齊唰地一聲起身,椅子砰然倒地,嚇得董元倒退兩步。
「你做什麼?」王翔齊沒好氣地看著一臉驚恐的他。
董元苦笑道:「將軍,通常你這氣勢一起,離你太近就容易被你的氣勁掃到,那可是傷筋動骨啊,小的不想莫名其妙被打昏……」
「我不是每回力道都拿捏得很好嗎?也沒讓你腦子壞過。」王翔齊沒好氣地道。「你放心吧,既然我這次大難不死回來了,就不會再那麼衝動了。以後我會以德服人,知道嗎?」
能不知道嗎?董元乾笑著點頭,心裡雖然不解他口中的「大難不死」,卻也不敢問,只有目光忍不住飄到主子身後,那張摔得面目全非的可憐椅子。
唉,以德服人啊……
同一時間,長公主府的雲轎馬車,也浩浩蕩蕩地往皇宮的方向起行。不過車裡坐的卻不是長公主蔣齡容及駙馬蘇明,而是兩人的掌上明珠蘇宜,以及婢女小綠。
提起蘇宜,京城裡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不過敢在街頭大剌剌談論她的人幾乎沒有。原因是蘇宜刁蠻任性,手段殘酷,有意或無意得罪過她而被治罪甚至打傷的人所在多有。這樣的個性加之她長相花容月貌,堪比天下第一美人卓向涵,更造就了她不可一世的態度,天下男人無一入得她眼,下巴抬得比天還高。
而因為她的父母極其護短,長公主蔣齡容更不是個講理的人,所以女兒只要不打死人,往往隨著她去,蘇宜的名聲因此越來越差,也因此她雖已十七,卻是乏人問津,不過蔣齡容與蘇明只能急在心裡,因為說出來會讓蘇宜更反彈。
夫妻倆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女兒不管看上了哪家青年才俊,到時候請皇上賜個婚,還不是手到擒來?
所以看到了長公主府的雲轎馬車,眾人往往閃得遠遠的,全天下都知道這府裡只要坐得起這馬車的人,個個都難搞啊!
轎裡的蘇宜自然也知道這種情形,不過她的心情卻沒有以前那般志得意滿,反而是唉聲歎氣,連看一下街頭風景的興致都沒有。
天知道她永遠無法再搭到有真皮座椅、平穩舒適的高級轎車,以後天天要坐這慢吞吞又搖晃不休的馬車,那可是幾百匹馬力與四匹馬力的差別,也難怪她欲哭無淚了。
是的,如今的蘇宜,便是那倒霉被轎車撞死的美女店長兼獸醫蘇媚。
當她醒來後,莫名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龍輝王朝》一書中的世界。也就是說,那群聒噪的店員還真不是普通的烏鴉嘴,而且她不僅莫名其妙的穿越了,還是附身在她自己指定的那個角色—討人厭的郡主蘇宜。
這也是一向氣派的郡主車隊,這次卻只有馬伕及婢女跟著的原因。試問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人,誰喜歡走到哪裡後頭都跟著一串粽子啊?也多虧了蘇宜的壞名聲,她只要說一句別跟著我,長公主府的護衛們連腳都不敢踏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