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算開平倒霉,活該殺了讓他出氣?」
「正是如此,你不也知道他是個親王,而你春家一個卸了官職無權無勢的人家,想要談什麼公道,根本多餘。」
第七章 開平殺人了(2)
她眼眶泛紅,太清楚他說的話了,又給跪下了,這回是真老實了,雙手緊緊地交握在膝前。「您還要芸姝嗎?」她終於將自己送上了。
他盯著她,黑濃的眸光如海一樣深沉。「你認為呢?」
她垂著眸,睫毛在眼底下形成一道弧形的陰影。「您要的。」
「何以見得?」
「您這會等的不就是芸姝主動走向您?」她抬頭看他,等著他的回答。
他眼底流淌出令人心悸的光澤,欣賞著她難得的低下與脆弱,這姿態,老實說,十分動人。
「本王想知,你如何走向本王?」他低沉的聲音輕輕飄來,語氣中已有著滿意與溫柔。
她苦笑,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起身走向他,主動環住他的頸項,下一刻出其不意的往他唇上吻去。
他銳眸訝然,微睜大了些,半晌後開始享受起來了。
她的吻不生澀,甚至頗有技巧,那是因為過去也交過幾任男友,若是連親吻也不會就太瞎了。此刻的吻完全不像上回他吻她時的被動,她是存心勾人的,與他津液相融,唇齒每一處都細細交纏過。
他呼息略顯紊亂,果真被吻得十分稱心,本該一直享受下去的,但眼眸突然綻出利芒,大手推開她。「你一
個未出嫁的閨女,哪學來的?」
她吻得正投入,這傢伙也太掃興了,這時候還能想到這個?
「這能上哪學?小女子這是……本能,難道,您覺得吻得不對?」她索性裝傻,哪能老實承認自己有練過。
他眸色一沉。「少愚弄本王,可是與侯……」
「您懷疑小女子與侯冠景苟且?殿下若認為芸姝是浪蕩女,還要這樣的女人做什麼?」不想莫名其妙害死侯冠景,她立即先聲奪人的說。
他冷望她。「今日是你來求本王,不是本王再提納妾,你這話說得不覺得可笑?」
她啞然,再度老實本分地跪好。
「芸姝與侯冠景絕無首尾,畢竟您警告過那人是青年才俊,芸姝哪好玷污。」她委屈的說。
他見她又耷拉下腦袋,像條收拾了利爪的貓兒,心情又稍稍變好了,沒再追著侯冠景的事找麻煩。「那接下去繼續說吧。」
「是。」這是讓她說清楚要怎麼臣服了,她歎。「芸姝願做殿下的女人。」她終究說出口了。
他眼角漾著笑。「那什麼時候搬到攝政王府來?」
「不,小女子不搬過來,小女子只想做您的外室。」她低眉的說。
他怔了片刻後,隨即怒了。「好你個春芸姝,都這時候了你還不肯老實?」他暴怒。
「不要以為本王不知你的打算,你不進本王的後院,是想著以後要與本王斷絕關係方便。春芸姝,你若想與
本王玩心機便回去吧,本王情願不要你。」
她像被雷打中,他連自己那點心思也猜到了,這回不徹底認輸是不行的,於是放軟身段的再道:「小女子沒這意思,只是想若無名無分搬到攝政王府,不如……」
「本王有說過讓你無名無分過來嗎?」
「小妾嘛,那算什麼名分?」她仰鼻不屑。
他哼笑。「本王的妾你以為是一般的妾嗎?那也是妃,側妃。」
「側妃也不是妻。」氣不打一處來,她不由故態復萌,又再跋扈放肆起來。
他瞇眼。「你到現在還想著做本王的王妃?」
他那模樣像是她癡心妄想兼不自量力,不禁讓她怒上心頭。「小女子怎麼會還愚蠢荒唐的想著這事,您王妃的位置小女子是不敢想了,但即便只是個側妃,其實小女子也有一些原則的。」
「原則?」
「沒錯,小女子不妨將醜話說在前頭,小女子是個妒婦,殿下有種要小女子就要有種承受,將來可不要後悔讓芸姝進門了。」
他冷笑的看著她,她這擺明是告訴他,成了他的女人後,她還是敢在他面前猖獗。
哼,他的女人,哪裡可能管不住,這女人進王府後想翻天,還能真拆了他的屋頂嗎?
「妒婦?行,沒有佔有慾,本王還不高興,三日後就進王府吧。」他吩咐,話一落,一切就定案了,三日後她便是他驀允的人了。
照理說春芸姝該哀怨或喪氣的,可不知為何她的心卻有些莫名沸騰,像是……像是投入了一種挑戰、一種征服、一種要讓這男人悔不當初的渴望,她突然充滿鬥志的望著他,點頭後,清晰的道:「好,三日後小女子進王府。」
他微笑,開始期待起她的到來,也後悔自己說出三天後入府一事,真該立刻將她留下不放人的。
「殿下,德照親王來了。」外頭傳來蘇槽的叩門聲。
她訝然。「德照親王怎會來?」
他輕笑,心想罷了,不急於一時,就讓她將家中事處理完再來吧。「他帶開平過來的。」他說。
「開平也來了?」她更吃驚。
「本王側妃的弟弟哪可能是殺人犯,舅父親自去大理寺將人放出來,曉得你在這便將人帶過來了。」他輕描淡寫的說。
她恍然明瞭,在自己來找他前,他已命人去處理這件事,這是對自己會臣服於他穩操勝算,連萬分之一都沒想過她可能不會來,他的自信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令她恨得牙癢癢的。
瞧她的表情,他挑起眉峰,故意問:「怎麼,嫌開平太快出獄?要不讓舅父再將人關回去?」
她氣得想撕了他那張欠揍的臉,但這傢伙的臉哪能碰,不僅不能碰,還得忍怒,不然,開平真得再蹲回大牢去了。「不是的,小女子感激殿下救開平一命,正高興著,不過大恩不言謝,畢竟開平即將是殿下的小舅子,幫幫未來的小舅子也不為過,更何況他是無辜的。」
她就是這樣,即便再忍氣吞聲,骨子裡天生仍刻著「逆」字,忍不住總要挑釁某人幾句。
他冷笑,也不在意她做困獸之鬥,這貓兒再怎麼想伸爪,還傷得了主人嗎?
反倒是見她吃癟的樣子,他心情不錯。「蘇槽,讓他們進來。」他朝外吩咐。
蘇槽推了門,春開平先進來,一見到二姊立刻激動的抱住了她。
「二姊,我說沒殺人就不會有事的,我這不是平安出了大理寺嗎,二姊可以放心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大牢的,還以為已釐清案情,證明他無辜所以順利出獄,欣喜的說。
「是啊是啊,開平行得正、坐得穩,誰也冤枉不了你的。」她摸摸弟弟的頭,欣慰他小小年紀遇到生死大關還能處變不驚,沒嚇得魂不附體。
然而他們姊弟倆親暱的互動看在某人眼底,居然起了幾分的不痛快。「春芸姝,過來!」
她正想再細問弟弟昨晚在牢裡可有睡好,被這一喊,朝驀允望去,見他突然晴天變雨天,莫名其妙不知在氣什麼,只得先鬆開弟弟,走向他。「殿下有什麼吩咐?」
「你即將要做本王的側妃了,行為舉止得穩重些。」他說。
她擰眉細想,自己只是與弟弟擁抱了一會,靠近些說說話,哪裡不穩重了?
一旁的蘇槽則是偷瞄主子,暗自嘀咕主子對姓侯的吃醋就罷,人家這個可是親弟弟,也才十二歲,剛歷劫歸來相擁一下也不為過,這醋吃得有些過了吧。但他哪敢多嘴啊,主子一輩子不懂醋味,遇到春芸姝後,開始非常會品酸了。
「二姊,你要嫁進攝政王府了?」春開平驚訝。他不傻,之前由山東來京的路上即看出殿下對二姊有心,二姊卻是避之如蛇蠍,還警告自己要與這人保持距離,怎麼眨眼又說要嫁了?
見弟弟吃驚的表情,她澀笑。「開平,以後殿下就是你的姊夫了,咱們是一家人了。」她告訴他。
「不,我知道二姊不想與人共夫,不想委身做小才不接受殿下,而今卻甘願進王府,是不是因為要救開平才這樣?若是如此,開平情願回去大牢裡也不要二姊為難。」他激動的說,馬上想通了一切,難怪德照親王會親自來大理寺向他道歉,並且領他到這裡來,原來,二姊是犧牲自己來求驀允了。
春芸姝感動極了,這孩子甘願死也不讓她受委屈,算沒白疼他了。正要大讚他是個好弟弟,眼角卻瞧見了某人烏黑的臉色,讚美的話半句也不敢說出口,忙道:「傻開平,誰說二姊不想嫁殿下的,咱們就算爹未丟官,家道未中落前也是配不上他的,可蒙他瞧得起讓二姊進王府,二姊心裡是感激得很,至於之前的排拒,說穿了就是與殿下嘔氣。」
「嘔氣?」
「對,嘔氣。」她睞了眼驀允,這傢伙的表情似也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麼理由哄弟弟,她暗哼一聲繼續道:「二姊是不滿殿下不幹不脆,沒給爹官復原職,所以一直藉故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