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瘋了,為你而瘋狂。」他丟掉勺子,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渾身都是力氣。
「橙藜,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他終於把話說出口。
「然後呢?」她曉得他喜歡他,所以才逃避,只是沒逃成功。
「然後……」
然後他忽然低頭吻她,濃烈的酒香充滿她的芳腔,沁入她的腦門,她無法思考。
接下來兩個人一起醉了,倒臥在愛情的世界裡,從此再也無法醒來。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山嵐還沒完全退去的早晨,花橙藜和蒲硯卿來到後山湖邊練習深呼吸,因為已經練習過幾百次,兩人做起深呼吸來特別順暢。[熱!書%吧&獨#家*制^作]
「呼!」他們做最後一次練習,做完了以後相視一笑,共同眺望遠處的美景。
湖而寧靜,山嵐縹緲,說多美就有多美。
「難怪你會喜歡到這裡練習深呼吸,這兒的景色真的很捧。」彷彿是人間仙境。
「故鄉的景色總是特別美麗,京城一定也有令你懷念的地方。」雖然他一直表現出很享受小鎮生活的樣子,但他畢竟來自大城市,一定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
「或許吧!」他想念京城的讀書氣氛是事實,現在京裡一定擠滿了進京趕考的人潮,畢竟明年春天就要舉行會試。
「據我所知,京城來了好幾封信催你回去,你好像都沒回信。」她進一步把話說開,不希望他逃避。
「我爹己經順利取得官位。」所以他可以結束流放生活,光榮回京。
「那很好呀!」她沒見過他爹,但從他老人家頻頻來信催他回去,證明他的家人還是很關心他的。
「一點兒都不好。」他爹雖然不是貪官,卻也不是什麼好官,他不想成為和他爹一樣的人。
「硯卿……」她不明白他的想法,他和他的家人之間顯然有許多誤會有待化解,真希望自己能夠幫他。
「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然而對他來說,她的溫柔就是最好的良藥,除了她以外,他不需要任何幫助。
他們手牽手,感覺上發於情、止於禮,但事實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你有沒有聽過無三不成禮?」她秋水似的凝眸,寫滿了惡意的捉弄,但蒲硯卿看不出來,還把她當成仙子。
「什麼無三不成禮?」她好美,她怎麼能夠每一天都這麼美?他明明就已經看了這張臉五個月,為什麼就是看不厭……
「你下水去吧!」
他正感歎她父母怎麼會把她生得這麼完美之際,花橙藜突然把他推入湖中,一把澆醒他的美夢。
「你幹什麼?!」可惡,竟然推他落水。
「幫你冷靜。」她笑呵呵,越來越喜歡這類偶發的惡作劇,當然這只針對他,對其他人她是不敢的。
「你這傢伙……」不對,等一下哦!她可以惡作劇,那麼他當然也可以。
好,總不能老是吃虧,總要想辦法扳回一城。
蒲硯卿決定順著她的遊戲玩,先是假裝生氣,後來假裝腳打滑,最後用水母漂的方式,技巧地往湖心漂去。
救命!他溺水了……
花橙藜原本還站在湖邊抿嘴偷笑,恭賀自己偷襲成功,不期然看見他整個人往湖心漂走,嚇得臉都白了。
「硯卿?」怎麼會這樣,照理說湖邊的水很淺,又有爛泥阻擾,他不該溺水的。
「硯卿!」她急得拔掉繡花鞋跳下水,游到他身邊,他已經漂得很遠。
「硯卿……」
「抓到你了!」
她才碰到蒲硯卿的身體,肩膀冷不防被他環住,花橙藜眨眨眼,不敢相信她又再一次上當。
「你什麼時候學會游泳?」可惡,不告訴她真相就算了,竟然還騙她,她絕對饒不了他。
「很早以前,早到我都忘了到底什麼時候。」他得意地回道,花橙藜這下更加確定自己不會原場他,這個愛欺騙人的壞蛋。
「有比你學會喝酒更早嗎?」上回在艾家酒窖時他就嚇過她一次,這是第二次,一次比一次可惡。
「差不多時間。」他咧嘴一笑,得意全寫在臉上。「喝酒還要更早一點,但是游泳比較容易學,喝酒就比較痛苦了。」
畢竟他天生跟酒八字不合,需要長時間才能適應,但無論如何他兩樣都學起來了,並且運用自如。
「你……」她氣得捶打他的肩膀,這是她頭一次這麼生氣,充滿了小女人的嬌羞。
「哈哈,盡量打。」他一點都不怕她生氣,反而很喜歡她發脾氣,這代表她在乎他,只有他能激起她的怒氣,所以他很驕傲。
「你還笑!」越來越皮了。
「好,我不笑。」他收斂起笑意。「那改成吻你好嗎?」
要她說,他真大膽,這麼肉麻的話也說排出口。
「我要回岸上去了。」她才不陪他玩這種下流遊戲,要玩他自己玩。
「等一下,橙藜。」他嘗試阻止她,卻在起腳時不小心扭到筋,變成真的不能游泳。
「橙藜,救我!」咕嚕嚕……他又喝水。
「少來這一套。」就會裝死。
「我的腳抽筋了!」咕嚕嚕……
「騙人,我才不信……」
在她眼前不斷冒出的泡泡,證明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溺水了。
「硯卿!」怎麼會突然抽筋?
不得已,花橙藜只好潛人水裡找人,把蒲硯卿從湖裡撈!
「呼呼!」糟糕,他好像失去意識,得快想辦法。
接下來,她做了蒲硯卿夢寐以求的事情——用嘴幫他急救。
蒲硯卿雖然念識不清,但她嘴唇的溫度他可不會弄錯。
……
原來嘴對嘴的急救方法是這麼做的啊!
……呵,真幸福,他喜歡。
第10章(1)
樹梢上的最後一片葉子落入地面,時序由深秋轉為初冬,轉眼間蒲硯卿已經來羅新鎮半年了。
這半年以後為,他日子過得很充實。除了持續練武和發憤讀書以外,他也很用心談戀愛,而他的用心亦得到回報,花橙藜也回報給他同樣的熱情,只不過她的熱情表面上看不出來,必須用心體會,和一般女子的表現大不相同。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世間的愛情,大多如此。蒲硯卿對此沒有怨言,反倒很快樂地和她玩捉迷藏遊戲,他以為這樣的快樂會持續到天長地久,直到張大吉又帶人來羅新鎮鬧事,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了。
「臭娘兒們,這回再也沒有那個使暗器的女人幫你,我看你這回怎麼脫身?」
大家都忘了張大吉這個人,可他偏偏不甘寂寞,挑最後一刻出場,令人哭笑不得。
花橙藜數一數他帶來鬧事的大漢,足足有三十個人,是上回的六倍,看來他真的是累積了相當深的怨恨,只怪大娘那一鏢射得太準了,讓他記恨到現在。
「我勸你還是快走吧!省得待會兒走不了。」只不過大娘也真是的,既然都下手了,乾脆再准一點兒,變成女人他的戾氣就不會這麼重,成天帶人來鬧事。
「你這臭娘兒們倒會說大話。」張大吉冷哼。「我都已經探聽清楚了,那個叫程踏雪的女人已經回到京城,不會再回來了。」
就是怕她再回頭,他才忍到現在,加上找齊人手也需要花一點時間。方圓百里之內,根本找不到打手,一聽說是要對付花家的女人,都推說不願幹這種缺德事,害得他必須到更遠的城鎮找打手,花費更多銀兩。
總之,新仇加舊恨,這回他踢館踢定了,誰也別想阻止他!
「你還真是不死心哪!」花橙藜搖搖頭,想不透他怎麼這麼固執,天天想著報仇,腦子總有一天要出問題。
「橙藜,你退下,這裡交給我和小六子。」一旁的蒲硯卿看不下去站出來,這個時候是男人就該挺身而出,況且他說過要保護她,怎麼也不能讓她一個人應付這種場面。
「是啊,橙藜姊。」小六子也躍躍欲試。「怎麼說咱們都是大娘的入門弟子,遇到這種情況不表現表現怎麼對得起大娘?你就躲在咱們後面,由咱們保護你。」他剛想試試他的硬拳練得怎麼樣,張大吉就主動送上門,也好啦!省得他還要煩惱該上哪兒找出氣筒,現場就有三十個。
「我知道你們都想保護我,但是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對方一口氣來了三十個人,而且個個身材魁梧,面露凶光,恐怕都是職業打手,他們兩人只練了不到半年的武,恐怕是打不過人家。
「橙藜!」蒲硯卿不懂到了這個時候她為什麼還是拒絕人家的好意。
「那你說怎麼辦嘛,橙藜姊。」小六子也不懂她的想法。「你不讓咱們動手,他們又不會主動撤退,難道就這麼僵住嗎?」也不可能呀!
「別急,小六子,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過去她不願運用這個力量,但如今她已經毫無顧慮,她會用的。
「橙藜姊,你終於肯運用親衛隊啦?」小六子看花橙藜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做什麼,高興得快要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