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防間諜還是防小偷啊?」她沒好氣地抱怨。
他低笑,一點也不怕被她誤會,唇在她頸子上流連著。
「放心,不是防你,而是必備裝置,我書房裡的資料,可是值幾百億呢,安全措施一定得裝,我有為客戶保密的責任。」
她歎了口氣。「知道了。」
「說吧,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她猶豫了下,想到先前兩人說好的承諾,還是對他開了口。「我明天想去白書禮的公司找他談談。」
「喔?」他只應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似是等她繼續解釋。
「誠誠想爸爸,我覺得有必要和他談談孩子的事。」
「好,你去吧。」
她楞住,呆呆地望著他。
「怎麼了?以為我會反對?」他笑得有些頑皮。
「我知道你會同意,只是沒想到會同意得這麼乾脆。」之前明明很吃醋。
「那是因為現在你的心在我身上,否則綁也要綁著你,不准你去找他。」
聽聽,他的語氣多麼有自信,說她的心在他身上,不就等於說自己愛他嗎?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不過看到他的囂張和得意,真讓人不甘心,但是……不可否認的,她鬆了一口氣。
「你信任我,讓我很開心。」她真誠地說,將身體往後靠,讓自己小鳥依人的貼著他。跟他在一起,她完全可以不必多想,因為這男人瞭解她。
她背靠著他的胸膛,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表情,見他沒說話,她好奇地轉頭看他,卻不期然見到鍾振東臉上的笑容,是她從未看過的溫柔深情,不是嘻笑,也不帶邪氣,也沒有不正經,而是深邃專注的表情。
她知道他很英俊,可是卻沒想過他也會有這麼溫柔的眼神,讓她的內心深處被勾出了一抹感動。
「我愛你。」她突然有一股衝動,向他說出了口。
以往在床上,不管他如何挑逗或是哄騙,她都不敢透露自己的情意,嘴巴閉得死緊,連句情話都不說,現在,她卻想告訴他這三個字,因為,她說的是實話,也只會說實話。
雖然一開始,她是在他的強勢追求下,被半強迫的接受他,但其實這個男人對她的付出,比索取更多,他擴大了她的視野,填補了她內心的自卑,他總是毫無保留地告訴她自己有多美,他有多麼渴望她,這讓她變得更有自信。
她這朵曾經活得僬悴的花朵,經過他日日的滋潤,再度盛開,吐露芬芳,讓她對愛情重拾勇氣。
不管今後他們兩人的愛情會維持多久,但她下定決心,這一次她要努力爭取幸福,勇敢的去愛他,做一個有能力去愛的女人。
鍾振東灼熱地盯住她,小白兔這是在向他純情告白呀,我愛你這三個字,他這輩子不知聽了多少女人說過,但從沒像這次,讓他覺得分外珍貴。
他明白,她對感情一向誠實,如果她肯說出口,就代表她的心投降了,這女人終於愛上了他,沒有保留的對他交心。
這一夜,他不同於以往的狂野,很溫柔的要她,像是做這件事,只是為了取悅她,而不是為了讓自己得到快感。
她緊緊抱住他,顫抖著身軀,因為太過美好,而禁不住流下淚水,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吻著她的淚,讓她在自己身下融化。
第10章(1)
白書禮坐在辦公室裡,這裡是他在台灣成立的科技軟體分公司。
他手上點著煙,白煙裊裊,煙灰缸裡擺著另外三根煙屁股,手上這支是他抽的第四根。
他很少抽煙,也沒有煙癮,只在應酬必要時才會抽幾根,就像參加化妝舞會時戴的面具一樣,只不過是個道具。
但是這兩天,他卻抽得很凶,因為煩躁,有點想要麻痺自己。
他找人調查鍾振東,依然沒有結果,這太奇怪了,除了知道他是美國籍,關於他的出身、他的學歷,以及他的就業經歷,全都查不到。
這實在說不通,怎麼可能查不到呢?他所找的徵信社是業界的老手,不管從美國或從台灣下手,都一無所獲。
正當白書禮還在想辦法要另外找人調查鍾振東時,電話響起,是總機內線打來的。
「老闆,有一名姓林的客人來訪。」
「姓林?哪家公司的?什麼名字?」
「這位林宇凡先生說,他是鍾振東先生的朋友。」
白書禮怔住,原本想打發對方,但一聽到鍾振東三個字,他立刻改變了主意。
「讓他進來。」
鍾振東的朋友?難不成姓鍾的不死心,想找人威脅他?
白書禮一直對前兩日被鍾振東給羞辱的事感到難以釋懷,而令他更憤怒的是,自己當時居然被那男人身上散發的氣勢給震住了。
他不甘心,從小到大,從台灣到美國,只要他想做一件事,何時輸過?
他認為唐心憐原本就是屬於自己,只不過當初因為犯了錯,又加上家人的反對,讓他不得不離開台灣,但他從來就沒有一天忘記過心憐。
兒子是他的,她養著他的兒子,那麼她也該是他的,那男人威脅他,如果自己敢動唐心憐,他會讓自己一無所有,他才不相信那男人有那麼大的勢力。
他們白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人,白家自祖父三代就和兩黨高層維持著良好的關係,白家人雖然不從政,但是世族廣大,人脈遍佈各省縣市,任何人想當選,都得先來白家拜訪,打好關係。
白家在政壇的影響力,已經根深柢固。
敲門聲響起,拉回了白書禮的思緒,原本感到煩躁的他,熄了煙,換上冷靜內斂的神情,從容不迫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用著沈穩的語調。
「請進。」
門打開,林宇凡走進來,他面無表情,彷彿八百年不改的嚴肅,一絲不苟的關上門,走到白書禮辦公桌前,開門見山地道:「冒昧打擾,白先生,我是林宇凡。」
白書禮打量對方,這人一進門,就能讓人感覺到他身上一股凜然耿直的氣勢,他決定也不拐彎抹角。
「是姓鍾的叫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林宇凡望著他,然後瞟了桌上電話一眼。
「抱歉。」他不由分說地走上前,直接把白書禮辦公桌上的話機線和插頭拔掉,又將他的手機拿過來,直接關機。
「你做什麼?!」白書禮震怒,對方動作太快,一氣呵成,讓他措手不及。
迅速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後,林宇凡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以下的談話極機密,所以不能讓你錄音。」
白書禮僵住,驚訝地瞪著對方,在這男人進來辦公室之前,他就已經把電話和手機上的錄音功能都打開了,但這男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你到底是誰?對這種科技的東西如此熟悉?難道你們也是做科技的?」
「不是,事實上,我代表軍方。」
白書禮呆愕住,他只猜想鍾振東是商人,或許是哪一家財團的大老闆,或是與哪位政治人物過從甚密,但從沒想過,那男人竟跟軍方有關。
「別誤會,鍾先生並不是我們軍方的人,我來找你也並非他授意,而是上層的意思。鍾先生雖是華人,但並非台籍,也不受我們管轄,正確的說,他是客人,上頭非常重視這位貴客,我方對外許多事務,還必須靠他幫忙,因此,我懇請你,別再查探他的事情。」
白書禮呆住,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叫林宇凡的男人來找他,竟是為了自己查探鍾振東一事,這不表明了自己所做的事正被人關注,而關注的人,竟是軍方?!那個鐘振東到底是誰?為何有這樣的影響力?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該不會是美國秘密大使?」說出這句話時,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這怎麼可能?那男人怎麼看都不像。
「他的身份我不能透露,我只是來告知你,別再查他,你查不到的,他不是你這層級的人能知道的。」
白書禮有年輕人不服輸的脾氣,挑釁道:「如果我不肯呢?」
林宇凡頓了下,望著這個充滿憤怒的年輕人,一臉正色地警告。「如果你不聽勸,到時有可能會進行刑法逮捕,相信你也不想坐牢或是吃上官司吧?」
白書禮再度震撼,他緊握拳頭。「我只不過想查出他的底細,就要吃上官司?」
「所以我才要來提醒你,你查誰都可以,就是不要查他,因為你這麼做,也會帶給我們困擾,他不是普通人,不是你能惹的,你一個人的衝動,有可能會影響白家,當然也會影響你在台灣的事業,你才剛成立台灣分公司是吧?」
白書禮瞪著他。「你敢威脅我?」
「不是威脅,只是提醒,事關國家利益,不能讓你破壞。」
林宇凡說這些話時,一雙冷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渾身散發的冷意,說明他不是開玩笑的。
正當兩人對峙時,門外剛好有人敲門,秘書急急開門進來。
「老闆,打擾了,有緊急事。」
白書禮皺眉,他越過林宇凡,走向站在門邊的秘書,秘書悄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白書禮吃驚地望著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