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麼高興,他也認了。「不過——」他沉下臉,威脅道,「我醜話說在前頭,他要是敢乘機碰你——」
「不會。」她忙打斷他的話,保證道:「我不會讓他碰我,而且他也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個君子。」至少在她和白書禮交往的時候,白書禮的個性她很瞭解。
「君子?哼,他在你心中是君子,那我是什麼?小人?」
聽聽這醋味多濃,她禁不住白了他一眼,這一眼帶著些許嫵媚。
「你呀,你是大色狼、假同性戀、厚臉皮、淫魔、無賴、流氓、黑社會、土霸王——」她一罵就罵了一長串,用著俏皮撒嬌的語氣,罵得好可愛,罵得很開心,罵得他心癢難耐,忍不住用唇堵住她嗓喋不休的小嘴。
好吧,他不是君子,大色狼也好,流氓也罷,在她心中當個獨一無二的無賴,總比當一個看得到卻吃不到的君子強。
肉吃進嘴裡才是實際,他就要對她盡情使壞,而他已經在這麼做了,把她吞吃入腹,連根骨頭都不剩。
有了鍾振東的同意,唐心憐心下鬆了口氣。
說真的,她還真怕鍾振東不同意呢,不過再次證明,這男人真的很疼她,表面上看似不爽,但還是聽進了她的話,對她展現信任和大方。
鍾振東抱著懷中對她展現熱情和感激的小白兔,表面上,他答應了她,但實際上,他有他的想法。
鍾振東是個男人,男人知道男人在想什麼,他相信小白兔,但他不相信白書禮,一如他不相信自己看著喜歡的女人近在眼前而不去打鬼主意。
被晾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出門,這不是他的風格,所以他決定主動出擊。
第8章(1)
鍾振東充分展現出居家好男人的形象,不管她做什麼事,他都會在一旁幫她。
她不習慣用洗碗機,喜歡用手親自洗,他就在一旁幫她把濕碗盤擦乾淨,衣服洗好,他也跟著幫忙晾,她拿熨斗燙衣褲時,他也在一旁陪著她。
唐心憐發現他這次回來,很粘著她,想到他之前對白書禮的事很介意,現在大概是想宣示一下主權吧。
她心裡覺得好笑,也由著他,因為兩人一起做事,其實很甜蜜。
冰箱裡的食材不多,該去添購了,她拿起環保袋要出門去採購,他也跟過來。
「買菜嗎?我陪你去吧。」
「你要陪我去?」
「是呀,你買菜,我可以在一旁幫忙拿。」
「可是我要去的不是超市,而是傳統菜市場,那裡人多,走道窄,又會人擠人,我怕你不習慣。」
「既然會人擠人,那更應該要陪著你,免得其他人推擠我的小白兔。」
「又叫我小白兔,先說好,在外面不許這樣叫我,很丟臉。」
「有什麼好丟臉的?你可以回敬我,叫我大色狼,大色狼配小白兔,絕配!」
她笑罵著,握緊拳頭要打他,卻被他大掌包住。
「走吧,老公陪老婆去買菜,也是一種情趣。」他牽起她的手,五指交握,一同走出客廳大門。
唐心憐看著自己被他拉住的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兩人就這麼出門去買菜,像平常夫妻那樣……不對,平常夫妻很少會這樣,去菜市場這件事,通常都是太太在做,丈夫很少陪同的。
擁有一個家,她做家事,老公在一旁幫忙,過著平凡卻開心的日子,是她的願望,她沒想到,這個願望真的達成了。
她正看得出神時,他突然轉過頭來,朝她壞壞一笑。
「終於發現我很帥了,是吧?」
她禁不住白了他一眼,把臉轉開,哼了一聲。「臭屁。」
他笑得開懷,她則故意嘟嘴瞪了他一眼,但接著自己也笑了。
電梯一來,兩人進了電梯,他突然將她摟緊,把臉移近,竟然想在電梯裡吻她。
她忙阻止。「不行呀,電梯裡有監視器。」
「有什麼關係,警衛都知道我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可是等一下有人進來的話——」
「那就讓他看吧。」
他不容許她拒絕,罩下的唇,吻住她的小嘴,給的是重口味的法式舌吻。
結果真如她所擔心的,電梯門真的開了,站在電梯外的人,是白書禮,他們擁吻的畫面,好死不死地被他親眼目睹。
唐心憐忙推開鍾振東,臉上的驚慌失措完全遮不住,一副被逮到的心虛樣。
白書禮先是楞住,但隨後冷靜地走進電梯,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
鍾振東好奇地問:「你們認識?」
唐心憐瞪了他一眼,心想他這是明知故問!一層只有一戶,樓下住的是誠誠的爸爸白書禮,他會不知道?
鍾振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對了,聽說誠誠的爸爸住在樓下,幸會,我是鍾振東。」他大方地伸出手,面帶笑容,和臉色潮紅羞得不知所措的唐心憐相比,他完全像沒事人一樣。
白書禮也禮貌地伸手與他相握。「我是白書禮,幸會。」
「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鍾振東笑道,他才不會不好意思,還很大方。
「哪裡。」白書禮也微笑以對,事實上,他是在硬撐。
剛才門一打開,他完全沒想到會看見這一幕,男女熱情的擁吻,女的還是他牽念多年的初戀情人。
這個打擊很大,但他畢竟是歷練過的人,自尊不允許他失態,所以他壓下了心中的怒海波濤,表現得很平靜。
他知道心憐有男朋友,原本他並不擔心,就算被她拒絕了,總認為自己還有機會,所以趁著她男朋友出差期間,他每天都去見兒子,以兒子的名義繼續接近她,製造溫馨家庭的氛圍,希望用行動影響她。
他有信心,憑著自己的條件,可以把她的心再追回來,因為他感覺得到,心憐對他還保有過去的情分,他可以利用這一點。
可是,當他見到這個男人時,他震懾了。
他沒想到,這男人的條件居然超出他的預期,他以為對方只是個有錢人罷了,但只是第一眼,他就被鍾振東的外在條件給震撼了。
當兩人的手掌相握,握住時的那股力道,精銳的眼神,以及沈穩的聲音和氣度,都讓白書禮立刻感覺這男人不簡單。
那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才有的直覺,這男人雖然笑得溫和,卻給他一種王者的氣場和強勢。
這男人一手與他相握的同時,另一手還摟著唐心憐的肩膀,彷彿在告訴他,那是他的所有物,不容他人動歪腦筋。
白書禮心中波濤洶湧,他很久沒有這種挫折感了,在美國打拚時,事業的成功讓他嘗到王者的滋味,加上他家世好,本身又有才華,總是跑在眾人前頭,享受傲世群雄的優越感。
回到台灣,一身的光華更是掩蓋不了,不論他到任何場合,參加任何酒會或是國際會議,年輕有為又英俊不凡的他,永遠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不乏有人打聽他,想幫他介紹女朋友,只要他願意,各家千金名媛任他挑,但他只想要唐心憐,也相信就算自己當年不小心做錯事,以他的身家條件,也足以彌補一切缺憾了。
他調查過鍾振東,在台灣上流社會裡,沒人聽過這個男人,所以他認為不足為懼,除了有錢,沒有其他實力可以和自己爭。
現在,他卻不這麼認為了。第一眼便如此出色,這男人在台灣,怎麼可能會沒沒無名?自己又怎會查不到他半點資料?
「正好,我和小白兔要去買菜,等誠誠放學回來,白先生可否願意一起來吃晚餐?」鍾振東笑問。
白書禮應該拒絕的,但是他不甘心,這男人明知自己是誠誠的爸爸,是心憐的舊情人,卻依然大方地邀請他。
這份邀請是一個挑戰,這男人在挑戰他,他若是拒絕,豈不代表退縮?!
「好啊,榮幸之至,幾點?」
「五點半開飯。」
「沒問題,我準時到。」
電梯來到一樓,白書禮朝唐心憐微微一笑。「晚餐見。」說完,他風度翩翩地走出電梯,步伐平穩,絲毫看不出一點異樣。
直到電梯門關上,也將白書禮的身影隔絕在外,繼續朝地下三樓的停車場去。
電梯裡只剩他們兩人,唐心憐更加肆無忌憚地瞪著鍾振東。
「瞪我幹麼?」鍾振東一臉莫名其妙。
「少裝蒜,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故意……在電梯裡吻我。」
「我怎麼知道他也剛好要搭電梯?如何故意?」
她被問得一窒,想想也對,雖然兩人住樓上樓下,但要算準坐電梯的時間也不大可能呀。
唐心憐其實沒猜錯,鍾振東的確是故意的,白書禮的一舉一動,已在他的監控中,從手機畫面裡,他能看到白書禮的動態,這男人八成算好了小白兔平常出門買菜的時間,選擇這時候出門,想來個偶遇。
這種小伎倆,他八百年前就用過了,他決定成全對方,並且給對方一個「好看」。不過,這個白書禮倒是很沉得住氣,就算看到了,還能不動聲色地和自己說笑,對方虛長小白兔一歲,是她以前高中的學長,二十六歲還很年輕啊,不像他,已經三十五歲了,足足大了小白兔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