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
「不要一直叫我小白兔!」她抗議。
「好吧,老婆。」
「……」她臉紅了下,唉,她還能說什麼?跟他都做了好幾次,他又說她這輩子都是他的,兩人只差沒去登記而已。「什麼事?」她問。
「想不想我?」
「我才剛到家呢。」
「你是八點三十五分到家的,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唐心憐沉默,接著臉色拉下來,對著蛋幕上的鍾振東發脾氣。
「鍾振東!你果然在屋內裝了攝影機!我警告你,立刻把攝影機拆掉,否則我搬出去住!」
鍾振東忙哄她。「老婆,別生氣,我並沒有在家裡裝攝影機,那太變態了。」
雖然他有考慮過,這樣他人在國外時,就能隨時打開程式,看看他的小白兔。
「你也知道這樣做很變態,你敢發誓你沒裝攝影機?」
「好,我發誓,如果我有裝,就讓我抱著你時無法勃起。」
……天底下也只有這男人會發這種誓,不過對鍾振東來說,這的確是毒誓,讓他摸著小白兔迷人的胴體卻不能做,那可是很殘忍的。
唐心憐暫且相信他,卻又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怎麼知道我到家的時間?」
「小傻瓜,我問司機不就行了?」
「……」她瞪著螢幕上那張欠扁卻俊美非凡的笑臉,鍾振東不再像以前那樣表現得像個紳士。褪去了偽裝後,他的本性不再隱藏,完全顯現出來,他會痞笑、壞笑、邪笑,以及yin/笑。
他臉皮很厚,說話滑頭,與斯文沾不上邊,也和紳士風度無緣,大野狼本性表露無遺,也完全不掩飾對她的好色和佔有慾。
他答應給她自由,前提是必須向他報備。
「那你有沒有在我身上裝追蹤器?」
「當然沒有。」
「你發誓?」
「我親愛的老婆,別在這種小事上計較,如果我真要裝,你根本拿我沒轍,我既然說沒有,就是沒有,我不需要騙你。」
「……好吧,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你還沒說想不想我呢。」
見他在螢幕上一副撒嬌的模樣,看樣子若不說幾句好聽話哄他,他大概會一直打來。
「是、是,有想啦。」
「你這個沒良心的,真敷衍。」
沒辦法,她不擅長說甜言蜜語。
「總之……你在那裡,要好好照顧自己。」
「唉,你不在我身邊,我也只好自己『用手』照顧自己。」
唐心憐嘴角抽了抽,覺得這男人的臉皮厚如銅牆鐵壁,她要是真的生氣只會逗樂他,不如反著來。
「那很好啊,雙手萬能嘛,我相信你自己就能搞定。」
「可是用手哪有你的好。」
「這也沒辦法,你就將就點嘍,若不行,多準備點道具吧,例如充氣娃娃什麼的。」
「我不愛充氣娃娃,它哪裡比得上我老婆,唉,這段期間,只好看你的裸照來禮著了。」
唐心憐臉色一僵。「你說什麼?誰的裸照?」
「當然是我親愛老婆的。」
唐心憐差點嚇到把手機掉到地上,她氣急敗壞地警告。「鍾振東!你什麼時候偷照的?立刻給我刪掉!」
「不,我不刪,那是我的寶貝。」
「你——」
「老婆,我有事要處理,得掛電話了,記得想我,拜。」
鍾振東啵了個飛吻,將牆上蛋幕的畫面切掉。坐在辦公桌前的他,忍不住發笑,有裸照的事她也信?小白兔實在太好騙了。
誰教她開始懂得跟他鬥嘴,還打黃腔呢,讓他實在忍不住要逗逗她,論耍嘴賤,她哪裡贏得過他?他一句就讓她雞飛狗跳地變臉,這樣的她真是好可愛,惹得他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狂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過,他的確沒在家裡裝攝影機,因為不需要,從衛星系統就可以搜尋到她的身影了,他也沒在她「身上」裝追蹤器,因為他給她的手機,就已經有衛星定位裝置了。
第5章(2)
今天是好友阮湘萍回台的日子,唐心憐一早就帶著誠誠一塊兒去機場接機。
母子倆都很開心,唐心憐還事先叮囑了誠誠,等見到了阿姨,要多多撒嬌一下,讓阿姨開心,同時也希望暫時將鍾叔叔的事保密。
「關於鍾叔叔的事,怎麼說呢……媽媽覺得,如果讓阿姨知道媽媽跟著男人走了,好像不管她一樣,這樣阿姨會不高興,但其實媽媽並沒有不理她,那個時候媽媽是怕嚇到阿姨,所以……」唐心憐正想辦法找理由,說服兒子先保密,免得說溜了嘴。
「媽媽放心,我不會說的。」誠誠和媽媽坐在休息椅上等待著,他關懷地望著媽媽,並且像個小大人一樣,伸出小手摸摸媽媽的頭,安撫她放寬心。
唐心憐呆了呆,她怔怔地盯著誠誠,突然發現,她的孩子其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幼小,在誠誠眼中,她看到了比同齡小孩更多的成熟穩重。
原來,這個年紀的他,也是懂得思考的,知道大人世界的無奈和複雜,小小的他,把一切看在眼裡,不用她多加解釋,他便體貼的表現出理解。他認真的表情和專注的眼神在告訴她,他懂,並且希望能為她分憂,他永遠站在她那一邊。
唐心憐紅了眼眶,心中既感動又安慰,她伸手將兒子抱在懷裡,低聲道:「謝謝,有你在媽媽身邊,真好。」
她強壓下流淚的衝動,機場人多,她不想太引人注目,便立刻轉了話題,和兒子討論學校上課的情形。
隨著時間的流逝,顯示板上出現湘萍搭的那班飛機已經抵達,這個時間不是飛機起降旺季,出關應該很快,她拉著兒子的手去入境出口等待,和一群接機人一起引頸期盼那熟悉的身影出現。
半小時後,他們終於看到湘萍,上前迎接時,唐心憐還有些忐忑不安,怕好友餘氣未消,結果反倒是湘萍先熱情擁抱她,還邊抱邊毒舌。
「被我抓到了吧,看我這次回來怎麼整你!」
「好好好,讓你整,只要你高興就好。」
湘萍哼了一聲,接著又去抱了誠誠,得到小帥哥的臉頰親親,讓她笑得合不攏嘴。
「走吧,我們去搭計程車。」
「不用了,我們有車。」
唐心憐注意到她用的是「我們」,便好奇地問:「還有其他人來接機嗎?」
「不是,事實上,我這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唐心憐望著好友笑得一臉神秘,立即恍然大悟,驚喜道:「是你男朋友?」
「呃……不是男朋友,而是『男的』朋友,這個人,你也認識。」說完,阮湘萍也不等心憐再猜,抓著她的肩膀,像怕她跑掉似的,把她推向自己身後,讓她自己親眼去看。
唐心憐一臉納悶著,她沒有機會多想湘萍口中的「男的朋友」是誰,便一眼對上了眼前那張熟悉的面孔,禁不住渾身劇震。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傻傻地瞪著對方。
站在她五步距離之外的男人,也正直直地盯著她,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眼神,以及熟悉的微笑。
那個曾經在她生命中刻畫出美麗人生、教會她心痛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深邃地望著她。
這個男人是白書禮,她的初戀情人,也是她目前為止愛得最深的男人。
有時候以為已經逝去的感情,它會頑強地鑽進你心裡,埋得很深,像冬眠一樣止息,讓人無從察覺,讓你以為它已經成為過去。
殊不知它只是在等待一個重生的機會,一旦等到時機,它就會穿越時空,擾亂你的理性和思緒,再次翻攪你的人生,掀起巨大波瀾。
她呆呆地站著,就這麼與白書禮對望,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最後還是白書禮率先開口。
「心憐,好久不見了。」
眼前的白書禮依然英俊,不,是比過去更英俊了,他們相戀時,都還是高中生,而現在的他,卻已是個二十六歲的成熟男人了。
相較於她的震驚彷徨,白書禮顯然較冷靜穩重,他含笑地看著她,沒等她開口,便直接走到他們面前,蹲下身,對誠誠笑道,「誠誠,好久不見了,我是爸爸,爸爸來看你了。」
誠誠很驚訝,他怯怯地盯著白書禮,小時候的他,曾經見過爸爸一次,那時候他的親生媽媽還沒過世,曾經偷偷帶著他和爸爸見過一次面,當時親生媽媽哭得很傷心,而爸爸只是沉默,不過爸爸有抱他,那時候,他感覺爸爸似乎也很難過,他還小,不明白大人的世界,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唐心憐終於回過神來,她先讓自己激烈起伏的情緒冷靜下來,再低頭看向誠誠,發現誠誠正用一種茫然和詢問的眼神看她。
「誠誠,他是你的親生爸爸,打個招呼吧。」她微笑地輕聲道。
雖然當初唐心憐被白書禮傷透了心,但是她還是用愛來教育誠誠,要他不可以恨自己的父親,也讓他明白,父親是愛他的。
唐心憐能夠瞭解小孩子的感受,因為自己也生長在一個複雜的家庭,她的父親有許多情婦,這些情婦之間的勾心鬥角和爭寵常常會波及子女,所以唐心憐很早就有一個認知,不該讓父母之間不成熟的感情處理方式傷害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