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跟我不一樣啊!」
孫映知換上笑臉,不讓往日的陰霾籠罩著她。
「我當初一眼就看出你今天會成功,只是欠我調教一下。你看看你今天的成就,我實在功不可沒啊,所以……打個賞吧!」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合起雙掌送到他面前,滿臉冀望。
「那有什麼問題!」宋邑塵挑眉,邪邪的笑道,忽地翻身壓住她,兩手不規矩的從她的裸背向下滑。
「你好像在餐廳訂了位耶……」孫映知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但是下一刻,她的理智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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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孫映知送回小鎮後,宋邑塵獨自一人開車返回台北。
他真是痛恨兩人非得分隔兩地的無奈,但是,任他怎麼在她面前裝可憐,她都毫不心軟。
他知道了孫映知下意識的逃避感情,認為生命中不只存在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的真正原因後,也只能支持她的想法。
但他認為,除了單純的支持她外,一定有兩全其美的方式。
他一定要出個辦法,一個可以一輩子一睜開眼就看到她的辦法。
宋邑塵決定了,回到台北後,要去挑一顆可以收買她,而且是收買她一輩子的鑽石。
第十章
孫映知覺得奇怪,怎麼她才剛回到小鎮沒多久,都還沒正式上工,就有人來按她的門鈴。
不可能是宋邑塵,他有鑰匙,可以自己上三樓。
也不太可能是宋老醫師夫婦,她雖然是在宋家吃過晚餐才回來,但應該沒有還漏東西在那裡。
再說,現在這麼晚了,小鎮上的居民都是早睡早起、生活作息正常的人,不太可能十點多了還沒上床就寢。
那會是誰呢?
雖然疑惑,但隨著電鈴越按越急,孫映知只好加快下樓的腳步。
她穿過診所前的小庭院,打開鐵門,頭顱往外一探,但並未看到任何人。
孫映知心裡覺得納悶,平時小鎮治安很好,也不曾聽說過有人會惡作劇,亂按門鈴。
她關上鐵門,決定回樓上去。
當她踏上往二樓的第一個台階時,門鈴聲再次響起。她不禁冒火,誓言一定要揪出這個亂按門鈴的傢伙。
孫映知一拉開門,「哪個可惡的傢伙,給我……」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力道之重,讓她摔倒在地上。
孫映知看不清楚對方是誰,因為那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下一刻,對方粗魯的捉著她的頭髮往後拉扯,這時她才辨識出眼前的人。
「是你?」程育洲!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程育洲蹲下身,扯住她的發,「你勾搭上那個醫師,就翻臉不認人了,嗯?」
孫映知注意到他的眼神顯得渙散且狂亂。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試著穩住恐懼的心,但是頭皮被扯得一陣麻痛,使得她禁不住顫抖。
「這有什麼困難,你以為那天我被那個宋大醫師趕出你家,就真的離開了嗎?」程育洲用空下來的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臉頰。
意思是說他一直在暗中窺視她、跟蹤她!
七月的天氣如此悶熱,孫映知卻只覺一身冷汗已浸濕她的背。
「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她試圖避開他的撫觸,可是扯住她頭髮的魔爪更為使勁,她吃痛的倒抽一口氣。
「我當然是為你而來的啊!」程育洲匆然放開扯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抱住,「映知,你怎麼能懷疑我到這裡來的動機呢?我想你啊!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
孫映知用力掙脫他的鉗制。
「你瘋了嗎?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她再也按捺不住,怒罵出聲。
「我是什麼樣子?我比不上你的心上人嗎?」程育洲突然站起身,指著她大聲吼叫,「天底下的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個個見異思遷,利用完就把我一腳踢開!」
發現孫映知起身欲轉向屋內,他一把捉住她。
「映知,你不會離開我吧?你不會像郭彥妮一樣,把我利用完就離開我了?」他一臉痛苦猙獰,不停搖晃著她,「答應我,你不會離開我!答應我!」
孫映知兩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開他。「你不要碰我!當初是你背叛我的,現在把自己搞成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精神在崩潰邊緣,再跑到我面前說什麼別離開你,你真的病得很重!」
「不准你說我病了!」忽然間程育洲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刀子,發了狂的往她身上猛刺,「不准你說我病了!不准!」
在孫映知痛得昏厥的前一刻,聽到鄰居的狗兒狂吠著,卻還是不見有人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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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聿愷和李惇辭兩人走進病房,看到的景象和過去一個星期以來每天看到的一樣。
宋邑塵雙掌包裹住孫映知的手,抵在他爬滿青髭的下巴上,靜靜的坐於病床旁。他的周圍像是籠罩著厚重的陰霾,沒有人能靠近,也不許人靠近。
孫映知從加護病房中轉到普通病房已經三天了,裹在手臂上、身上的紗布仍是令人觸目驚心。
但是,更是讓人擔憂的是她遲遲沒有醒過來。
宋邑塵不能理解,經過輸血、急救之後,腹腔出血的狀況已控制住,她的生命跡象也恢復穩定,為什麼緊閉的雙眼一直不睜開?
「邑塵,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和惇辭會看著。」夏聿愷一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明知道宋邑塵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孫映知,更不可能離開病房,但他還是希望老友能改變心意,先休息一下。
跟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宋邑塵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專注的看著孫映知沒有血色的臉,握著她微涼的手。
偶爾宋邑塵會在她耳畔喃喃低語,誘哄著要給她驚喜,要她快醒來。有時急了,他還威脅她,他這個債主來討債了,要她別再貪睡,快醒來還債。
但是,她都沒任何回應,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找到那個人渣了嗎?」宋邑塵沙啞的聲音,像是許久沒喝過半滴水般乾澀。
他口中的人渣正是將孫映知刺傷的程育洲。
「他已經被抓到了。」夏聿愷帶給好友所要的消息。他從老婆那裡,也聽了下少程育洲和孫映知的過往。「他因為被女友拋棄,受到打擊,一直在精神科治療……」
「我不想知道任何有關那個敗類的事。」宋邑塵不想因為程育洲而佔用太多他和孫映知相處的時間。
「邑塵,你需要休息……」李惇辭開口勸道。
她看得出他體力耗竭,精神繃緊已到達極限。她不希望映知醒過來前,他也病倒了,相信映知也不樂見這樣的情況。
夏聿愷握住妻子的手,對她輕輕搖了搖頭。他知道,如果今天的這樣的意外發生在他們倆身上,他也會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邑塵,我們明天會再過來。」
夏聿愷說完,便拉著李惇辭離開病房。
他們走後,宋邑塵將臉靠近孫映知的頰邊。
「你為什麼還不醒來?你醒來好下好?你先醒來讓我知道你沒事,之後再睡好不好?」他低低的哀求著,「好不好?」
耳裡傳來嘶啞低沉的殷切期望,頸窩邊的濕熱讓孫映知捨不得繼續貪睡了,只想醒過來撫平身邊男子無限的傷痛。
「邑塵……」可是她喉嚨好幹,手腳酸麻,全身疼痛,唯一不覺得有任何不適的地方只有被緊握住的手。
宋邑塵怕自己聽到的細微聲音是幻覺,他極小心的抬起頭來,見到孫映知睜開了眼睛,他幾乎喜極而泣。
「你醒了?先不要說話,我請醫生過來。」
宋邑塵放開她的手,伸向呼叫鈴。
孫映知不依,用盡所有力氣握住他左手的食指,「不要放開我……」
宋邑塵看了眼她依舊蒼白的臉,左手緊握住她的手。
當醫師和護士前來檢查孫映知的狀況時,兩人的手都不曾放開過。
直到病房中再度只剩下兩人,孫映知吃力的舉起手,撫著宋邑塵消瘦的臉頰,「你變得好醜喔。」她紅著眼眶,皺了皺鼻子。
她知道是自己讓他原本俊俏的臉爬滿了胡碴,臉頰凹陷下去。
「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宋邑塵假意責備道。
孫映知向他招了招手,要他更靠近她一點。
她朝他的頸窩嗅了嗅,「而且你好臭喔。」
聞言,宋邑塵輕捏她的鼻子,「你這可惡的傢伙,我這樣不分晝夜,辛苦的照顧你,你居然嫌棄我?」
孫映知嘴角噙著笑,看著又恢復活力的他,「我只是希望你去洗個澡,睡個覺,吃頓飯,變得像以前一樣讓我賞心悅目而已嘛。」
「好,你給我等著,我梳洗後馬上變成風流倜儻的萬人迷,保證你等一不會對著我直流口水。」
雖然宋邑塵百般不願意在她剛甦醒沒多久就要離開她身旁,但他也知道此時的自己有多邋遢,必須好好整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