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人坐到沙發上,林子旭開口就問:「今天沒約會?」
「我剛才應酬回來,已經打過電話給她了。」林品軒捲起襯衫袖子,打開第一罐台灣啤酒,他們都喝習慣了,懶得換牌子。
林子旭一臉嫌惡的表情。「有沒有必要這麼勤勞?每天都得打電話?」
「那當然,該做的不能省。」女人最在乎的就是感覺,稍微冷落就會讓她提心吊膽,只要幾分鐘的功夫就能省下一堆麻煩,聰明如他才不會因小失大。
「你真的打算跟她結婚?」
「是有這個打算。」
「你愛她嗎?」林子旭挑眉問。
「愛是一個很強烈的字眼,可能不太適合我用,但我是挺喜歡她的,她很簡單、很舒服。」林品軒不太容易感受到激動情緒,大概他天生缺乏某些功能吧,總之他能給的就會給,喬思凌是個好女人,他會讓她過好日子,這不就皆大歡喜了?
林子旭點個頭。「你高興就好,希望你們不會離婚。」
「謝了,你的祝福還真感心。」林品軒早料到小弟不會說什麼好話,這小子對女人的偏見很嚴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而林家的男人絕對大有問題。
「最近老大整天都黏著大嫂,想找他喝酒都沒辦法。」
「大嫂懷孕讓他樂壞了,拿他沒辦法。」林品軒也想趕快生孩子,但在那之前他得先結婚才行。
「你們這兩個笨蛋,都被女人迷昏頭了。」林子旭抓了抓頭上亂髮,他的怨氣似乎沒完沒了。「等你結婚以後,爸媽就要開始逼我,煩!」
「你還不打算定下來?」
「我對女人沒興趣。」
「原來你喜歡男人?我怎麼都不知道?」林品軒故作驚訝問。
林子旭瞪了二哥一眼。「干,你是沒跟我去過酒家?問這什麼鬼問題?我只是覺得女人很煩,不是撒嬌就是哭鬧,根本沒有腦子!」
「說這種話會有報應的。」雖然林品軒也有大男人主義,但他相信某些女人不可小看,例如他的親生母親,兼具美貌、智慧和手腕,他可不敢得罪她,也許老爸就是怕到了才會跟她離婚。
「無所謂。」林子旭仍是嘴硬。
「說不定哪天你會為了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等著瞧。」
「我聽你在放屁!」林子旭差點沒跳起來,林品軒只是仰頭大笑。
他十一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九歲的弟弟,同父異母,勾心鬥角,從那時開始他就養成習慣,不刺激這小子就覺得怪怪的。當然如今他們都已長大,也把彼此當成最親的人,只是相處習慣很難改,算是兄弟間的默契吧!
兩人笑鬧到午夜時分,林子旭終於回五樓他自己的住處,林品軒也才開始準備就寢,一邊哼歌一邊沖澡,心情好得不得了。
算算時間,他跟女友交往快要三個月了,是該進一步拓展疆土,如無意外,她的人、她的心和她的愛,都將是他的囊中物。
第4章(1)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喬思凌已經是第三次這樣問男友。
「這是驚喜,現在還不能說。」
「哼!」她嘟起嘴,故作不滿。
正在開車的林品軒伸出右手,摸摸她額前的發。「我的小傻瓜生氣了?」
「你就愛把我當傻瓜。」說是這樣說,她仍握住他的大手,把臉貼在他掌中摩挲,她喜歡跟他肢體接觸,除了因為感覺良好,也因為她相信他。
交往已經三個月了,他從來沒勉強過她,也沒跨越最後一道防線。
她有預感今天會是個突破,因為他們要在外面過夜,至少他是這麼預告的,而她也做好了準備……當然是衣服和保養品,沒別的意思(羞)。
林品軒低笑幾聲。「做個傻瓜有什麼不好?有我罩著你就好啦。」
「我是沒有你那麼聰明,但我也有想法的。」
他的表情轉為正經。「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喜歡保護你、照顧你的感覺。」
「我知道。」她在他掌中一吻,放他回去握好方向盤。
「真的不生氣?」
「真的!」她微笑著向他保證,有時她覺得他太完美了,就像白馬王子一樣不真實,但這不是他的錯,都怪她沒有自信、沒有安全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
穿越雪山隧道和北宜高速公路,他們抵達了目的地,原來是宜蘭縣礁溪鄉,別號「溫泉之鄉」,小小一個地方卻有上百家餐廳、民宿和飯店。
林品軒早已訂好房間,半開玩笑道:「這是我們家名下的飯店,你放心,可以免費消費。」
「你家也太誇張了。」她搖搖頭,想起兩人初次約會的「免費」情節,還是忍不住臉紅。
後來的每次約會都是他付帳,她實在過意不去,只能做些好吃的給他,或上網找些優惠訊息。
天曉得她能付出的是這麼微小,可能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吧,讓他走進她的生命還不想離去,對此她會一直心存感激。
兩人走進飯店check in,搭了電梯來到房間,那是一間寬廣的和式套房,木質地板感覺溫暖,前面是落地窗,後面是露天浴池,看得到蘭陽平原,還可以遠眺龜山島。
「哇,好美!」喬思凌放下皮包,走到窗前欣賞美景。
林品軒從背後抱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如果我說你更美,你相不相信?」
「你說的我都相信。」她只是個普通人,擋不住他的魅力,即使他是哄她的,她也願意被哄。
「乖女孩。」他將她轉過身,深深吻住她,不似平常的溫柔,像是要把她吞下肚,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他才勉強放開她說:「餓了吧?我們去吃東西。」
「嗯……」她試著讓呼吸平靜下來,看看時間才下午一點,她猜他會等到晚上才行動,她不是傻瓜,每個女人被男人渴望的時候都會有感應。
兩人手牽手去吃下午茶,再到礁溪車站和溫泉公園走走,悠閒度過午後時光,然而有種緊繃的氣氛飄蕩著,他的眼神特別熱切,她的臉頰特別潮紅,彼此像是心知肚明,卻又不明說。
今晚他們就要那個了嗎?她真的準備好了嗎?她腦中千回百轉,就是無法放開他的手,無論他要對她做什麼,她已找不到力氣抗拒。
晚上八點,他們在飯店餐廳吃過晚飯,又手牽手回到房間,林品軒脫下外套隨口問起:「思凌,要不要一起泡溫泉?」
她低頭不敢看他。「好……但是要圍浴巾。」
「那當然。」
他的語氣彷彿很無辜似的,她無意揭發他的意圖,男人就是男人,白馬王子也一樣!
喬思凌先進浴室脫下衣服,仔細圍上大浴巾,等她走出來時,只見林品軒已坐在露天浴池中,腰間圍著小毛巾,池邊則擺著紅酒和水果,看來某人想把她灌醉?
浴池只有上方是露天的,四周都是竹牆和花草,隱密性夠,不怕春光外洩,此刻最讓她在意的是他的眼神,彷彿可以看穿她在浴巾底下的一切。
「水溫不會太燙,剛好。」他舉起酒杯對她說。
她點個頭,小心翼翼的坐進浴池,不敢太靠近他又不想太遠離他,他的雙眼炯炯有神,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像是隨時都會撲過來。
他的身材高瘦,卻相當結實,她知道他有固定游泳的習慣,難怪會有這麼好的體格,霎時間她有點期待他趕快撲過來,僵持的氣氛讓她無法放鬆,即使溫泉的撫慰也沒用。
他替她倒了一杯紅酒。「來,乾杯。」
「謝謝。」她喝了幾口,感到一陣熱流滑進喉頭,直達她身上每處敏感帶。
「會不會冷?」他坐到她身旁,拿了半顆草莓放到她嘴邊。
「還好。」她先回答了才張嘴吃下草莓,人間四月天,春暖花開中還有點寒意,但溫泉、紅酒和身旁男人讓她渾身發燙,尤其他那樣瞪著她的嘴唇,好像也很想吃草莓?
「思凌,我們交往三個月了,你有什麼感覺?」
他又拿了半顆櫻桃放進她嘴裡,為什麼他自己不吃,偏偏要這樣餵她?她猜他腦中可能在做某種邪惡的聯想,但她一點也不討厭(又羞)。
「我覺得還是很像在作夢,一個很美的夢。」
「你希望一直作夢下去嗎?」這次他拿了一小塊水蜜桃,她張嘴要吃,他的食指順勢滑進她口中,沿著她的嘴唇和舌尖撫弄。
「嗯,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她說話有困難,除了要吞下水蜜桃,還得應付他調皮的手指,真不知他要逗她到何時,其實比較難受的人是他吧,瞧他那雙眼都要噴火了。
「很好,我答應你,讓你作一輩子的夢。」他終於抽出手指,吻上她水果口味的紅唇,而她歎息著閉上眼,任他佔據她的感覺和思緒,除了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兩人早已期盼太久,熱吻一發不可收拾,很快她就被他抱到腿上,他的雙手上下游移,帶來一波強烈電流,緊接著卻是一陣寒意,因為他把她抱出了浴池,走向鋪在榻榻米上的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