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麼想來,嫁給教主確實有點可怕。
好徒弟,為師壓你贏,為師一輩子混吃等死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裡了,你加油啊!
臥冬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的好徒弟是個道地的商人子弟,而商人嘛!總是談買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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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坐在帳房裡的陸鳴峰,才因為弟弟從離教虎口回來寬心沒一個月,就被帳本上的赤字嚇傻了眼。
這陣子驚人的八卦太多了,光自己好不容易請來一個和祈嵐合得來的先生,後來卻變成一個姑娘不說,這姑娘又好死不死的吃了百羽鳳凰丹,讓他不得不在莊外提高警戒,保護她的安危;更糟的是,這姑娘還是離教教主看上的人。
那條紅珊瑚手鏈,臥冬是拿下來了,但看過一次那炫目的紅,就知道那絕對假不了,祈嵐當真是玩得有些過火了,竟然敢帶走離教教主看上的女人。他這個做兄長的雖然不好說什麼,但嘯天山莊畢竟是做生意的,這下嘯天山莊和離教對上的八卦滿天飛,生意還要怎麼做呢?
走在路上還會聽到耳語——
「那個人就是莊主,哦喔!不就是和離教教主搶女人的那個嗎?」
「搶女人?離教教主不是有斷袖之癖嗎?」
「什麼斷袖之癖,人家是男女通吃,這次看上的是嘯天山莊的教書先生。」
「等等,我糊塗了,教書先生不是男的嗎?」
「哎喲!我哪知道,江湖就是亂啊!亂來亂去,就迸出個女人出來啦!反正搞不好就是不男不女,正合離教教主胃口。」
「還不男不女,這麼亂啊!那嘯天山莊的莊主不就也有這癖好?」
「搞不好喔!不過聽說爭風吃醋的是他的弟弟。」
「弟弟?你是說京城第一神童陸祈嵐嗎?不會吧!人家才十歲耶!」
「十歲又怎麼樣?你看不起十歲小孩啊!人家可是『京城第一神童』,早熟一點又怎麼樣?」
「可這未免也太亂來了吧!才十歲的小孩,斷奶了沒都不知道,爭風吃醋個屁?」
「就跟你說江湖亂啊!」
「沒那麼亂吧!」
八卦越傳越不像話,臥冬的名聲可是全被糟蹋壞了,好好一個姑娘家竟被說成這樣……但每次陸鳴峰只要看到臥冬心曠神怡事不關己的躺在玄關裡睡午覺,他就很難認真去同情她。
老天爺,勞心的可是他這個嘯天山莊的大家長!
勞心就算了,還得傷心的跟不停偷笑的娘子解釋自己很清白,絕對沒有像八卦說的一樣亂來。
此刻,更震驚的發現近來山莊的生意都成了赤字,因為八卦傳得繪聲繪影,大夥兒害怕受到牽連,都不敢到嘯天別莊投宿,更不敢托鑣銀給嘯天山莊,就怕離教教主會從中作亂,使得嘯天山莊的生意無比慘澹。
如今,陸鳴峰開始認真考慮起要將臥冬打包送回離教的念頭了。
同樣的,陸祈嵐也是十分苦惱,他不是沒想過離教對嘯天山莊生意的影響,但這陣子武林的八卦未免也傳得太誇張,分明有人故意炒作,藉以打擊嘯天山莊的事業,而這個人是誰再清楚不過了。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譽,嘯天山莊當年就是靠著口碑與信譽打下一片天,雖然一時的八卦傳言會對生意有影響,但這種八卦的效力一向不會持久,等傳言平息了,相信客人自然會回流。
只是,教主這麼愛興風作浪的人,怎麼可能讓事情風平浪靜,他的下一步會是什麼才是令人擔心的事呀!
唉∼∼他和大哥都十分苦惱,臥冬卻可以一邊嗑涼糕一邊和丫鬟們閒聊,還把八卦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她自己都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臥冬隨遇而安的精神,但當大家都急得焦頭爛額之時,臥冬的隨遇而安就顯得十分欠扁,他們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
第7章(2)
溫暖的壁爐前,臉色鐵青的藻咬牙切齒的站在滿面春風的教主面前。
二十天了,從他好不容易從那困住他十天的魔窟中逃出來,就一直板著這張恨不得將教主碎屍萬段的臉,要不是想起師父的教誨,他真的會忍不住動手……一定會動手!
那女魔頭不知用了什麼妖法,竟然多困住他七天,整整十天他簡直……不說了,第十天他終於衝破被制住的大穴,硬是出手,才逃了出來,那一擊,她……沒有受傷吧?該死,她受不受傷關他什麼事!
「怎麼樣?接下來是否該放出我要去搶臥冬回來的風聲?還是學學嘯天山莊,人家比文招師,我們來辦個比武招親擂台?」教主的玩興不減。
「我真為臥冬先生掬一把同情淚。」近乎磨牙的聲音,似乎也很想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同情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要來輔佐這樣的教主一輩子!
「師兄,你真是退步了,你以前的脾氣好多了呢!」
「如果你不把我丟給那個女魔頭,我的脾氣還夠用十年。」說到那女魔頭,墨藻的臉更綠了。
「怎麼?那十天人家沒有好好服侍你嗎?」苗羽輕佻的語氣讓藻恨不得打爆他的頭。
「你這麼想被服侍的話,怎麼不自己去待個十天?」恨得牙癢癢的聲音。
「那可不行,柳青瑤的心上人可不是我。」教主勾起詭譎的微笑。
藻哼了一聲,「你們兩個都是魔頭轉世,誰沾上誰倒楣。」
「哈哈哈∼∼那師兄你可是兩個都沾了,天大的倒楣啊!」
將一向敢怒不敢言的藻氣綠了臉,柳青瑤果然好大的本事,值得交流一下,學學要怎麼對付臥冬。
臥冬啊臥冬,一開始他確實是對她好奇,好奇她能臥且臥能做到什麼程度?一個對任何事都無所謂、隨遇而安的人,本質是否真的這麼冷情?臥冬看來對人親切,事實上對萬事萬物都一視同仁,反而是一種不在乎的冷情,甚至冷到了對自己的心都不甚在乎的地步,他一開始是想逼她,想看看她的底限,想知道逼到底的話,她是否真的臥得下去?
那天,在回離教的路上,他確實感受到她想逃的意圖,或許從他吻了她之後,她就臥不下去了!
在這過程中,他也發覺自己並不是真的想逼走她,也不是單純的玩興,他想要的是她能留下來,不是能臥且臥的留下來,而是找到留下來的理由而留下來!
他不要她用無所謂的態度,無所謂的留在這裡,他要她深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就算是用逼的,也要迫使她放棄那無所謂的念頭,他要一點一滴的滲透進她的生活,讓她不再能臥且臥,而要擇他所在而臥。
當他徹底的瞭解這一點後,他開始籌畫他的計畫,讓大量的八卦消息藉著往返的武林人士傳回中原,讓她耳邊不停的聽見他這個人、他的宣言,然後,他會真的去實現!
徹底、絕對,讓她沒有無所謂的空間。
想到她再度見到他會是什麼表情,他就心癢啊!
教主再度勾起一抹詭譎的微笑,看來,苦主就快要產生。
***
「噓,你有聽說最近最熱門的八卦最新發展嗎?離教教主與嘯天山莊先生的最新八卦!」客棧裡的客人竊竊私語,似乎沒聽過這熱門的消息,就不是武林中人似的。
「我知道!就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先生與嘯天山莊兄弟和教主四個人複雜的四角關係嘛!」旁邊的人放下茶杯,連忙回答,怕講太慢被當成不知道,多丟臉。
「什麼四角關係,你真的落伍了,那是三天前的消息了,昨天從北方傳回來的第一手消息是,那個什麼……什麼東東先生,是離教教主至愛的戀人,兩人已經交換了定情信物,是陸祈嵐硬是用終生契棒打鴛鴦,把人家帶了回來。」一開始起頭的灰衣粗漢,用誇大的語氣道。
旁邊的白衣書生一口茶噴了出來。哇咧!還棒打鴛鴦咧!教主會不會太會編故事了!
「這位小哥你怎麼了?」講八卦不忘關心週遭,聽八卦聽到噴茶,好歹要關心一下。
「咳……沒事,沒事。」當然沒事,總不能在這裡承認他就是什麼東東先生吧!
沒事,那就繼續剛剛的話題。灰衣粗漢一腳踏上板凳,確信他是知道這消息的第一人,得意了起來,「沒想到陸祈嵐這麼惡劣,竟然拆散一對深情的佳偶。」
「咳……咳……咳……」深情佳偶……又嗆到了,武林人士都這麼會編故事嗎?
「別這麼說,陸祈嵐也才十歲,搞不好是把自己的先生當娘,捨不得讓給別人。」
聞言,眾人皆點頭稱是,唯獨什麼東東先生的人咳得好生厲害。
先是四角關係,現在變成祈嵐少爺的阿娘了,阿娘喂,她是該哭還是該笑?
「剛剛說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灰衣粗漢清清嗓子又道。
眾人皆前傾身子,洗耳恭聽。
「重點是離教教主不離不棄,絕不會因為一張終生契就打退堂鼓,他已經備好絕對會讓嘯天山莊願意讓出先生的聘禮,準備在元宵之前贖回心愛的未婚妻。」灰衣粗漢神秘兮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