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石喬拱手,眼看師父走遠後,他才迅速從後門進入,前往食堂。
水蓮一見他到來,立刻問道:「怎麼來得這麼遲?」
「找一些東西,所以來晚了。」他看看她面前還空無一物,「怎麼不先吃呢?不用等我。」
「一個人吃多無聊呀!」她這才請人將晚膳端到桌上。
「劉家兄妹呢?」通常他們都是在同桌吃飯。
「不知道,今晚沒看見他們,剛剛我還去香婷房裡找她,一樣沒看見她的人。」她聳聳肩,「可能她和她哥在一起吧!」
「他們不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正好。」雖然他心底出現許多疑慮,可沒表現出來,就怕水蓮會跟著擔心。
「正好?什麼意思?」
「你真不懂?」薛石喬逼近她的臉,「只有我們兩個,可以說些只有我們可以說的情話,不好嗎?」
「你還真是!」水蓮笑睨了他一眼。
「別淨顧著臉紅,快吃吧!」薛石喬夾了她愛吃的紅蘿蔔滑蛋進她碗裡,「這道菜是你最愛吃的。」
聞言,水蓮的神情為之一怔。
「吃呀!你怎麼了?」他瞧她一臉驚愕。
「你怎麼……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的就是這道菜?」她的神情緊繃。
「呃!」薛石喬也同樣不能為這事做出解釋,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樣說。
「到底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傾前急問道。
「我還能怎麼知道呢?」他抿唇一笑,「這叫默契呀!」
「真是這樣?」她並不相信。
「別胡思亂想了,傻瓜,快吃吧!」捧起飯碗,他開始吃著。
水蓮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收回心,專心吃著他剛剛夾給她的滑蛋,每一口都沁進她心窩,讓她覺得好熟悉。
第八章
狩獵賽正式展開,所以參加者全部聚集到阿鄂雄峰的狩獵區入口處。
水蓮和香婷則站在觀望區,伸長脖子瞧著。香婷望著眾多參賽者,忍不住說:「真討厭,參賽者竟然一年比一年還多。」
「或許愈來愈多人對狩獵有興趣。」水蓮回道。
「什麼興趣?才不是呢!」香婷皺了皺眉。
「那會是什麼?」水蓮好奇問道。
「當然是官職羅!而且是眾所矚目的皇上親命護衛三品武將。」香婷望著她哥哥的方向,笑嘻嘻地說:「我哥只要再勝一場,奪下三次魁首,這個官職就非他莫屬了。」
「有這回事?怎麼沒聽你提過?」驀然有個念頭浮上水蓮心中,記得翟哥哥意外身亡那年便是他奪魁第三次了,這麼說他會出意外,極有可能是這個原因了?
「我以為你早聽說了。」
水蓮閉上眼想翟哥哥過世後,奪魁的便是劉凱宇,難道他就是為了這個職位做出人神共憤的事?
香婷看著她沉吟的模樣,於是說:「別想太多,我知道你很為難,又希望薛公子獲勝,又希望我哥再次奪魁是不是?」
香婷直踮著腳尖往前看,「其實我跟你一樣,不過我還是會祈求我大哥獲勝的。」
水蓮沒注意聽她說什麼,只問:「香婷,你們昨晚去哪兒了,能不能告訴我?」
「我們上山了。」香婷心無城府地說。
「上山做什麼?我們不是前兩天才去過?」這樣偷偷摸摸上山,不得不讓人起疑。
「我也不知道,我哥說他上次去的時候掉了只玉珮在那兒,所以要去撿回它,但是他要我在外頭等。」香婷直率地說。
「掉了東西?」不知怎地,水蓮光聽她這麼說,一顆心直跳個不停,無法形容她此刻不安的心。
再看看狩獵區的方向,她已迫不及待地朝薛石喬奔了去。
她不停揮動著藕臂,小嘴直嚷道:「石喬……薛石喬,等我一下,我有話要告訴你,等——」
急奔過去的水蓮被人給擋住,而薛石喬也沒聽見她的呼喚,已經策馬入林,進入狩獵賽程。
「天,怎麼辦?該怎麼辦?」她無力地靠在樹幹旁,心頭直抽疼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般。
這時,已進入狩獵區的薛石喬立刻發揮他的箭術與騎技,一開始便射了只狐,接著又把注意力放在一頭山豬上。當然,他除了注意獵物,也沒忘記注意劉凱宇的行動。
昨晚他消失了,薛石喬猜測他必然是來這裡安排一些陷阱,也因此他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接著山豬也到手,但他發現劉凱宇似乎沒有任何斬獲,而是直瞧著他,眼神閃過太多詭異的光影。
至於其他人,他都做過觀察,沒有一個人的眼光如劉凱宇那般充滿敵意與挑釁。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薛石喬決定將注意力先從他身上移開,轉而先狩獵,才不至於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轉過馬頭,他找著獵物的動靜,片刻後竟聽見劉凱宇喊住他,「薛石喬——」
「劉兄,有事嗎?」他半瞇起眸端視著他。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我親眼看著翟木迎下葬,我真的會以為你就是他。」劉凱宇的馬兒慢慢踱到他面前。
「何苦一直重提舊事?」薛石喬冷嗤。
「因為它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那你最好忘了它。」不想理會他無意義的談話,薛石喬繼續往前。
「偏偏看見你這張臉我就忘不了。」劉凱宇怒意充斥胸口,「如果你能就此消失,我的日子會變得很快活。」
「哈……」聽見他激動的話語,薛石喬對他就更加懷疑了,「劉兄的意思是……」
「我要你死。」他很直接地回答。
「這麼說來,翟木迎也是死在你的手上羅?」薛石喬的目光轉為犀利。
「廢話少說,反正你今天也走出不去這地方了。」劉凱宇的表情狠戾,「更讓我氣憤的是,水蓮竟然聽你的話。」
「你準備怎麼做?」
「怕了嗎?哈哈哈……」劉凱宇大笑。「早上我偷偷在你的飲食放入一種無味的毒,剛服下不會察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你只要聞到罌可花香,又提起內力的話,毒性就會催發。」他隱隱一笑。
「罌可花!」薛石喬臉色一變,「這就是你昨晚在這動的手腳。」
「嘿!你倒是聰明嘛!」劉凱宇發出冷笑,「小心,別提氣,否則你很快就會消失在這世上。」
「劉凱宇,沒想到你這麼陰毒!」薛石喬緊握著手上的劍,逼視著他,「你不怕你的詭計被揭穿?」
「我做了這麼多防範,怎會被人知道呢?」劉凱宇笑望著他,「你繼續狩獵吧!射箭需要提氣,多幾次你肯定沒命,就算你現在逃出去,外頭也已圍起圍籬,你是出不去的。」
「我不會走,我一定會揭發你的惡行。」已死過一次的人,對於死已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但一定要死得其所。
「是嗎?恐怕在你還沒揭發之前已經先去見閻王了。」
「你!」薛石喬拔出劍,可就在他提氣的瞬間,感覺全身血液直往腦門兒沖。看來劉凱宇說的沒錯,他的確在他飲食中下了毒。
「怎麼?是不是很難受?既已動氣,毒性就會蔓延,你慢慢等死吧!」說完,劉凱宇便露出得逞的笑容離開。
薛石喬瞪著他慢慢在他眼前消失,而自己體內也升起一股燥熱感,看來毒性正在揮發……他立刻從衣襟內拿出師父留給他的解毒丸,先吃下一顆。
「我不能讓他今年再奪魁,一定要贏過他。」接著他便使盡全力繼續狩獵,不一會兒他身邊已滿是獵物。
雖然吃了解毒劑,但師父說過那只是暫時性的,因而途中他又服下一顆,好維持久一點的時問。
直到比賽即將結束,劉凱宇找到了他,很意外他非但沒有毒發身亡,還擁有這麼好的成績?
他不禁喃喃念道:「他為何完全沒反應,難道是藥物弄錯了?」
薛石喬故作冷靜地說:「你以為你那點把戲害得了我?」
看他一臉驚愕,薛石喬駕著馬旋身就走。
一股憂急之氣凝聚在劉凱宇的胸口,他再也忍不住地拔出刀,追著薛石喬胡亂揮砍——
他瘋狂的舉動讓其他人發現,大家立即湧上將他拿下,湊巧比賽時間也到了,這些人就將劉凱宇給架了出去。
在外頭等了一天一夜的水蓮看見大伙將劉凱宇押出來,連忙街上前觀望,卻怎麼都不見薛石喬的身影。
而香婷見狀更是不解,她急問道:「你們幹嘛抓我哥?放開他,快放開他。」
「這傢伙居然揮刀砍殺另一個參加者,你說我們怎能放開他?」有一名參加音氣憤莫名地說道。
「我哥怎麼會這麼做?」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香婷都快哭出來了。
「那……那薛石喬呢?」水蓮憂急地追問,可見他們一臉懵懂,她趕緊補充,「他個頭很高,騎一匹棕色馬兒。」
「你說他呀!」有人想起來,「他就是這個人剛剛砍殺的人呀!可怎麼沒跟上?他獵到的獸物真多,只是臉色似乎不太對勁,是抱病參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