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背赦了大少爺,因為她的自私,她竟然在三年前,大夫人忌日的前一天,犯了最不該犯的錯。
那日老爺因為身體不適,她奉命到城裡一間醫館請大夫,不料到了醫館卻不見任何人,情急之下她只好循著細碎談話聲走進一間偏廳,誰知道卻從竹市縫陳間看到少夫人和醫館大夫親密地抱在一起,她甚至親耳聽見兩人約定隔日私奔,當時少夫人已懷有身孕,孩子卻不是大少爺的!
當對她嚇壞了,連忙搗著嘴衝出了醫館,整顆心慌亂得沒有主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自第一任少夫人病逝後,大少爺經媒約之言娶了第二任少夫人,婚後還特地帶著少夫人回府祭拜,當時她就看出大少爺對少夫人有多麼重視,可她萬萬沒想到少夫人會做出……做出……
當對她真應該馬上告訴大少爺的,可她卻不知是著了什麼魔,腦中儘是大少爺溫柔牽著少夫人進入祠堂的一幕。
大少爺那般重視少夫人,少夫人卻不珍惜,既然少夫人不愛少爺,那麼與人私奔也好,所以她明明可以告訴大少爺,讓大少爺及時阻止一切,但她卻什麼也沒說、也沒做……
因此她比誰都清楚大少爺根本不會虐妻,京城裡那些虐妻的傳言全是假的,然而這些年來知隆的她,卻無法幫大少爺平反,因為地說不出自己犯過的罪。
即使當天夜裡她就後悔了,即使事後她不斷向大夫人仟悔道歉,然而那份罪惡卻始終如影糾纏,揮之不去。
她是個壞女人,就因為她得不到少爺,所以當對才會希望少夫人也離開大少爺,她卑鄙又陰險,要是大少爺知道她做過什麼,一定會瞧不起她的。
當薄唇落下的前一瞬間,她忽然伸手用力推開了他。
「怎麼了?」剽悍身軀猛地一頓,雷厲完全沒料到她竟然會拒絕他。
「我……我……」她幾乎沒有勇氣迎視他的目光,泊泊湧出的罪惡與愧疚迅速取代了喜悅,讓她登時慌了手腳,本能地只想逃出他的懷抱,可雷厲又怎麼會允許?
只見健臂猛地一收,眨眼間就將她重新圈困入懷裡。
低著頭,他莫側高深的凝視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將地的心虛慌亂盡數收入了眼底。
「你在慌什麼?」他一針見血地問著。
沒料到他竟是如此敏銳,小桃不禁瞬間白了一張臉,她揪緊衣擺,本能地不停搖頭。「沒有,奴婢沒有慌什麼——」
「不准說謊。」他瞬也不瞬緊鎖她的目光,一身捐狂氣勢不怒而威。「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到底怎麼回事?」這小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才說要娶她,她就露出一臉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他以為她應該會很高興的。
難道,她並不想嫁給他?
「真的……真的沒有。」她心虛得猛搖頭,怎麼敢說出實話,她根本就是個壞女人,連她都無法原諒自己,但是她卻不敢讓他知道她的罪惡,因為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她多麼希望能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奴婢,一奴婢只是受寵若驚,可尊卑有別,奴婢只是個
丫鬟,一點也配不上大少爺,何況昨夜的事……奴婢完全不記得了,所以……所……」
「不記得?」他倏地握住她的下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這小女人竟然打算抹天一切,她真的不想嫁給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一字一字說得清楚,語氣輕柔卻飽含了危險,讓人聽了就打從骨子裡發毛。
小桃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慌亂得猛點頭,雪白貝齒差點就要把下唇咬出一排血洞,幸虧大掌及對握住她的下巴,才阻止她將自己咬傷。
「不,你不懂。」他以更輕柔的語氣反駁她,看著她的目光,凌厲得幾乎要將她割傷。「昨夜我剝光你的衣裳、看光你的身子,甚至摸遍了你全身——」
「才、才——才沒有!」她飛快打斷他,精緻臉蛋雖然寫滿了倉皇,卻也因為他的話瞬間竄滿紅霞。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才沒有被他脫光光,也沒有被他摸光光!
「沒有什麼?」他不悅地瞇緊黑肆。
她羞不欲生地揪緊衣擺,恨不得能馬上在他眼前消失,然而在他的圈困下,她想逃都逃不了,只能強忍著羞恥的浪潮,渾身發熱地潛請。「衣裳沒有……沒有……沒有全部剝光……」她反駁,雖然當時意亂情迷,可她依稀記得衣裳沒有完全被剝光,至少褻褲應該還在身上。
不過……那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根本就配不上大少爺,所以她絕不能嫁給他。
雖然昨夜確實發生了一些事,但她真的不要他負責,她只希望能一輩子待在大少爺身邊伺候就心滿意足了。
第7章(1)
小桃心慌意亂地思考著,卻沒發現眼前的嚴峻臉龐在聽了她的話後竟瞬間黑了一半,陰驚得不敢讓人直視。
「你不是說,昨夜的事你完全不記得了嗎?」他面罩寒霜地挑出她的語病,瞬河狠狠將了她一軍。
「嗯!」謊言不攻自破,小臉當下又化為蒼白。
看著她心虛的表情,俊臉更陰驚了,可眼底卻驀地燃起兩團熊熊怒火,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頭盛怒的老虎,彷彿下一瞬間就要撲躍而來,將她生吞活剝。
這下小桃就算再遲鈍,也知道自己是惹毛他了。
就在她心跳如雷,整個人慌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眼前那張薄唇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
「你這個小女人寧願說謊、寧願清白被毀,也不願嫁蛤我?!」
「我……我……」因為太害怕,小桃只知道顫抖,卻忘了自稱奴婢。
「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衣裳是我脫的、你的傷口是我包紮的,我甚至還抱著你睡了一整夜,嘗追了你身子,你竟然不想嫁給我?」他繼續怒咆,險些就要克制不住伸手搖晃她的肩磨,看能不能搖醒她。「你該死的到底在想什麼?」
小桃縮著脖子,眼底早已蓄滿淚水。
她從沒見過大少爺這麼生氣,是她讓他生氣的,她——她——
淚水瞬間滾落眼眶,她連忙緊緊咬住下唇,不敢洩漏出一聲哭聲,然而貝擊卻關不住心裡的倉皇和委屈,終究還是讓她止不住傷心地吐出一連串吸泣,捂著小臉難過地哭泣起來。
雖然雷厲氣得就快暈了,雖然體內狂嫩的怒火讓他恨不得一拳揍斷床柱,再對著她多吼幾聲,然而她才落淚,他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體內怒火依舊熾烈,他捨不得再多說一句重話,讓她繼續傷心難過,他甚至差點就要開口跟她道欺!求她別哭……
可錯的又不是他。這小女人分明對他有情意,卻不願意嫁給他,她該死的到底在想些什麼?
昨兒個夜裡他是有欲不能伸,如今卻是有火不能發,再這麼憋下去,他退早會被這小女人給逼瘋!
擔心自己再待下去會失控,雷厲只好迅速握緊拳頭深深呼吸,不容置像的作出決定。「總之我壞了你的清白就會負貴到底!回到京城後,我們就馬上成親!」
「不!」小桃慌張地抬起臉,緊緊揪住他的衣囊。「大少爺,我真的不能……」
「由不得你拒絕!」他強硬地打斷她,再也不想聽到任何一句拒絕。
「可是……」
「沒有可是!」他嘴邊大怒,雙手卻是萬分輕柔地將她放回到床上。「你安心待在這兒療傷,自然會有人照顧你。」說完,他立刻起身走向門邊。
「大少爺!」小桃哭哭啼啼地追下床。
「不准喊我大少爺上」離去的腳步乍然停止,雷厲忍無可忍地回頭又吼。「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從今以後不許你再喊我大少爺,也不許再自稱奴婢,記住我的話,永遠都不要再犯。」他不容拂逆的下令,接著如飛箭似的就往門外沖;讓小桃想追也追不上。
即使衝出門外幾丈遠,雷厲仍然可以清楚聽見房裡的哭聲。
那小女人似乎因為追不上他,只好回到床邊去哭,那可憐兮兮的哭聲一聲又一聲的震著他的心,逼得他幾次差點就要回頭!他卻命令自己不許心軟。
這件事他絕對不讓步!
事關重大,當對他抱著受傷的她回到營區對,所有工匠都親眼目暗是他褪了她的衣囊替她療傷,他若不娶她為妻,往後要她怎麼做人?
重要的是就算她清白依然在,他也不會放過她,她退早都會是他的女人,這件事自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雷厲怒氣沖沖地走上長廊,誰知卻在轉角撞見雪靈花,只見她端著一盤傷藥和白布,顯然是打算去房裡幫小桃換藥,卻因為某些原因!在這兒停下了腳步。
「抱歇,我來得似乎不是時候。」她一臉歇意的看著雷厲,耳力極好的她就算不想,卻還是將房裡的爭執一字不漏的聽入了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