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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子紋

  此時牛嫂子背著一蔞柴,從外頭走了進來,就看到發愣的徐嘉佟,「妹子,你怎麼了?」

  徐嘉佟穩了下心神,拿著大弓面對牛嫂子,眼底閃著疑惑。

  牛嫂子挑了下眉,神情依舊,「這是牛哥的弓,他平時不用,怎麼,妹子喜歡啊?只可惜牛哥這個人雖然做人大方,什麼都可以給,但就這把大弓不行。」

  徐嘉佟看著牛嫂子一臉笑意,有些怔住,試探的開口,「牛嫂子不知道這弓的來歷嗎?」

  牛嫂子將背在身上的竹簍給放下,這才好整以暇的面對她,「妹子,我不想騙你,若我說不知道這弓的來歷,你也不會信的。所以若有什麼想問,就去問你家那口子吧。」

  徐嘉佟的神情略緊了幾分,心沉了沉,「我早該看出,你們並非尋常獵戶人家。」

  「我們是尋常獵戶人家。」牛嫂子強調,「自牛哥離開軍營後,我們已跟尋常人無異。」

  徐嘉佟苦笑,仔細的回想,「牛哥他就是牛向南吧?」

  「我已經很久沒這麼叫他了,」牛嫂子雖然語調輕快,但目光卻注意著徐嘉佟臉上的變化,心想男人們去打獵,怎麼還不回來,她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事,「我都快忘了我的牛哥姓啥名誰了。」

  「當年西北有亂事,朝中大臣有人奏請先皇讓太子隨大軍出征,名為訓練,實則是有心人想要趁亂要他的命。那年他才九歲,便被送往西北,最後他沒死,還在戰場上爭得一片天地,受百姓愛戴,他有此功勳,兩位先鋒功不可沒——韓依風、牛向南,只可惜戰事才稍平,牛向南便以舊疾復發為由請辭返鄉,先皇封他樂安侯,至此之後沒人再見過樂安侯。」

  「管他什麼侯不侯,」牛嫂子依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他不過是我的牛哥而已。」

  徐嘉佟有些無力,「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帶我來此又是在盤算什麼?!」

  她腦子突然閃過夏宏詢小小的身影,難道是為了詢兒?!她激動的站起身,懊惱這些年來她怎麼會沒學到教訓。

  他是皇帝,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人好,他做的任何一件事後頭都有目的,難道夏渙然真寵愛李墨芸到了無可自拔的地步,連自己兒子的命都可以除去,只為了讓陸郡王能當太子?

  「我要回宮!」她慌亂的說。

  牛嫂子連忙拉住她,「妹子,你可別害我,若你真跑了,你那口子真的會發脾氣!」

  「牛嫂子,」徐嘉佟急著解釋,「我擔心詢兒!」

  「沒什麼好擔心的,」牛嫂子連忙安撫,「那畢竟也是他兒子,他不會讓他有事的。」

  徐嘉佟搖著頭,眼睛轉寒,「不!他是帝王,縱使是親生子,他第一考量的還是他的大好江山。詢兒死了,李墨芸的兒子就能當太子,一切就照著他想要的劇本走。可是詢兒……為什麼他總不明白,我從沒有要詢兒爭,我只要他平安。」

  牛嫂子聽得一愣,她趁這個機會掙脫了牛嫂子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妹子,你別啊!天冷!你好歹多穿件衣服!」她追了出去,遠遠就看到牛向南和夏渙然的身影從遠方走來,她立刻大喊,「快點!妹子說要回宮!」

  夏渙然聽到牛嫂子的話,心一驚,抬頭瞥見遠處的徐嘉佟,立刻往她的方向衝去。

  達傳看裂渙然向她奔來,當機立斷轉身往反方向跑。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東南西北,也不知到底哪裡才是下山的路,她一心只想逃離,她已認定他帶她來這裡,將夏宏詢帶離她的身邊必有陰謀。

  她感到眼睛剌痛,但淚水沒有掉下來,她只覺得自己傻,怎麼還會再信他還存著一絲半點的真心。

  看著她跑開,夏渙然心,驚,偏偏身處雪地,他也無法跑快。「別再過去!」他喘著氣吼道:「那裡是湖——」

  今早他和牛向南才在靠近岸邊的地方敲破了好幾個洞,只怕現在根本不能承受她的重量。

  他越叫,她的腳步越不停歇,沒注意到腳下的洞,一踩空,整個人就摔在冰上。

  她痛得整張臉扭曲,試圖要爬起來,卻聽到冰塊碎裂的聲音,身子一僵,注意到身下的冰緩緩裂開。

  「別動!」夏渙然衝到不遠處,腳步硬生生停住,心跳幾乎要停了,他小聲的說道:「別動!」

  看到他的神色儘是焦急,她的淚在眼眶打轉,覺得心灰意冷,「為什麼要騙我?」

  夏渙然眼底閃過一絲自責,對她伸出手,「先握住我的手,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她搖著頭,「不!如果真怕傳言所說,我握著太子是為了讓徐家重掌朝政,我死就好了,你放過他!他是你兒子!」

  他怔愣了下,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以為我帶你來此是為了要對詢兒不利?!」

  「為了你的江山,你什麼做不出來?」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就連手足也一點情面都不留!」

  「那是因為他們要殺我,若他們不死,到時死的人便是我!」

  「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想再聽!」她試圖爬起來,但冰裂的聲音更大了。

  「不要動!」他粗啞的大吼,滿眼恐懼的看著她,「算我求你。」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顧他的祈求,就算知道身下的冰正在崩裂她也不在乎,一心一意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他心急的上前一步要抓她,但是他的重量卻造成更多碎裂,她只驚呼了一聲,就直直掉進了水裡。

  他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抓住她,退了一大步後將她往上拉。

  冷,好冷……徐嘉侈從來不曾如此冷過,她可以感覺他的手將她往上拉,卻掙扎著不想要被他拉住,死了也好,她好累,再活一世,竟發現自己活得可悲。

  「若你想拉著我陪你一起死,我奉陪!」她的掙扎讓他快要抓不住她,心中不單有挫折,更有失去她的恐懼,「我們一起死在這裡,這樣你可滿意?」

  他的大吼令她停下了掙扎,看著他的眼神含著怨恨,恨自己到現在還一心掛念著他的生死……

  她凍得嘴唇發紫,全身僵硬,被動的被他拖上岸,隨後趕到的牛嫂子連忙拿了件毛皮包住了徐嘉佟。

  「妹子,我們趕快進屋去。」

  徐嘉佟冷得沒有辦法動,就連起身都找不到力氣,夏渙然立刻將她抱起。

  「放……」她冷得牙齒打顫,全身抖個不停,「放開我!」

  「閉嘴!你到底還要鬧到何時?」他聲色俱厲的吼了她一聲。

  她一臉蒼白,眼色幽暗,臉上的神采盡失,心灰意冷的任由他抱著,耳際響起長平公主所言——

  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你不過就是枚棋子,任他擺佈!

  第7章(1)

  一入夜,徐嘉佟整個人燙得厲害,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時代,看到了爸爸和媽媽,眼眶不禁紅了,她用盡全身力量喊著他們,卻沒有人看她一眼他們已經可以笑著過生活,可她呢?她已經回不去了,還記得夏渙然說會給她一個家,但最後呢?他騙她,終究騙她!

  看著她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夏渙然內心痛苦不已。

  牛向南打了信號,要韓依風立刻清除積雪,將擋住下山路的那棵大樹給移開,立刻帶人來接徐嘉佟下山。

  「大哥,算算可能得等到天亮,路才能通。」牛向南進房來,小聲的說。

  夏渙然緊握著徐嘉佟的手,沒有回應,牛向南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她睡得不安穩,不停喃喃的說著他聽不明白的話,只能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無聲安撫。

  拿著盆水,牛嫂子走了進來,「讓開!讓我替妹子擦擦身子,誰叫你要派人砍了那棵老樹,現在可好,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困住了自己,連帶苦了妹子病得難受還找不到大夫!不過最可憐的該是那老樹,至今也死得不明不白的,不知招誰惹誰了。」

  夏渙然拿過她手中的水,沒心思跟她鬥嘴,逕自擰乾了帕子,親自替徐嘉佟擦拭。

  牛嫂子在一旁把他痛苦的神色看在眼裡,真沒想到有一日可以看他如此掛心一個女人。

  她不再多言的退了出去。過沒多久,她拿著熬好的湯藥,進去要夏渙然想辦法灌進徐嘉佟嘴裡,對為何會有這藥也不多解釋,心裡打定主意,如果他擔心她下毒,不把藥給徐嘉佟喝,她就再拿把大刀將他給趕出去。

  夏渙然沒有遲疑的接過碗,直接喝了藥用嘴餵進徐嘉佟嘴裡。

  「你還真信得過我,」等藥喂完了,牛嫂子接過空碗,「不怕我毒害皇族嗎?」

  夏渙然沒看她,只是拿手巾輕柔的擦了下徐嘉佟嘴角溢出來的藥,「三弟信你,我便信你。」

  「難得聽你說了句人話,」牛嫂子笑開了,「喂!你說做人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自己先放開胸懷,信任別人,別人也才會信任你,別總是懷著心眼做事,苦了自己也苦了身旁一心為你的人。我向來只信用心才能換得他人的真心,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告訴妹子為何要將她困在山上,她是明理之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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