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了嗎?她嚇了一跳,急忙放下卷軸,下意識地趴下身子,心兒怦怦狂跳。
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偷偷的抬頭,眼睛貼著窗台邊緣再拿起卷軸對著看過去
咦?奇怪?他的座位怎麼變成空的了,人呢?
「好看嗎?」
低沉的男性嗓音倏地在身後響起,靖閔驚跳起身,猛地一回頭,眼神不期然與祁晏相對,不禁跌坐在地,呆呆撫著心跳紊亂的胸口。
祁晏勾起嘴角一笑,變身拿起她掉在地上的卷軸,「這麼好奇,為什麼不出席?」他多麼希望坐在身邊的人是她而非竇茵,雖然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仟麼。
他要她,這點絕對無庸置疑,她的身子像白玉精雕細琢而成的無瑕極品,輕易就能燃起他猛烈的欲.望。
他雖不喜歡女人,但不代表他不曾碰過女人,可只有她肯定是第一個令他如此眷戀且想放縱索求情慾的女人。若非還有一大群客人、若非篤定竇茵還會來找他,他不介意此刻就與她翻雲覆雨——
第5章(2)
看到他眼中的慾火,靖閔心跳加速。這怎麼成呢?這裡可不是他們的寢室,外頭也還有一大堆人呢。
她想也沒想的連忙坐起身,乖乖回到桌子旁坐下,上面放滿了好幾道佳餚,白飯也盛妥了。
她拿起碗筷欲食用,刻意不想回答他剛剛的問題,「你快回去吧,不然竇茵絕對會找上來的。」
「故意選在這閣樓上吃飯,為什麼?」
他是不肯放過她就是了?她輕睞他一眼,索性大方承認,「就是好奇看一下而已,不必出席。」她一點也不想解釋自己其實是想看竇茵能纏他到什麼地步。
結果竟令她大開眼界,因為竇茵一點也不在乎讓眾人知道自己對這個哥哥多麼有心思。
她不懂,竇茵還是有夫之婦不是嗎?怎麼一副想要自動來當小妾的樣子?難不成被丈夫休了……
她邊想邊吃,所以吃得很慢。而他看她吃得慢條斯理,每樣菜看來也像是都很好吃,與上回的囫圃吞棗相距甚遠。
不知怎的,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吃飯,居然莫名就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我以為你一直是大口吃喝的人?」
「看情形啊。就我而言……」她放下碗筷道:「以前得吃那麼快,但現在不必了。」
「怎麼說?」
「人活著不就為了混口飯吃?若努力工作卻又吃得那麼隨便,那人生究竟為啥忙來著?」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這是她這段日子以來的領悟,尤其在跟過去的世界說掰掰後,這樣的感觸就更深了。
祁晏心一動。這便是他慧黠卻不馴、麻煩卻美麗的妻子。
褪去禮教的外衣,真正的她有如個「意外」,令他從抗拒到接受,甚至無法克制的對她有了深刻不同的感覺。
即使仍不明白這些感覺背後代表的意義,但他願意花時間去升清楚,只因為對象是她……
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凝睇著自己,她只好拿起碗筷再慢慢吃,一口一口嚥下從體內又湧上來的燥熱,再丟個話題給他,「你接下來會很忙嗎?」
他點頭,「嗯。我要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總得知道是什麼事吧?怎麼可以沒頭沒腦的亂答應?」她反問道,繼續慢慢咀嚼品味桌上的佳餚。
他直視著她,心裡又是一悸。這就是她,不矯揉造作,只是偶爾有些行為舉止令他不解,有些話也讓人費解。
「如果竇茵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讓你覺得不舒服或不安,你都得告訴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盡量避開她。」他不怎麼想承認自己是要保護她,可事實確是如此。
而她顯然也察覺到了,笑得眼兒瞇瞇,「你擔心我被她欺負?」
「她對我有非兄妹之情。」
「我瞭解,但我更想知道……你在擔心我會被她欺負嗎?」她直勾勾的看著他問。
雖然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同,可她總覺得還是不夠,這男人只有在床上比較熱情,一旦在人前就要維持他一貫淡漠的風格,並不會對她特別熱絡。
這就不好了,一個男人在不在乎一個女人,差別就在於「特別」,若一視同仁,另一個同義詞就是「沒感情言」。
她現在……是像竇茵一樣在索取他的感情嗎?祁晏不自覺的蹙眉。
如此下去,這裡會變成另一個女人的戰場吧?就像他的額娘與阿瑪的小妾,為了爭奪阿瑪的愛讓家裡永無寧日,充滿了醜陋和攻擊,而她……也會變得跟他額娘一樣醜陋,為了爭寵不惜誣陷他人,成了無理取鬧之人後自己又發瘋了嗎?
不!
他突然起身,臉一沉,口氣也變得嚴峻,「我不是擔心你被欺負,只是希望你們姑嫂能和平共處,如此而已。」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愣愣的看著他,一臉不明所以。他哪兒來的怒火啊?
過了好一會兒,她回過神,又回到窗台旁望出去,可直到宴會結束,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廳堂。
不過這一晚,他仍是回到他們的寢室,與她熱烈地翻雲覆雨後,便沉沉的睡了。
靖閔也累得很想睡了,但更想問他怎麼陰陽怪氣的?她試著用手指戳戳他胸膛,不過他沒反應。
好吧,那她就跟著去夢周公,明天再說吧。
直到聽見均勻的呼吸聲,祁晏才緩緩睜開眼眸,伸手輕撩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神色益發苦惱。
他可以丟下一大堆的賓客,可以在看過佑兒後婉拒竇茵要自己陪她談心的要求,卻無法不回到妻子身邊……這是好事嗎?
這是好事嗎?
靖閔端坐著,一手拿著針、一手拿著布,桌上是一籃女紅用品,而她卻久久才刺那麼一針。
一來是她不會刺繡,二來其實她的心思也不在女紅上——
她在祁晏的心中到底算什麼?
他忙,而且忙翻了,一天到晚不是在書房就是在議事廳,要不就在潘恩那裡,然後還有佑兒……當然,更有無所不在的竇茵。
但即便如此,每晚他都會上床與她狂做床上運動,只是每每她努力早起,他卻已不在床上。
現在是怎樣?她的存在就是幫他消慾火用的嗎?難不成她是滅火器來著?
她曾經不爽跟他炒飯,想要跟他聊些心裡話,偏偏他總是很惡劣地以高超的調情技巧讓她忘了天、忘了地,只記得跟著他狂野纏綿。
在激.情過後,她也曾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問他,「你是趕進度?還是急著想當爹啊?」但他總沉默不語。
果真像是她最早時認識的他——冷漠又寡言。
於是,像在做無聲抗議似的,她也只讓他在晚上才見著自己,白天時,她不僅避他,也避竇茵,更避那些又要上門見識她這個才女的客人。
嚴格說來,他這個老公不及格,她相信他絕對掌握府裡的大小事,可對那些前仆後繼上門想見她的男子們,他怎麼能連一點關切都沒有?
就算她老是自己先避開了他們,但他連一滴醋也沒喝就很過分,他就這麼不在乎她嗎?
她不懂,他的騰袋裡到底裝了什麼?唉,沒想到男人心也是海底針。
靖閔邊想邊將針穿過布,再繞回來時,針卻又刺到了她的手指。
痛!她連忙將手指放到嘴上吸了一口,瞪著手指,胡思亂想起來——這該不會是老天爺在暗示她,她可能會因他而心痛吧?
有可能哦,他看來就是一副不願給承諾、不願給感情的樣子,連談心都不肯。
她也不懂,為什麼一個男人有勇氣扛起保家衛國的重任,就算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就獨獨不願大方的給她愛,甚至……索取她的愛?
還是說,古代夫妻從來就沒有愛來愛去的?
不可能呀,歷史上明明多的是愛情故事,不然哪來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房門突然打開,小叮跟小琳快步走進來,還像身後有魔鬼在追似的,急忙將門給關上。
「怎麼了?」她不解地放下那塊自己刺不到十針的綢布,看著兩個氣喘吁吁的丫鬟。
「郡主往這裡過來了,臉色很差,一副想來吵架的樣子。」小琳光想到竇茵陰晴不定的表情就害怕。
「找我吵架?」靖閔一臉茫然。她可沒去惹她呀?
「當然她老想黏著王爺,王爺也老是打發她,她火氣大了,就想將氣出在王妃身上。因為每晚王爺就算忙得再晚也會回房睡,這點讓她很不開心。」小叮憤慨的說。
神經病!老公和老婆同睡一床天經地義,這郡主會不會太無理取鬧了?靖閔無言地翻了個白眼。
「真是的,當初主子要下嫁王爺時,聽到的都是王爺不喜歡女人的傳聞,那時我們還為了主子刻意去打聽,誰知原因就出在竇茵郡主身上。」
「真的?」這一下,靖閔可有興趣了,她正煩惱弄不清祁晏的心思呢。
小叮跟小琳見她想知道,於是便輪流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