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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決明

  就變成不堪設想的慘況,嗚嗚嗚。

  她痛到放聲大哭,珍貴參淚潑灑出來,一顆緊接著一顆,身體像快被撕裂開來,包裹著她幾乎無法容忍的巨碩炙熱,他太可怕了!比起她遇過的任何一條覬覦參香,企圖啃噬參根的害蟲更加恐怖,屬於他的一部分不只鑽進她的身體,更似一口一口蠶食她的理智,每當她快要昏眩過去,又因他強悍的充實所驚醒。她開始放軟聲音求他,求些什麼她已經紊亂到完全不知,求他停止,求他退出,求他放過她,求他不要把她擺弄成這麼醜的姿勢,求啥都好,只求不再疼痛。

  他不理睬她,堅定固執地繼續探索她,好深好深,愛極她細膩絲嫩的本能排拒及無助迎合,她越求,他越故意。她惱了,火了,覺得氣了,不再裝可憐,她罵他,夾雜著他聽不懂的嘰裡咕嚕參語在罵他,掄拳扁他,打他的臉打他的胸口打他的手臂,越打他越興奮,拽扣她的手,握住掌中,貼在唇心,傾身壓制她的攻擊,而這樣的舉動,更加縮短他與她之間的距離。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最痛不過就是這樣而已……」睚眥的良心,讓他出言安慰她,只是聽來倒更像激怒人的風涼話,即便那非他本意,他臉上浮現的神情還是教參娃發火。

  他在笑,他還敢笑!

  參娃抽不出手,只剩頭在扭,嘴在叫:「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睚眥不得不擔心這株小參一時無計可施,會重使老招——一千零一招,變回參形逃跑。他只能不厭其煩地再度提醒她,騰出左手,定住她的嫩頰,落下細碎的吻。

  「娃兒,維持住人形吶,你要是此刻恢復小不隆咚的參樣,我們兩人都慘了。」真的會變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她她她她當然知道死也不能恢復參形,眼下情況,他他他他他佔據在她身體裡的鬼東西比她的原形更加壯碩,她她她又不是不想要命了,變回小參的話,她會活活被撐壞——

  「你放開我不就好了!」她對他吠,想扭動掙脫,因為蠕動了酸軟的腰,換來他粗獷悶吭及火辣「瞪」視。

  「到底是誰緊咬著誰不放開呀?」指責別人之前,真的要反省自己才好。

  「嗚,你欺負我!」她繼續控訴,「什麼叫最痛不過就是這樣而已?!也不會說些好聽話來哄哄我騙騙我!我討厭這樣!我討厭你——」

  「什麼好聽話?」難道她想聽些「你讓我好好舒服好快樂」或是「沒有誰給過我這種瘋狂的感覺」之類的浪語讚美?

  「我怎麼知道?!」她她她又沒被誰這樣對待過!只覺得她痛到可憐兮兮,他應該要用盡一切甜言蜜語來安撫她、討好她,逗她破涕為笑才對呀!

  他吁口氣,雙肘撐在她身軀兩側,放慢侵略動作,過人的忍耐力,全用在她身上了,遇見她,只能認栽。

  「你想聽什麼?」睚眥在這方面也很沒經驗,通常都是埋頭苦幹,放縱情慾,全交由本能進行,爽快就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啦——」她被他貼近的氣息給煨得臉紅,窘然叫嚷,好像挖個洞鑽下去,將自己埋起來。

  真像進了飯館,問她要吃什麼,而她回他「隨便」一般的教人無所適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聽啥,還要他說好聽話哄她,女人吶,尤其是靈參變成的女人吶。

  「身子放軟,別繃著。」睚眥在她頸邊吹氣,既然她沒指名要聽什麼,就由他想啥說啥了。「我混帳,害你痛成這樣,既有自知之明,還不鳴金收兵,快快離開你的身體?可我實在做不到,我忍得夠久了,在武家莊的每一天我都想這麼做,就算一路趕回城來,連場眠都沒能補,應該要累到不舉才對,但現在我有多亢奮,你感覺到了嗎?」

  參娃聽著,面紅耳赤,他的唇,淺淺地,游移在她頸側雪肌,說話時,熱熱燙燙的吐氣,隨他字字吁來,暖灼著她,害她不由自主顫起哆嗦。而他撓人的發垂溢著,貼在她身上,無可避免地搔癢她細嫩敏感的膚,如羽絨。似軟絲,又不若女人青絲細膩,帶點陽剛粗硬。

  「我一直在想著,不知哪一天才能這樣,得到你,說我不飢渴是自欺欺人,只要看見你在眼前妖嬈晃蕩,我就會瘋狂幻想,把你按倒在身下,要你的腿兒勾纏在我腰間,逼你綻放花兒容納我,有多痛快迷人,像現在……偏偏我只能想像,想像你若是女人,便能如此愛你。」

  她想阻止他說下去,她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可他的聲音充滿魔力,沉沉笑著、說著,害她跟著他一塊變壞,變得滿腦子浮現軟弱的投降意念……

  但雙手使不上力,無法捂耳不聽,雙眼無法閉起逃避他,她看著他的眸,彷彿要被吸入深潭間,她看著他的唇,開合間,吐露更多羞於再聽的床第密言,他雙掌愛撫她,唯一能看出他正處於強烈忍耐,是他雙鬢半透明半浮現的數十片藍鱗,流洩清冷光澤,忽閃忽滅,輝映幾滴凝結在那兒的汗水,透出薄亮。

  她真壞,這樣逼迫一個男人挑戰極致的緊繃境界。

  可她要聽的也不是這個,一聲小乖或娃兒,再加上一句軟軟的輕哄,配上一記吻,她就滿足了,他實在不用鉅細靡遺把他想怎樣又怎樣對待她,抑是那樣又那樣渴望她全盤托出,那些光用嘴說,她一知半解,雖會臉紅心跳,但泰半是因為他的眼神和他的口吻,以及他厚實胸膛若有似無摩擦她的,所帶來的反應。

  源源不絕的眼淚,早已止歇,只剩薄薄水光瑩燦生輝。

  這具對她而言也很陌生的雌性身體,有著什麼不知名的感覺正緩緩甦醒,像陣陣酥麻,逼出她的呻吟和妄動,好似誰點燃了一把火,要烤熟她這枝參,由內而外,都讓她覺得炙燙。

  先耐不住性子,小小蠕動起來的人,是她,柔荑以他的粗臂為支撐,十指扣緊他的僨張肌理,攀附其上。無法抑制的濃馥參香,由她四肢百骸滲透而出,比平時更強烈,香得迷眩,滿室芳郁。

  他真壞,在此時此刻反而意志力超乎常人,不提供幫助,任由她笨拙青澀地追逐著憑她一己之力無法獲取的歡愉。

  她解不了難受的渴歡,淺淺的廝磨距離快意還太遙遠,很痛苦,與最原先被侵入的疼痛不同,那時的痛已逐漸舒緩,變得好細微好細微,不敵此時齒咬著她的空虛。

  「睚眥幫我……幫幫我……」她的指,陷入他壯碩膀間。

  真是任性的參,喊不要的是她,現在軟著聲,妖嬈哀求的也是她。

  剛才齜牙咧嘴嚷嚷著「放開我放開我」的她,此刻雙臂圈抱在他頸後,十指深深探入他發間,嬌泣著「幫幫我」的她,都教人難以責備和拒絕。

  「真拿你沒辦法。」得來便宜還賣乖,便是指睚眥這尾龍子,那副縱容人的口吻,好似他也不是挺想這麼做,實際上再要他多忍一刻,不如那把刀來砍他或許舒坦痛快一些。

  換人接手,主控大局。

  扶住顫巍巍的纖細腿兒,更加分開它們,他與她再不容任何間隙,裹得他更深更密。對吻她微啟的小嘴,言盡於此,他忍無可忍,沉沉嵌進她,把自己送予她,甘願成為這株小參的禁臠,毫不介意必須時時哄著她捧著她,將她當成珍寶小心呵護,服侍著她、討好著她,進獻她想要的歡快當貢品,只求高高在上的她願意賞他些許回應,或許是一個擁抱、一個淺吻,或是軟軟一聲睚眥,他就感覺值得了、開心了……

  聽說再好的藥材,常常吃,變回成毒,藥即是毒,這句話,某些層面上,真是血淋淋的貼切。

  他一定中了參毒,才會眷戀,才會不知足,才會一直想索討她更多更多的香甜。

  可惡,誰准她這麼香、這麼嫩、這麼魅惑人?

  她何止是靈參?根本是魔高一丈的妖參,專司迷眩神智,要人喪心病狂的妖參!

  睚眥愛死了他挺身向前時,她的軟軟抗拒,以及他抽身退離時,她的纏綿不放,進與退,最美妙最磨人的律動。

  她精緻小臉紛紛紅紅,宛若迷醉酒酣,艷如小花,情慾之火燒出了她初綻的嬌美芬韻,她軟軟嚶嚀承歡,神情既是好奇又是迷亂。

  她不懂獸類的交歡,瞧是瞧過好些回,山裡猴羊虎狼全是這麼一回事,偶爾她也會撞見兩匹黏在一塊的公狼母狼,正發出詭異而曖昧的聲音……瞧見了,沒往心上擱,她還是一株只顧著賞月賞景等長大的參,都不知道原來做這檔事這麼累、這麼激烈,有太多太多甫嘗的陌生感受,全由睚眥教她去領受,有些體驗很有趣,有些失控很可怕,有些癲狂很駭人,不只五味雜陳,她已經分辨不出這等滋味為何,又甜又辣,又酥又麻,又疼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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