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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孫愛

  杜妍玉聽得心肺都快氣炸了,果然是這個傢伙的關係,竟然還能當著自己的面如此輕描淡寫的說這種話。

  她忍著怒意問道:「說,你的目的。」

  顧旭慢慢斂了臉上的笑意,身體向前傾,烏黑的眸子鎖定著她,「杜小姐如此聰明,肯定也能猜的出我這樣做的目的,又何須來問我?」

  不笑的時候,他的臉冷漠得如同雕像,全身散發的氣場霸道強勢,杜妍玉勉強忍住後退的衝動,倔強地望著他,「不,我不懂。」

  事實上,是她不敢懂,更忙自己自作多情。

  顧旭站起身,身材高大挺拔,他慢慢踱到杜妍玉的面前,垂首看著她,她亦仰著頭,一雙大大的貓眼不服輸地看著他。

  他的唇角慢慢彎起,這個女人啊,難道不知道越不服輸的女人,就越能激起男人的挑戰欲和佔有慾嗎?竟然還敢用這雙嫵媚的深琥珀色貓眼這麼直直地看著他,他真的很想立刻征服這個女人,然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打上幾個巴掌,教訓這個女人的自以為是,教訓她總是推開自己。

  「不,你懂,你一直都懂,不要裝傻。」他深深望進她的眼。

  杜妍玉終是退後幾步,謹慎地盯著他。

  「顧先生高估我了,我不懂得像你們這種大少爺的心思,若說懂,無非也就是顧先生你閒得太無聊來捉弄人為樂,剛好我這個倒霉蛋以前得罪過你,所以才讓你鍥而不捨地報復,不是嗎?」

  「太無聊?捉弄?鍥而不捨?報復?」顧旭瞇著眼,重複著她話裡的關鍵字,目光變得有些陰沉沉。

  杜妍玉心跳如雷,她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有些被自己激怒了,可是她就是想激怒他,她太瞭解這個男人,驕傲、自負、狂妄,溫和的表面只不過是他的保護色,只有激怒他,他才有可能因為男人的尊嚴而放棄為難自己。

  她鼓著勇氣反問:「難道不是嗎?」

  顧旭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危險地看著她,「你就是這麼認為的?嗯?」

  他的手一直是優雅的,可是她忘了這也是一雙男人的手,充滿了力量,捏著下巴的力道有些重,她忍不住哼了聲。

  「是,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她仍是倔強著。

  該死的女人,她在故意激怒自己,即使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但是怒意還是佔滿了他的心田。

  「好,很好。」他一連說了幾聲,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壓向寬大的辦公桌。

  「你,你幹嘛?」她有些慌亂了,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可是夏天的衣服很薄,一碰到他的胸膛,立刻能感受到薄薄的襯衫下灼熱的熱度,她又忍不住縮回自己的手。

  他改為挑起她的下巴,冷笑,「既然杜小姐認為我顧旭欺男霸女,如果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

  杜妍玉的面色染上紅潮,被他的架勢給嚇到了,「你不要太過分,我都已經被你害得沒了工作,你還想怎麼樣?既然這樣,大不了我就離開台北。」

  離開台北?顧旭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女人氣炸了。

  「你敢?」兩年前被她離開了,兩年後,她以為她還走的了?

  「為什麼不敢,我是自由人,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既然台北有你阻撓我,為什麼我不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她學他的樣子冷笑,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是啊,自己怎麼那麼傻還來興師問罪,雖然顧旭如此苛責她,可是一旦去了別的城市,他也就管不了了。

  顧旭仔細打量著她逐漸放鬆下來的神色,心裡又氣又好笑,這個女人還真的以為她能離開台北嗎?

  只要他顧旭想要的,只要他顧旭想做的,自然有千萬種辦法令這個不服輸、敢挑戰他的女人俯首稱臣,而且,要她心甘情願。

  「膽小鬼。」他的眼睛似乎能銳利地刺進她的靈魂,讓她忍不住顫了顫身體。

  「兩年前,一個女人和一個謊言就能輕而易舉讓你離開我;兩年後,只不過我稍稍靠近你,你就急得想要逃走,杜妍玉,你說你不是膽小鬼是什麼?」

  杜妍玉被他的話驚得愣在原地,貓眼睜得圓圓地望著他,完全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她這兩年來思考過,但是卻不輕易承認的東西,但是他說出來了,準確地猜到了她的心中想法。

  的確,她一向沒有安全感,與其說她不相信顧旭,還不如說是她自己沒有安全感,不相信自己會幸福。

  第4章(2)

  顧旭勾起食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龐,眼睛半垂著看不出心思,語氣低又沉,「回到我的身邊。」

  杜妍玉渾身一顫,仍是強撐著,「不可能。」

  「嗯?」顧旭重重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重音。

  杜妍玉害怕地閉上眼睛,但是仍不肯俯首,「顧旭,不管以前我們怎麼樣,現在是現在,以後是以後,現在的我不想以後還和你有所交集。

  所有的一切都已過去,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也許有一天見面,我們還能平和地問候彼此,或是坐下來聊聊彼此的家庭和孩子,這樣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搞成這樣,讓彼此痛苦,你以為是演電視劇還是寫小說啊?這是生活,不是故事。」

  杜妍玉一口氣說完,然後睜開眼,可憐兮兮地望向顧旭,慢慢道:「我們何必如此呢?又沒有什麼家族恩怨或是殺父之仇,就這樣不好嗎?」

  顧旭被她的一番胡言亂語氣得笑了起來,極力克制住想將眼前這個女人的腦袋掰開的衝動,「兩年不見,寶貝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啊。」

  杜妍玉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充滿希冀地望向他。

  顧旭被氣得樂了,哼笑幾聲,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鼻尖,一字一頓道:「不可能。」

  杜妍玉聞言怔在原地,強烈的憤怒讓她的胸前起伏不定,這個男人就是這麼霸道、不可理喻,以前的溫文爾雅到哪裡去了?這都是怎麼了,怎麼了?

  她抿著唇,伸手推開他,「知道了。」

  他順勢捉住她的手,「知道什麼?嗯?」依舊將她圈在懷中,低著頭望向她的眼睛。

  杜妍玉抬起明亮的雙眼,「聽好了,放開我,我現在就要走。」

  顧旭這回笑不出來了,一收手,他狠狠將她揉在自己的懷裡,「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杜妍玉在他的懷裡掙扎著,他的力道太重,貼著強而有力的胸膛,她覺得自己都要被他的熱度所灼傷了。

  顧旭仍是不放手,一動不動地擁著她,任憑她對他拳打腳踢,黑眸望著窗外的碧空,口中說出的話卻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霜。

  「杜妍玉,聽好了,不要有任何想要逃離我的念頭,不然找不到你,我就會忍不住去『打擾』你的父親、母親,還有你的那些同學、朋友,即使掘地三尺,我都會找到你,不要怨恨、不要埋怨,我給過你機會,既然兩年後你重新回來,就由不得你了。」說完,放開杜妍玉,與她對視著。

  杜妍玉撫著胸口,氣喘吁吁地望著他,「你無恥。」

  忽略她起伏不定的胸脯,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顧旭笑得森然,「杜妍玉,你在我面前這樣放肆,不就是仗著我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你嗎?」

  杜妍玉頹廢地出了辦公室,跟來時的氣勢洶洶相比,此刻的她就如同枯了的黃瓜一般,了無生機。

  顧旭最後的那句話讓她膽顫、讓她心驚,竟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了,他永遠是最瞭解她的那個人,就連她自己也無法看透自己的內心,而他卻能一針見血的點破。

  敏感如她,怎會感覺不出顧旭對她還有那麼一點情意?所以她在他面前放肆了。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難堪、震驚,甚至有種想深深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可是他並沒有給她這種機會就冷酷地下達了命令,命令她做他的二十四小時跟班。

  他的用意,她不敢去揣摩,隱隱覺得是某種緣由,可是強迫性地不讓自己去想。

  兩年前,她一怒之下甩了他;兩年之後,她卻無法再拒絕他的要求。

  但願只是這個男人無聊的發瘋,但願一切過後,她還能回到原來的平靜生活。

  立在鏡子牆前,鏡子裡的自己單薄瘦弱,由於匆忙的關係,身上只穿了白色的T恤、短短的牛仔褲,頭髮紮成馬尾,肌膚由於長期在外面跑的緣故,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白皙,呈現小麥色,這種膚色如果放在高挑奔放的女人身上,定能增加其野性火辣的效果,可是杜妍玉不是這種類型。

  她的身材只能算中等,長相也是甜美型的,配上小麥色的肌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髒兮兮的野丫頭。

  自嘲地一笑,這樣的自己,如何敢仗著顧旭的一點點喜歡而任意放肆呢?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從遠而近走來一個高挑的女人,肌膚白皙,大波浪的頭髮像海藻一般鬆軟,走路的姿勢嫵媚得囂張,女人從她旁邊擦肩而過,而後,又倒退回來,在杜妍玉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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