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開始唸咒,不一會,房內竟平空燃起火焰,那烈火圈出一個圓,將冰楚依困在火圈之中。
見狀,冰楚依一怔,但她不是訝異於這將她圍起的火圈,而是訝異他施咒的方法。
在炎國,能夠不以十指締結便能施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王。這麼說來,在她眼前的男人不就是……
「你是……」冰楚依瞇起美眸,「炎國之帝,焰爍?」
她那副彷彿不識得他的模樣讓焰爍雙眉倏擰,靠著過人的意志力才壓住那股熊熊怒火。他咬牙道:「你怎麼不乾脆裝傻裝到底,說你不認得我?」
聽見他的話,她更加篤定他就是炎帝,美眸漸冷。
這就難怪……難怪他有法子潛入雪國,將她擄走。
冷冷的注視著焰爍,她淡聲說:「我確實不認得你,不過現在認得了,原來堂堂的炎國之帝,竟是個偷偷摸摸潛入敵國擄人的宵小之輩。」
「該死的你—」他著實被她給惹毛了。
只見焰爍手一揚,圍著她的火焰突然高漲,那熾熱灼燙的溫度讓她頭一次感受到什麼是熱……不,正確說來,是感受到什麼叫做融化的滋味……
「你究竟想做什麼?」透過熊熊烈火,她看著那儼然被她激怒的男人,揚聲問道。
焰爍暗金色的眼瞳因火光變得更加鮮明,裡頭彷彿蘊含著比眼前火光還熾熱的焰火,他露出了見到她後的第一抹笑容。
那抹笑,邪魅勾人,卻也讓人打從心裡顫寒,因為那笑意壓根沒進到眼裡。
「我剛說過……」他笑得魅人,聲嗓卻寒如冰,「我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話落,他一彈指,圍繞著冰楚依的火圈開始舞動起來,彷彿海浪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往她身上拍打,卻在火花接觸到她身上,就快要燃起前收回,像是在耍弄著她,如此來回著,沒多久,那細嫩白皙的肌膚已教烈火熨紅一片。
「你—」冰楚依沒想到他會將她當成猴子般玩弄,那屈辱感讓她顧不得被火焰焚身的灼痛,怒喊著,「你有種就直接殺了我!」
「殺?」他再次勾起笑,冷聲道:「我說了,你要死可沒這麼容易,在我玩夠之前,我不會讓你死,我要你日日夜夜飽含折磨,就像我—」當初被你傷透的心一樣,遍體鱗傷!
金瞳益發冷絕,焰爍手一揚,那火焰舞得更狂、更野,卻不像方纔那樣只是玩弄,這一回,焰火直往冰楚依身上襲去—
看著直撲而來的火焰,冰楚依一愣,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只能抱著螓首,將自己縮成一團,想藉此減少接觸範圍,但那焰火一碰上她,便肆無忌憚的吞噬、燃燒,不一會,她已被嚴重的灼傷。
然而就算她痛得幾乎尖叫、想要逃跑,她的自尊卻不允許自已喊出聲,更不允許自己求饒,只能用力掐著自己已皮開肉綻的肌膚、緊咬著銀牙,拚了命強忍著。
她那模樣讓焰爍心頭一顫,忍不住大喊,「你的冰蠶呢?為什麼—」
他話尚未說完,就見她因承受不住烈火焚身之痛,整個人在火中倒下。
「冰楚依?冰楚依」
見她沒有回應,焰爍心臟緊縮,忙撤去在她身上焚燒的烈火,衝到她身旁,小心檢視她的情況,卻在伸手觸及她肌膚時。呼吸驀然一窒,她的體溫高得嚇人,那是不該出現在雪國人身上的溫度……
看著正在充當大夫的兄長,焰攻忍不住搖頭,「就說了你捨不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聞言,正為冰楚依治療到一個段落的焰爍金眸橫瞪,低聲說:「你是吃飽了撐著是不?」
「撐著?」焰攻一愣,接著裝傻回應,「怎麼會,我還沒用膳呢。」
這找死的話讓焰爍雙眸一瞇,警告道:「看來你是太久沒被修理了,想回味一番?」
一聽見王兄沒良心的想對唯一的親親老弟動手,焰攻打了個冷顫,忙搖手,「不不!我可一點也不想回味。」
開玩笑,上回他不小心惹毛了王兄,才被他的掌風掃過,就足足躺在床榻上半個多月,這回兩人距離這般接近,要是真被直接擊中,他不被炸個粉身碎骨才怪。
「不想就給我閉上嘴,去把那一起擄來的女人帶過來!」說完,他回頭,神色複雜的凝視著躺床榻上,被他凌虐得慘不忍睹的冰楚依。
「女人?」焰攻眨著淺褐色的雙眸,半晌才意會到王兄所指的是冰楚依的貼身侍女,也就是整整煩了他一個晚上,吵著要找她家女王的麻煩女人。「知道了,我去帶她來。」
不一會兒,他像拎小娃娃一般的把白舞帶進房內。
「放開我,你這個無恥之徒!快把女王給放了!可惡的男人,你聾了嗎?還不快放開……啊—」
近距離聽著她的尖喊聲,焰攻只覺耳膜都快被震破,所以一走進內廳,便迫不及待的將這燙手山芋扔下。
「無禮的男人!你這個粗魯低俗又惡劣的骯髒傢伙!你—」捂著發痛的臀部,白舞怒喊,卻在看見躺臥在床榻上的冰楚依時噤了聲,小臉刷白,「女王」
她自地上爬起,快步衝到床榻邊,焰爍也沒阻止她,任她握起冰楚依那傷痕纍纍的小手。
「天啊!怎麼會這樣……」看著她身上那一塊塊浮著血水的紅腫傷口幾乎遍佈全身,白舞一顆心揪疼著,險些哭出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傷成這樣……」旋過身,她怒瞪焰爍,雙手結印吼著,「你傷了我們女王,我要你賠—」
話音未落,冰咒已成,幾十支冰刃由她手中飛射而出,往焰爍身上刺去。
他躲也沒躲,數十支冰刃便已被覆在他身上的焰鎧化去。沒讓她有機會發動第二波攻擊,他低聲唸咒,那被化成雪水的水珠瞬間轉化成一支支炎劍,反往她身上飛去。
見狀,白舞一怔,忙凝聚週身之氣,體內的冰蠶馬上罩籠護住全身,將飛來的炎劍凍結。
這情景讓焰爍雙眼一瞇,在她十指締結,準備再次攻擊時,冷聲說:「有時間攻擊我,不如趕緊為你的女王療傷。」
這話讓白舞一愣,這才暫時停手,在狠狠瞪了焰爍一眼後,心急如焚的締結冰療法,為奄奄一息的冰楚依治療燒傷。
第2章(1)
「冰楚依身上為何沒有冰蠶?」待白舞緊急處理完冰楚依的傷後,焰爍馬上開口詢問。
白舞雖有聽見他的問話,卻一句不吭,只是守在女王身旁,像具木頭人,動都不動。
她那無視的模樣讓焰爍雙眸一瞇,正要發怒,一旁的焰攻已上前拉著她,低聲勸道:「你快說!若真惹惱了他,受苦的只會是你。」
聞言,白舞倒是有了反應,冷哼一聲,「我不怕!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就算要拚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再讓你們傷害女王!」
「你……」
焰攻忍不住搖頭,對這對主僕的倔性子無話可說,只能偷偷看向冷著臉色的焰爍,發現他似乎沒生氣,這才吁了口氣,本想再次勸說,卻見焰爍已冷著嗓再次開口。
「如果不希望冰楚依受傷,那你更要說,畢竟沒有冰蠶護體的雪國人,身子已比人類還不如,更何況,她身上的灼傷是身為炎帝的我所造成,就算傷口會慢慢癒合,她的元神卻難以回復,若你不說清楚,她的傷勢只會更嚴重。」
冰蠶,是雪國人的護甲,和炎國的焰鎧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能保護元神不受到傷害。
就像方纔,他試探性的朝白舞射出炎劍,冰蠶便馬上覆住全身保護她,這是每個雪國人與生俱來的保命符,怎可能身為侍女的白舞有,而身為雪之女王的冰楚依卻沒有?就算她刻意不讓冰蠶護身,可在她昏迷之後,冰蠶理應也會自動護身,甚至為她治療傷口,但……
她卻沒有,不僅沒有冰蠶護體,更沒能為自己療傷,她就在他眼前,直挺挺的倒入火海中,像個無助的人類,在他眼前昏死……
他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在看見她倒下的剎那,一顆心彷彿就此停止跳動,他緊張到以為自己會—
身子因那駭人的畫面而不由自主顫抖著,焰爍鬆開不自覺緊握的雙拳,看著一臉猶豫的白舞,沉聲問:「說還是不說?」
反覆思量著他的話,知道他說的的確沒錯,白舞抬頭望進他眸底緊張的眼神,又回頭看了看雙眸緊閉的女王,咬著唇,良久才低聲道:「我可以說,但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何要擄走我們?」
焰爍雙眸一瞇,他可以不用回答,但他還是選擇告訴她。
沉著嗓,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恨意,「她以為在她背叛我之後還能安然無恙?我抓她來,當然是要她為此付出代價,她以為假裝不認得我就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會讓她知道她這想法有多愚蠢,既然敢利用我對她的感情來滿足她的貪婪,那就要有被報復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