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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裘夢

  得到消息時,江隨雲正遠在雲南大理巡視名下茶行,面對著隨從掌櫃的怪異神色,他只是溫文一笑,雲淡風輕地道:「採花賊是江湖敗類,殺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巡店結束後,他回到別院時,卻在四顧無人的書房內暗自歎息。她這是實實在在的遷怒啊。不能對蘇離洛下手,便找別人洩憤,這教他憂喜參半。

  採花賊?他蹙了蹙眉頭,他對妻子所找的目標頗有異議。她一個女人追緝什麼採花賊,況且她本身又是一個嬌滴滴的佳人,實在是——不像話!

  第二天,江隨雲的隨身小廝拿了張紙條給他。

  「從哪裡來的?」

  「門口的乞丐給的。」

  江隨雲狐疑地層開,一看之下,眼睛頓時一亮。

  這紙上所寫乃是妻子的最新消息,說她正前往青城山祭拜亡師。

  地點時間寫得十分詳細,簡直稱得上鉅細靡遺,落款是個銅錢印,刻著「萬事通」三字。

  江湖萬事通的獨門印鑒!

  江隨雲不清楚萬事通為什麼要向追緝通風報信,但是他很高興知道要到什麼地方找妻子。

  行蹤飄忽的江湖客,找尋起來總是十分費神,這點讓他近來感觸很深。

  當下,他便收拾行囊動身趕往青城山。

  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這兩句道盡四川境內兩座名山的特色。

  重陽在即,登臨青城山,凌清雪的心情卻是帶著傷感的。

  從她十三歲藝成下山,十四歲師父辭世,這些年來,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上青城山,到師父的墳前祭告一番。

  山徑通幽,週遭古木參天,腳踏在晨間濕氣的青石板路上,一襲素白錦衣的凌清雪緩步而行。

  但當她來到師父的墓前時卻是一怔。

  往年荒草蔓生的墳墓,此時卻是乾淨清爽,墓碑前還有拜祭的鮮花素果,燃盡的香燭紙錢。

  她心中訝然,目光落到不遠處的草廬,幾個飛身縱落,人已到門前。

  伸手推開房門時,裡面的人嚇了一跳,看清來人是誰後,馬上變得一臉驚喜,「少夫人,您果然來了。」

  凌清雪怔了下。是江隨雲的貼身小廝。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梭巡屋內,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心頭滑過微微的失落。

  小廝急急道:「少夫人,少爺病了,昨天才讓人背下山,我在這裡等您,請您無論如何不要再走了。」

  凌清雪心中一緊,「他病了?」

  「是呀,少爺不習慣山間氣候,著了涼,一直不肯下山就醫,昨天燒得糊塗了,小的便差人背他下山,少爺昏迷中還一直喚著少夫人,小的只好留在這裡等。」

  「帶我去見他。」

  「是。」

  凌清雪嫌小廝腳程太慢,索性伸手拎了他頸後衣料帶他下山。

  他們到達山下江隨雲借住的農家時,他高燒仍未退,大夫也是一籌莫展,直說自己醫術不精,怕會耽誤病人。

  凌清雪伸手往江隨雲額間一探,被手下的高溫嚇到,不禁急急喚了聲,「江隨雲。」

  恍惚間聽到這自己魂牽夢縈的聲音,燒得迷迷糊糊的江隨雲無意識地呢喃,「娘子……」

  凌清雪秀眉緊鎖,旋即動作迅速的為床上的人穿衣,然後拿過旁邊衣架上的大氅將人一裹,對小廝吩咐,「讓人備車進城,再找一壇黃酒。」

  「是。」已經完全沒了頭緒的小廝只管聽命照辦。

  不久,他們已經坐在急奔的馬車上,車廂內凌清雪拿著沾了黃酒的布巾替江隨雲擦拭全身。

  似乎是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江隨雲的身體很放鬆,神情也似乎緩和許多。

  等到他們趕到最近的一個城鎮時,江隨雲的情況已經穩定許多,這讓凌清雪的心也稍微放下。

  醫館的大夫重新開了方子,讓藥童前去煎藥。

  凌清雪守在丈夫的床前,手被他無意識地緊握著,有些疼,她沒有掙脫,任由他握著。

  不多時,藥煎好,可是,江隨雲卻是牙關緊閉,無法服用。

  「少夫人……」小廝求救地看向她。

  凌清雪闔下了眼,上前,「把藥給我。」

  小廝急忙將藥碗遞到她手上。

  她皺眉看著碗裡的藥汁,嘴裡立時就覺得有些苦,抿了下唇,她張口含了一口,然後俯身渡入丈夫的口中。

  小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然後想到非禮勿視,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當自己不存在。

  渡了幾口之後,凌清雪粉頰燒紅地瞪著床上的人。他竟食髓知味吻住她不放,甚至還將舌頭探了進來。

  狠狠瞪了手中剩餘的藥汁幾眼,她咬咬牙,仍然一口一口地渡過去,也不時地被人糾纏住唇舌肆意掠奪。

  一碗藥喂完,她已經恨不能立時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好了,你先去鎮上找家客棧,一會過來接我們。」

  小廝領命而去。

  凌清雪繼續守著昏迷的江隨雲。

  第5章(1)

  江隨雲完全清醒已經是兩日後的事,他睜開眼時就看到半靠在床頭睡著的妻子,她的臉色帶了幾分疲憊,即使睡著,秀眉也還輕蹙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仍然是緊緊地握著她的。難怪她身上的衣物像是幾日不曾換洗過,髮髻也有些凌亂。

  「你醒了?」凌清雪因身邊人的動靜而倏地睜開眼,見他醒來,不禁面露喜色。

  「辛苦娘子了。」他頗感歉意地看著她。

  凌清雪伸手探探他的額頭,放下心來,「燒退了,有哪裡不舒服嗎?我去找大夫。」

  江隨雲搖搖頭,握著她的手拉至心口處,微笑道:「我很好,娘子在我身邊,我就很好。」

  凌清雪不自在地轉開眼。

  「娘子,不要再離開好不好?」他的聲音滿是希翼。

  「我是有事……」她辯解。

  「娘子。」聲音很輕,但指責的意味很濃。

  她於是收聲,在他灼灼目光盯視下,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江隨雲笑了,對她柔聲道:「娘子先去洗漱休息下,我沒有大礙了,別再累到娘子。」

  凌清雪看著自己,便沒有拒絕,出門吩咐人幫她準備洗澡水。

  待她洗漱完畢再回到房裡,小廝已經伺候江隨雲用了些清淡的飯菜,正在跟他匯報一些事。

  看到她入內,小廝立時住口,江隨雲開口道:「繼續說吧。」

  小廝看看少夫人,見她沒表示什麼,就放心地繼續說了下去,凌清雪對那些生意買賣沒有興趣,逕自到一旁去吃為她準備的飯菜。

  她吃得極慢,而小廝說得極快,但她極慢的吃完一頓飯,那小廝的事卻還沒說完,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世人只知江家富甲天下,卻不知這財富榮耀之後要付出怎樣的辛勞。

  「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少爺剛醒,身子還虛,不能太過勞累的。」最後,她忍不住發話了。

  小廝望望她,又看看少爺。

  江隨雲一臉輕鬆的笑,「聽少夫人的吧,我也有些累了呢。」

  小廝便聰明的告退了。

  「娘子。」他靠坐在床頭喚她。

  凌清雪充耳不聞。

  江隨雲眼露笑意,繼續喚她,「娘子。」

  幾番下來,她不得不開口,「什麼事?」

  他朝她招手,「過來坐。」

  她面上一熱,沒有動。

  「那為夫過去好了。」他說著就要掀被下床。

  凌清雪只好起身走了過去。

  她一過去就被人拉坐到床頭,收勢不住撲入他的懷中。她要起身,他卻摟住不放,最後她便不動了。

  他輕撫著她一頭順滑微濕的長髮,低喃道:「娘子,我們就這樣相守一生可好?」

  懷中人似乎僵了下,半晌無語。

  江隨雲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維持著這姿勢,感受著兩人之間難得的相偎。

  當凌清雪伸手環住他的腰時,他心頭狂喜,知道這是她的默許。

  「娘子。」

  「嗯。」

  江隨雲笑彎了眉眼,這是她第一次答應他的稱呼。

  「娘子,」他摟著她輕蹭,「我好想你。」

  「你病還沒好。」感受到他的情動,凌清雪輕輕推著他。

  他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我病的又不是那裡。」

  凌清雪整張臉都燒紅起來。

  「娘子……」他原本清雅的嗓音染上情慾。

  她羞窘地閉上眼,鬆開抵在兩人之間的手,任他為所欲為。

  床榻間很快就響起男女糾纏的曖昧呻吟,氣息交纏,在他一次次的挺進中,她發出難忍的輕吟,在他越來越顛狂的動作中,她一次次臣服,接受他滿滿的情意。

  又一次輕抵額頭,彼此喘息著,眉眼間流淌的卻是縈繞於心的情。

  他抱著她低語,「娘子,你說明年我們膝下會有小蘿蔔頭嗎?」

  她將頭埋入他胸前,不語。

  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看來為夫要好好努力了,娘子,我們再來……」

  她忍不住伸手錘他。

  江隨雲在肆意爽朗的笑聲中開始新一輪的燕好。

  江隨雲跟妻子形影不離,好得如膠似漆。

  即使大多時候,凌清雪只是坐在一旁看書打坐,但是只要看到她在身邊,江隨雲的心情就會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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