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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鄭妍

  「我和段義是前天到的。」換於薇說了。「我們一到就直奔客棧,見到了小紅他們後,因為考慮人多住在客棧不方便,剛好客棧附近有房子要出租,所以我們就租了下來,等子翎他們來與我們會合。」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子翎也會來揚州呢?」水柔記得冉風是寫信通知了在大理的於薇,不過她並沒有將子翎的地址讓冉風知道,所以說冉風是不可能通知子翎的。

  「你還敢說!」子翎佯怒地瞪了水柔一眼。「你以為我是怎麼知道的?要不是於薇寫信給我,我現在還在濟南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呢!於薇說得對,你是該打屁股了!」

  「我……」水柔愧疚地垂下頭去,「對不起嘛,因為我不想讓你們擔心,所以我就……」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可以自己一肩挑起呢?」小紅撫著水柔變得更尖的下巴,眼眶含淚心疼地說:「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怎麼會這麼瘦呢?你在那王府……」

  「對了,花姑娘人呢?」水柔再一次岔開話題,不過她是真的關心花姑娘的,「花姑娘人在哪裡?你們見過她了嗎?」

  「你別急,花姑娘就在隔壁的房間,你隨時可以去看她。」子翎說。

  「你們把她接過來了?」

  「就在昨天。」子翎歎氣道:「可憐的花姑娘,我們三個她一個也不認得,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原來花姑娘連你們也認不出來啊!」水柔聽了好失望,她原本還對花姑娘的病情抱著一絲絲的希望。現在四朵花都到齊了她還是依然如故,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水柔,你別擔心,我們會找最好的大夫來醫治花姑娘的,我相信總有一天,花姑娘一定能想起我們,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恢復成過去那個花姑娘的。」小紅安慰水柔。

  「是啊、是啊!」於薇拉著水柔的手,一臉的好奇,「我說水柔啊,我聽冉風說你嫁了個和段義一樣都是王爺的人,叫什麼邗玉來著。那個邗玉是怎麼照顧你的?我看你真的是掉了不少肉呢!」

  「我……」水柔咬咬嘴唇,苦澀的開口:「邗玉是未來的王爺沒錯,可是我並沒有嫁給他。」

  「什麼?」水柔此語一出,讓三人都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子翎首先發難:「這是怎麼回事?你沒嫁入,那怎麼會住進人家王府裡的?」

  「我……」

  「水柔,你不用怕!」於薇心疼地抱住水柔的肩膀,氣呼呼地詢問她:「是不是那個狗屁王爺欺負了你?是他把你拐騙到他家的是不是?你不要怕,統統說出來,我們會為你作主的!」

  「不是的,我……」水柔愈想解釋,心虛的她話就愈說不清楚。

  小紅、於薇、子翎看了都心裡有數。

  水柔不會說謊,即使她說謊也會讓人一眼就瞧出破綻。她們知道這件事遠比她們想的還不單純。

  「水柔。」小紅溫暖的手覆上水柔不自覺發抖的小手,她柔聲的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說吧,把它統統說出來,讓我們陪著你,和你一起承擔好嗎?」

  「小紅……」水柔眨著盛滿淚水的眼睛。

  「說吧,水柔。」

  子翎也覆上她倆的手,接下來是於薇的。

  水柔感動地看著這三個在自己生命中佔有極重要地位的人,在她們關愛及鼓勵的眼神下,她說了,把藏在心底深處的痛苦都說出來。

  ※  ※  ※

  在三位姐姐的照顧下,水柔的身體很快便恢復以往的健康,而且在努力的加餐飯下,她也胖了不少;因為身體養好了,所以,她的氣色和在花影樓那時一樣的紅潤,於薇笑她又成了小美人一個。

  花姑娘也是一樣。

  經過這些天,花姑娘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有時候她甚至還叫得出她們的名字,雖然次數不多,但這已足以讓水柔她們開心了好幾天,她們相信有一天花姑娘的病一定會痊癒的。

  這段日子對水柔來說,每一天都是奢侈的幸福,她努力把握和三位姐姐在一起的每一天,暫時忘了自己的煩惱,忘了那個令她傷心的人,努力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可是,她終究還是躲不掉他。

  這天午後,她和三位姐姐在房間裡聊天,宋星南進來告訴她們邗玉找上門來,還說他一定要見到水柔。

  當水柔聽到這個自己想要遺忘卻忘不了的名字時,紅潤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哼,他來做什麼?」先開口的是於薇,她火大地嚷嚷著:「這個狗屁王爺居然敢上門來送死?好啊,宋星南,你叫他進來,我倒要聽聽看他怎麼說,怎麼對我們水柔交代!」

  「於薇,你先不要衝動。」一向是四人中最冷靜的子翎說:「既然他人來了,星南,你就請他進來吧!事情總要解決的,就這樣懸著也不是辦法。」

  「可是,萬一他……」小紅擔心的看水柔一眼,她怕邗玉會強行將水柔帶走。

  「小紅姑娘你不用擔心,我會在外頭,還有冉雲也在,我們會在外面守著的。」宋星南說。

  小紅點點頭,這樣她就放心了。一個宋星南加上一個冉雲,她相信憑他們兩個人的能力一定可以保護水柔的。

  子翎也覺得這樣就可以放心了,「星南,你去請邗玉進來吧!」

  「不要!」水柔哀求地看著她們,「我不想見他,求求你們。」

  於薇嚷道:「哎喲,水柔你別怕嘛,有我們在,你還怕他吃了你不成?」

  「可是……」

  「於薇說得對。」子翎溫柔地對害怕的水柔說:「我們有這麼多人在,他不敢亂來的。」

  水柔看看三位姐姐,然後鬆一口氣,點頭接受。

  宋星南很快地帶邗玉進來。

  「水柔——」邗玉深深地看著水柔,胸口劇烈的起伏說明他心情的激動。

  聽到邗玉充滿感情的呼喚,水柔低著頭拒絕與他視線相對。

  夾在兩人中間的三朵花則是驚歎於邗玉的美貌,雖然知道他是個壞人、爛人,如不過她們還是被邗玉出色的外表給吸引。

  「水柔。」

  見水柔不理會自己,邗玉上前一步想更靠近水柔一點,這時於薇眼明手快的擋在他的面前。

  「姑娘。」

  「請叫我於薇,小王爺!」於薇面帶微笑的說著。「我來自我介紹吧,小女子我呢就是昔日揚州四大名妓的『薔薇』於薇。」

  她指著小紅說:「這位是『紅梅』小紅。」她再指子翎:「這位就是『牡丹』子翎了。怎樣,一下子讓你看到四名妓女,你有想吐的感覺嗎?你一定覺得很噁心吧!」

  於薇的這番話說得邗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水柔心驚膽戰的看著邗玉,她好怕邗玉會發飆對於薇不利。

  「於薇。」子翎對於薇使使眼色。

  邗玉是該得到教訓沒錯,不過她覺得於薇說得太過分了些。

  於薇回瞪子翎一眼,她的眼神似乎在說: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第8章(2)

  「對不起!」

  咦?水柔大大吃了一驚。

  她沒有聽錯吧,高傲自負的邗玉在跟誰說對不起啊?是跟她們這些在他眼中不值得一看的昔日妓女嗎?

  不只是水柔,邗玉這聲對不起也讓於薇她們傻了眼,她們萬萬沒想到會從邗玉嘴裡聽到這三個字。

  「我錯了,錯得離譜。」邗玉一臉真摯地說:「我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因自己不光榮的出身,我傷害了水柔也傷害了各位,也許在你們眼中我是不值得被原諒的,但是,我還是要對你們說對不起。」

  「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於薇氣憤的對邗玉吼道:「你知不知道水柔是我們最寶貝的妹妹耶!你這樣糟蹋她、傷害她,你現在才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傷害都已經造成了,你現在才來後悔有什麼用?」

  「於薇,不要說了!」

  子翎對小紅使使眼色,小紅心神領會地點點頭,然後她們各抓著於薇的一隻手一起往外走去。

  「你們做什麼?我們不能放水柔一個人在這裡呀!」於薇大叫。

  「讓他們自己談吧!我們到外面去等。」子翎和小紅硬是將大吼大叫的於薇帶了出去。

  「水柔。」

  在沒有人干擾的情況下,邗玉不用掩藏自己的真心,他上前抓住想逃的水柔,力道恰到好處,沒有弄痛水柔,也沒有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逃離。

  「放開我!」水柔仍不放棄掙扎,「你放過我吧,我已經覺悟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誰說你配不上我的?」邗玉把她緊抱在胸前,激動地喊著:「水柔,求求你不要躲我,我對不起你,我一直愛著你,可是我強迫自己去恨你,對你視若無睹。我錯了,在你離開的這些天,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我為什麼會把你逼走呢?我不能沒有你呀!」

  「不要說了,太遲了!」

  「不,還來得及、還來得及的。」邗玉摟住她的腰,誠摯地看著她說:「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不是嗎?我也愛你呀,水柔!這些天我瘋狂的在揚州城找你,我吃不下睡不好,白天想的是你,晚上夢到的也是你。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想你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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