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替大少爺除去這隻狐狸精而已,而且她也是二少爺派來的人,遲早會會大少爺不利的!」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個禍害,看著她奄奄一息的倒臥在血泊之中,他便止不住笑意。
「這女人可不是我派來的人,你少胡亂栽贓。」伊爾靖一股勁的否決,就算他曾派殺手狙擊伊爾利,但這女人確實不是他的人。
「怎麼可能?她明明就是你派來勾引大少爺的狐狸精,還要她去學校縱火,這一切難道不是你的陰謀?」蔣書雲語調激昂的指控。
「縱火?爾靖,原來火是你放的?」伊正昌震怒的瞠目。
樂章音樂學院,可是伊家最引以為傲的象徵,他萬萬沒想到伊爾靖居然會派人到樂章縱火!
「哼,那又如何?反正只要看到伊爾利深痛欲絕的悔恨模樣,就算要我燒掉整間學校,我也不後悔!」伊爾靖笑得詭譎,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眼見局面一發不可收拾,伊爾利卻沒心思理會這團混亂,看到南宮雅蒼白如紙的容顏,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感覺她就要離他而去,就如同當年拋下他的母親,也是像這樣陷入長眠之中,再也不會甦醒。
輕撫著她略顯冰冷的臉龐,他眼前一片模糊,淚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她的面容上,濕熱的觸感,讓一時痛昏的南宮雅,這才幽幽轉醒,她美眸微瞇,腰側傳來的火辣痛楚,讓她忍不住低吟了聲。
她輕微的呻吟,讓伊爾利全身一震,他還以為她會這麼一睡不醒,沒想到老天爺這麼快就聽到他的祈求,將她再度回到他身邊。
「雅,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叫救護車……」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深怕她又會再次昏過去。
南宮雅強忍著痛,剛才那一槍,幸好她閃得快,只是擦過了腰側,雖然血流了不少,但也只算是皮肉傷,只是他眼眶裡明顯的水光,還有滴在她臉上的淚水,莫非是他的淚?
「你哭了?」她伸手撫著臉上的淚水,難掩錯愕的問。
「沒有,我沒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剛才為她而哭。
「有就有,幹嘛不敢承認?」她撐起身子,看著前方吵得不可開交的三人,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你再不快點醒來,只怕這裡就要成為汪洋大海了。」南宮頎薄唇輕揚,從身上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嘴裡,一手拿著手帕覆上她的傷處。
只聽見她倒抽了一口氣,漂亮的柳葉眉緊皺著,伊爾利怒視了他一眼,而後推開他,接手他的工作。
「你給她吃了什麼?」就算這男人是她的堂哥,他也不想讓他碰觸她。
「止痛藥罷了,子彈雖然只是擦過她的腰側,但傷口仍是容易造成感染,況且她失血不少,我建議還是趕緊將她送到醫院去做急救。」平時愜意慣了的南宮頎,此時的表情難得有些嚴肅。
「那你還不快點去開車?」他凜著眉,將她攔腰抱起。
這小子命令他還命令得挺順口的嘛,好歹他也是南宮雅的堂哥,以後他還得叫他一聲哥哥呢!居然這麼不懂得敬老尊賢,看來有必要再好好的調教一番。
「為了我的寶貝妹妹,我當然會去開車,不過你確定你要放他們三人在那裡吵架?」
其中有一個還是傷害南宮雅的人。
伊爾利俊眸微瞇,他沒料想到蔣書雲居然會為了他而做出這種事,他千算萬算,居然沒想到是自己人反咬他一口,想起蔣書雲為他出生入死,鞠躬盡瘁,他也不忍苛責。
只是他差點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啊,他實在無法就此作罷原諒蔣書雲。
看出他的掙扎,南宮雅漾起一抹絕美的笑靨,儘管她的臉色蒼白若紙,但她仍是不愛看他煩悶的樣子。
「我明白蔣總管護主心切,在還搞不清楚我的來歷之前,他會有這種舉動是合理的,所以你不需要去責怪他。」怪只怪她倒霉了點。
「但你差點就死在他手裡。」他的嗓音中有著濃濃的自責。
「放心吧,南宮家子孫沒這麼短命的。」她可沒這麼簡單被解決。
「況且有我在,她不會有事的。」南宮頎不忘加上但書。
若不是確定南宮雅可以閃過那一槍,他也不會不為所動,只是看到伊爾利哀慟萬分,為她流下珍貴的男兒淚之後,他頓時明白他那個冷漠的堂妹並不是一廂情願,或許伊爾利付出的,遠比她多出許多。
「但她還是受了傷!」伊爾利俊臉一寒,眸中迸發嗜血的光芒。
「伊爾利,小雅不會讓人插手管她的事。」他莞爾一笑,意味深長的提醒他。
「沒錯,我不愛人家插手管我的事。」她一向獨來獨往,不愛欠人家人情。
「儘管你命在旦夕?」伊爾利擰眉睇向她。
「至少死得有尊嚴。」她露出慧黠的笑容,若不是不小心牽扯到腰側的傷口,讓她驚呼出聲,他差點忘了她身上還有傷。
這女人還真以為自己是革命烈士,連要死的有尊嚴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他可不希望她視死如歸,往後的日子,他還希望有她的參與,怎能讓她丟下他一個人,獨自孤軍奮戰?
他已經過了三十年毫無自主的生活,接下來的人生,他要自己決定,不再聽從伊正昌的安排。
「聽好了,以後你的命不再只是你一個人的,所以收拾起你這愚蠢的想法,革命烈士就讓別人去做,你只要心裡有我就好。」他正色的命令。
「這是告白嗎?」真是不浪漫。
「這是命令!」他有些不自在的板起臉,試圖威嚇她。
「我一向不接受命令。」她可沒那麼好說話。
「南宮雅!」這女人存心想氣死他嗎?
「爾利,你給我站住,把那女人交給那男人就好,你留下來。」伊正昌猛地開口,喊住正往大門走去的孫子。
伊爾利充耳不聞的逕自往外走去,看著南宮雅蒼白的麗容,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
解決後頭的那一團混亂,無論伊氏要由誰來繼承,他都管不著,只要他懷中的女人安然無恙,什麼事都不重要了。
「爺爺,你叫住他做什麼?伊氏的繼承人根本就不是他。」伊爾靖揚唇,從懷中拿出一份資料。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的接班人一直就只有爾利一個人。」伊正昌憤怒的重擊著桌面,他向來沒把伊爾靖放在眼裡。
伊正昌眼裡就只有伊爾利一個人,完全將他視為隱形人,若不是他誤打誤撞,調查出這件塵封許久的秘密,他也不會知道其實他才是伊倫唯一的兒子。
「伊爾利是伊風和楊雪潔的兒子,根本就不是我爸的兒子,真正有資格繼承伊氏的人,是我!」他將手中的資料丟給他,俊容扭曲變形。
聞言,眾人一愣,伊爾利停下腳步,難掩錯愕的轉身,看著伊爾靖笑得恣意,伊正昌翻著手中的文件,全身不自主的顫抖著,難以承受事實的打擊,尤其在他知道疼了三十年的孫子,竟然不是他的長孫,那種打擊可想而知。
「怎麼可能……爾利怎麼會是阿風的兒子……」他顫巍巍的踉蹌著,差點跌坐在地。
「楊雪潔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像這樣的女人生的兒子,又有什麼資格當伊氏的總裁?」他惡毒的批評,讓伊爾利俊臉罩上一層寒霜。
他無法忍受有人這樣詆毀他的母親,對他來說,伊倫外遇的行為,徹底毀了他對他的尊重和信任,然而他更沒想到的是,溫柔嫻淑的母親,居然和自己的小叔暗通款曲。
伊風長年旅居國外,掌管國外分公司的運作,一年當中他只會見他二次,每次一見到他,他總覺得格外親切,叔侄間的感情可比父子,只是沒想到這樣的親切感,源自於他們的血緣關係,想來還真是諷刺。
「你說錯了,楊雪潔並不是不守婦道的女人,她和伊風本來就是一對情侶,是伊倫橫刀奪愛,硬是破壞了一對有情人,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伊總裁了。」南宮頎雙手插在褲袋裡,雲淡風清的陳述事實。
「你胡說什麼?」伊正昌瞠大眼,心虛的別開眼。
「因為你溺愛長子,只要是他的要求,你都有求必應,所以要伊風退出,逼楊雪潔嫁給伊倫,卻沒想到她懷有身孕,還誤以為是伊倫的親生兒子,伊總裁,你萬萬沒想到,其實伊爾靖才是伊倫唯一的兒子呀。」南宮頎莞爾一笑,說出事實的真想。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伊爾利才是他唯一承認的孫子!
「無論你相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我才是伊倫唯一的兒子,也是最有資格繼承伊氏的人。」伊爾靖笑得猖狂,真是天助他也,他處心積慮派人除掉伊爾利,沒想到伊爾利並不是伊倫的親生兒子。
一向意氣風發的伊正昌,此時有如風中的殘燭,虛軟的站不住腳,對他來說,伊爾利是他唯一用心栽培的接班人,知道他不是伊倫的親生兒子時,他頓時失去了判斷能力,不知道 究竟是不是該按原訂計劃將伊氏交給他,亦或是交給他真正的長孫伊爾靖。